“伯父……呃,长官教导的是。”

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一个尚处垂髫之年的小萝莉说一个即将加冠的青年男子太年轻太简单,还要他提高自身的知识水平。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我确实是他长辈,但是真要论起人生经验,我也就比他多上两年而已,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他至少在精神层面是平辈,甚至我和我的女儿也在精神层面上是平辈。

有些乱了套了。

如果我跟我女儿是平辈,那姬大河岂不成了我的长辈?姬酿别说是我姐了,直接升格成我姨。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你小子,今天睡客厅,明白吗?”我指了指姬不寐的房门,示意他赶紧给我滚出我女儿的闺房。

“啊?我其实可以去招待所的,而且我老家就在联合。”

但罗郑勋显然是个直男,他嫌客厅离姬不寐太近了,怕我心猜忌,索性直接滚出我家,这样即便他有不纯动机也没了执行条件,我也就无需怀疑他对我女儿姬不寐动什么歪心思了。

有一说一,直男还真是挺让(老丈)人放心的。

但是我怎么可能放他走?我还等着明天一早姬酿带人过来把他俩控制住呢。

“去去去去,叫你睡哪,你就睡,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我怕他真跑了,佯装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推开了姬不寐的房门,把这坨不开窍的大粪拖到了客厅里,然后从储物间里翻出来一床带着浓郁的木质储物间气味的被褥扔给他。

“今晚在这里解决一晚,明早还有事情要交代给你。”我又回到储物间,翻出来一个带着浓郁木制储物间气味的枕头扔给他。

“什么事?为什么不能今晚交代?”他抱着被褥和枕头愣愣地站在原地发问道。

我看他那一脸孬相顿时有些懊悔,这家伙不会脑子也不太灵光吧?韩珏德说他很会办事十分优秀,看他这情商,也没见着他优秀在哪里了。

“你老家联合的?”

“嗯,秋菊区天津坊的。”

“噢,哪个大学毕业的?”

“联合大学,和恩师同校。”

“联合大学是人联第一所大学,很不错啊,到底是怎么培育出你这号傻子的?”

“啊这……”罗郑勋讪讪一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我不再向他解释,径直回到我和姬大河的卧室。

“你要是今晚敢进姬不寐的卧室,你就死定了!”我威胁到,随后关上了我自己卧室的门,留下罗郑勋一个人迷茫地在客厅里胡思乱想: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姬不寐的父亲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又不让我走,到底是讨厌我还是认可我?

还有,姬不寐的老爸好可爱啊,还想再被骂两句……

……

倏然,我卧室的门又打开了,我趴在门上满脸鄙夷地看着还傻愣愣站在客厅里抱着被褥和枕头一动不动的罗郑勋。

“浴室在这边,电灯开关在沙发旁边,空调系统在门口,无线链路接口密码是‘jidahe’,厨房在浴室旁边,冰箱里有吃的,饿了自行解决,厕所用完记得冲,记得要洗手……”

担心他是智障似的,我把家里的布局之类的全部交代清楚以后,又关上了卧室的门,不再理会客厅里的罗郑勋。

……

翌日

一大早的我就起来了,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见罗郑勋还在熟睡,在心中暗骂他是条懒狗。

随后轻轻地走进女儿的卧室,看她睡的正香,顿时心中舒坦了不少,帮她掖好蹬掉的被子,希望她能舒舒服服地多睡一会。

姬大河“抛家弃子”以后,我对她无法传递到的情感全部转嫁到我们爱情的结晶——姬不寐的身上,这还是我苏醒以来头一回这么关照女儿,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打量我们的女儿。

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和姬大河一样。.

我悄悄地退出姬不寐的卧室,拉上昨天收拾好的行李,披上门口衣架上挂着的将军斗篷,等了一会,没有直接出门。

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姬酿,问她来了没有。

她说快了快了,她一大早的就去保卫部里签署戒严命令,现在已经命令公安部门派人来封锁我家府邸了,她自己也带着一队宪兵正在路上。

马上就到你家门口!(伏拉夫.jpg)

果然没一会,那属于暴力机关的粗暴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明明有门铃,为什么不用门铃偏要用手敲?就好像用门铃就会丧了他们威风似的。

我打开大门,一股凉风直接从门口倒灌进客厅里,把罗郑勋给冻醒了,他支吾了两声睁开惺忪睡眼。

只见一个穿着黑底红边金衔海军将军制服的萝莉和一个穿着黑底白边银衔内务校官制服的女子带着乌压压一众宪兵站在他面前看他睡觉。

“卧槽!”他大惊道,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又发现自己现在只穿了内衣所以赶紧扶住沙发边上的茶几,把自己推了回去。

“警察同志,我是无辜的,听我解释!”

