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比较简略，无而非是表达感激之情。
确认没有错字，检查收件人邮箱无误。江沉敲击回车发送，随后浅浅吐出半口气。
“后来，徐医生又联系我了。”
“哦？”
橘子抬起头，打了个滚翻到床边撑起脑袋：“他说什么？”
坏女人的新睡裙露着后背，肩胛骨微微凸起，宛若纤薄的蝶翼。
只是简单趴在床上，江沉就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煽情。
他悄悄掐了自己一下，驱散在脑海中徘徊的性感。
“他把CT照片，传给其他科室的医生看了。”
掐完之后，江沉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坏女人眼前的书本上。《百年孤独》好像已经被她看完了，现在看的这本……应该是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
“然后呢？”
坏女人垂着眼角翻页。
纤细而洁白的肩膀也随之耸动。
“……然后。”
江沉看着坏女人的后背，体内的某个部分开始隐隐作痛。
“有脑肿瘤专家，还有研究脑神经的一些医生。”
“哦~”
坏女人抬头。
两人的视线一下子对上。仿佛子弹上膛，亦或者飞船与空间站接驳那样——
【咔嚓】的对接了。
“……”
“……”
对视着沉默片刻后，两人又一左一右的，仿佛提前商量好般，扭开了头。
【咔嚓】——
这次大概是劈开木头，或者用液压剪切断锁链。
“……”
“……”
对话一度终止。
江沉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扭头连续点了数十次刷新。
坏女人回过神，低头把书翻到前页。
“徐医生说，经过讨论，他们不认为你的大脑中存在肿瘤。”
“……”
坏女人没有回应。
江沉等了一会，然后再度开口。
“他们可以肯定，填补你端脑缺损部位的组织，是实打实的脑组织。”
“嗯。不是肿瘤就好。”
橘子轻轻点了下头。
“但是，徐医生强调。虽然填补缺损部位的组织是脑组织，但不能确定其是否拥有原来的功能。也就是说，有可能只是在‘物理’层面填补了。至于有没有恢复原本的功能……很难说。”
“哦。”
面对橘子冷淡到极点的回答，江沉的身体又开始隐隐作痛。
是肋间神经痛吗？还是胃绞痛呢？
……亦或者因过度焦虑而导致的肠痉挛？
他努力做了数次深呼吸，关掉电脑，把手机放到无线充电座上。
“夜宵想吃什么？”
“嗯……”
坏女人歪着脑袋认真思考，片刻后得出了答案。
“想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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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团子安静的躺在锅里，在煮沸之前似乎都不打算动弹。
江沉用木勺搅了搅，防止它们黏在锅底。
“沉沉~”
坏女人去浴室冲了个澡。
虽然江沉不知道坏女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她湿漉漉的秀发还有挂着晶莹水珠的纤细锁骨……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仿佛，触手可及。
然而，触之即碎。
“怎么了？”
江沉停下搅拌汤圆的动作的。
“周盈雪和苏娴老师，没有再找你吗？”
“刚刚给我发邮件了。”
江沉拿起手机，放到坏女人面前。
“说的什么呀？”
“不知道。要是看了，汤圆会糊掉的。”
一边回答一边关掉电陶炉，江沉把汤圆盛到木碗里，并端着放到手机边。
“哦哦~看起来好香~”
坏女人的注意力被汤圆吸引，她兴奋的搓了搓手，在餐桌边坐下——随后就被江沉捉住了手腕。
“洗完澡之后，不要光着身子到处晃悠。还有你的头发要擦干，不然会感冒。另外，食物很香是能用眼睛看出来的？不应该是‘闻起来’很香吗？”
“哎呀哎呀，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嘛~”
坏女人俏皮的打了个响指，身上的浴袍就破碎成光点。紧接着她从这些光点中走出，身上穿着那件露背睡裙。
“……”
江沉看的有点呆了。
这种走秀表演般的形象更换，让他几近干涸的心灵得到了滋润。从刚出浴那种湿漉漉的氤氲模样，瞬间转变成穿着蕾丝露背内衣，又欲又纯的可人模样。
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取悦江沉。
坏女人更换衣装的同时，似乎也刷新了心情。
“怎么了？”
看见江沉陷入呆滞，坏女人笑着凑过去，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视线盯着他的喉结。
轻舔嘴唇。
“汤圆这么香，不打算趁热吃吗？”
“……”
江沉回过神，下意识想要搂住坏女人的腰，然而指尖尚未碰到，就仿佛触电般缩回。
最后，迟疑的停在了半空。
“……”
视线缓缓向下挪动。
沿着坏女人粉嫩的嘴唇开始，滑过下巴，绕过胸口，再流淌至她圆滑的大腿。江沉的的心情陷入复杂，仿佛落入装着混合香料的罐子。
刹那，坏女人的身体变成了虚影。
“橘、橘子？！”
“……”
坏女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江沉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
“沉沉……”
坏女人榨出凄惨的笑容。
“你，终于察觉到了啊。”
“什么……察觉到什么？”
江沉颤抖着抬起头，他想抱住坏女人，但又怕她变得更加虚幻。
“察觉到，我仅仅只是个意识程序，而并非拥有肉体的人类。”
“这会让你消失吗？!”
江沉终究还是忍不住，他伸手去抓坏女人睡衣的下摆，然而指尖就这么穿了过去，落到椅子上：“怎么才能阻止！！!”
“……”
坏女人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几近破碎。
“你阻止不了。人类控制不了自己的潜意识，它早晚有一天会察觉到我的存在，并对捍卫你的大脑，对我进行驱逐。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是今天。”
“怎么会这样……”
手机落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木碗翻倒，汤圆被碗底与重力撕开。
墨色的芝麻馅从裂口中缓缓淌出。
“回去吧。”
橘子悄悄换上外出的小裙子，缓步走到门口。
她靠着墙边，向江沉投去悲伤的视线。
“待在身体附近，我的存在应该能稍微稳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