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跟着花流西一出院子,就看到一片片乌压压地的御林军围在院外。

“你喊的人?”

“御林军?他们巴不得我死呢,要说来给我收尸我还信。”花流西撇撇嘴“你老婆喊的人吧。”

江晚点点头,估计也是。

不过很快,那群御林军让开散成两拨,留出一条路,从中间走过来一男一女。

分别是石皇后和御林军统领,张肆云,看张肆云和石皇后的距离,江晚估摸着给应玄戴绿帽子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按理来讲,确实也是该找自己了。

从那天刑部惊变开始,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阜都乃至青州,石皇后没理由不知道,而作为应青怜的母亲,不找自己谈谈话很不合理。

况且……她如果怀了孩子,这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这孩子九成九是张肆云的,而御林军大部分其实是效忠于张肆云而非应青怜。

要说张肆云完全没有让自己亲骨肉篡位的心思,那肯定不可能,只是应该是个时机的问题,要看阜都各大势力的倾向,那么接下来的十几年,可能就是应青怜和张肆云一派博弈的过程。

不过江晚倒是不大担心,毕竟按青州的政治传统,哪怕应青怜争权失败,也不会死,最多是被软禁起来或者放逐出宫。

那时候自己可能已经回青州了,也可能死在哪个地方了,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就到时候再说吧。

石皇后走到江晚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江晚叹了口气,还是按剑略躬身,作礼。

石皇后满意地点点头:“你就是江晚吧。”

“是。”

“青怜的事,我听说了。”

“……”江晚不说话,现在的情况,说多错对,要等对方露破绽。

两人沉默一会,石皇后还是只得再开口。

“本宫同意你们的婚事。”

这一事出,旁边除了张肆云还是那副面瘫脸,其他听得清的御林军都明显地脸色不好看,发出铠甲碰撞的声音。

“倒是不必。”江晚回道。

“哦?”石皇后双眼微眯。

“人多耳杂,不方便。”江晚叹气道。

石皇后皱了皱眉,犹豫片刻,便命令其他御林军都退开五米以上,只有张肆云还留在旁边,而江晚身边,花流西显然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再过几日,我将离开阜都,希望皇后为我保密。”江晚道。

石皇后显然没想到江晚会说出这种话,眼神里有着些许困惑。

江晚也不再多做解释,该说的都说了,主要是怕她找自己麻烦添堵,于是又接了句。

“如果没有其他事要说,我和花门主就先走了,还有其他事要忙。”

说着,给花流西递了个眼色,花流西也烦不过这种场合,直接拉着江晚两下消失在了原地。

张肆云和石皇后对视了片刻,均是带着些疑问的眼神。

“你觉得……他这话什么意思。”张肆云开口道。

“不清楚。”石皇后显然也想不明白青州居然还有人主动放弃和应青怜成婚的机会“但我看他,不像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说了就会做到。”

“我也是差不多的看法。”张肆云点点头“那就暂时不用管他了。”

“嗯。”

……

花流西带着江晚,很快回到了宫城。

不过江晚没想到的是,她直接把自己带到了东宫,并且推了进去。

“干嘛啊你?”江晚看她,摸不着头脑。

“青怜这个时间应该刚好沐浴完,快去吧,加油,我得去忙啦!”花流西给江晚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迅速消失在原地。

江晚揉了揉被花流西推的有点生疼的肩膀,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宫女,就准备回应乾殿去修炼。

才一回头,却是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

绝对没有这么巧,花流西那娘们绝对是故意的。

应青怜穿着素白色的长褂,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红晕很深,还隐隐带着些热气和花瓣香味,显然是刚从清池沐浴回来。

并且看着江晚,她脸上的红晕似乎更加明显,同时因为刚刚出浴,身上还带些热气蒸腾而起,看上去倒像是面颊发烧在冒烟一样。

估摸着是听到花流西的话了。

江晚有点尴尬,两手张开又合上,不知道从何说起。

“夫……夫君……”应青怜的声音怯生生又有些颤颤巍巍地,眼睑微垂,像是害羞过度而脑子断片。

“发烧了?”江晚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应青怜一下子像是应激反应一样,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开江晚的手,接着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把江晚要收回去的手拉过去按在自己额头上。

“没有呀……”江晚念叨了句。

“夫……夫君这么晚……来,来找我什么事?”应青怜脸还是通红,说话也有点捋不清舌头的意思。

“刚刚杀完僵尸,还没洗手,我去洗个手。”江晚笑了笑,快步下了台阶,头也不回的溜了。

一路跑到应乾殿,深夜的大殿空无一人,江晚燃起几枝蜡烛,坐在案边,右手按在自己的左胸。

扑通扑通地。

江晚喘了口气,念起冰心决来。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忘我守一,六根大定,戒点养气,无私无为,上下相顾,神色相依,蓄意玄关,降伏思虑,内外无物,若浊冰清,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江晚扶额,不想理她。

“人家养了你这么多天,不打算偿还一下?”款款笑得更加欢快了。

“我都要走了。”江晚道“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呢,如果我死在外面了,那多对不起人家。”

“咦……”款款嫌弃道“那有什么关系嘛?”

“对我来说……还是有一点的。”江晚道“不管怎么样,我至少不欠她的。”

“你这不还是自欺欺人嘛。”

“怎么说?”

“你觉得睡了就要负责对吧,会让你感觉耽误了人家,心里好像欠着什么?”

“……”江晚不置可否。

“可世间女子,岂有因贞洁承欢念念不忘君者?凡误终身者,皆为情也。”

“……”江晚沉默半晌,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桌子。

“懂了,这就去找她对线。”

“拉倒吧你,我跟你说着玩的,坐下来,我教你炼化女娲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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