“你的解释可能不太有用~”姬酿看着面前的男子笑吟吟地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亮出了由姜釉茵批准的戒严令,内容是不限期地看守姬不寐与罗郑勋,在保证二人正常生活的前提下限制其外出活动与社交。

“为什么?我犯了什么罪?”罗郑勋惊恐万分地问道。

“冷静一点,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我安慰着面前受到惊吓的罗郑勋,并解释道:“你没有犯罪,但是昨天寐寐吐露给你的情报是重大机密,为了防止机密外泄,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我能保守秘密的!”

“并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保险起见~”我俯下身子凑到罗郑勋的身边低声道:“帮我照顾好寐寐。”

“您,您这是要去哪?”

“啧,好奇太重会出事的!”我拍了拍他的脸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寐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死,定,了!”

说罢我就吃力地推着行李箱离开了这座熟悉的房子,姬酿看了罗郑勋一眼,也跟着我出了房子。

“这就是寐寐的对象?”姬酿问我道。

我歪起脑袋,看了看满脸八卦的姬酿。

“可能也许好像大概是吧?”我含糊其辞,“和你有啥关系?”

“哼!关心一下我侄女不行吗?”姬酿没好气道,“我这个小姨当的可是比你这个当爹的称职多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讨厌姬大河吗?怎么,她女儿你就不讨厌了?”

“她女儿也是你女儿嘛~”姬酿说道,“而且我只讨厌她一个人,并不是讨厌所有和她有关的事物。”

我比姬酿“大”十岁,姬大河比姬酿大九岁,姬酿比姬不寐大十岁,九、十岁的年纪差就很微妙,给人的感觉就是,算不上长辈但也不是平辈。

年少时分,姬大河还不叫“姬大河”,而是叫“逢坂大河”,作为邻家大姐姐的逢坂大河总喜欢逗弄幼小的姬酿。

彼时无法分辨玩笑还是真话的姬酿往往会被逢坂大河逗弄地嚎啕大哭,两人的梁子在那个年代就算是结下了。

后来姬酿年龄稍微长大了一点,成为了一名联合小学的小学生。

而那个时候我和逢坂大河都还在念大学,偶尔会一起从大学城返回毗邻的家中。

只要逢坂大河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在家门口嬉戏的姬酿,就不会放过逗弄姬酿一番的机会,每次都说的话术都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要把她心爱的哥哥抢走了,让她以后再也见不到,诸如此类。

才六七岁的姬酿正处在黏哥哥的年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加之她本身就讨厌这个邻家大姐姐,往往是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要打逢坂大河。

逢坂大河自然不会跟小孩子较真,更何况还是她先“挑起事端”的,她就一个劲地往我身后躲,姬酿就一个劲地追,我们仨个人就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但扮演“老鹰”的偏偏是最该当“小鸡”的姬酿。

姬酿毕竟身材矮小,无法打到在我的庇护下的逢坂大河。

于是乎姬酿更相信这位大姐姐会把她的哥哥抢走了,因为她亲爱的哥哥竟然不帮她而是护着那个坏女人!

在我与逢坂大河结婚的前夕,姬酿还委屈巴巴问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陪她玩了,惹得我们全家哄堂大笑,后来还听说姬酿曾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抹眼泪,搞得我内心十分愧疚。

后来我和逢坂大河结了婚,逢坂大河也按照传统习俗改名为“姬大河”,但只有姬酿一个人坚持喊她“逢坂家的坏女人”。

再后来我战死沙场,包括姬酿在内的所有人都无比悲痛,只是姬酿坚信我的死是姬大河导致的,因为姬大河曾经说过会让她再也见不着她亲爱的哥哥。

现在,这话成真了。

虽然十岁的姬酿已经能分辨一些事情的是非,但是唯独在这件事上她始终坚信是姬大河的错。

但人总是会长大的,即便是固执的姬酿也是如此,她终究是明白了我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她仍然不原谅姬大河。

这也让她多一个“哥哥是被坏女人藏起来了,并没有死”的荒唐念想,哪怕已经年过加笄的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念想有多么荒唐,也仍是如此。

所以她经常去看望尚年幼的姬不寐,并设身处地为姬不寐着想,给她更多的关爱,因为姬不寐身上残留着属于她逝去的兄长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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