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补嘛，乘风而起，共九天之上舞玉龙吗？”江晚脑袋枕在手上。
“这个……说来话长啊，解释起来好累。”款款叹了口气“你现在还接触不到，但他们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重回九州了。”
“他们是谁？”
“黄泉，你也可以叫九幽。”
“没听说过。”
“就是和九州相连的一个位面。”
“什么意思。”江晚还是懵懵然。
“佛家讲三千世界嘛。”款款道“一般来讲，每个世界之间是不互通的，但是九州和九幽之间有一个缺口。”
“嗯，这个听懂了。”
“然后大概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上古时期，他们来过一次，想要侵略九州，被我追着打回去了。”
“……牛逼。”
“然后我们那批人，用补天石把那个缺口堵住了。”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补天石也可能……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人间的一些互相攻讦吧，散落在了各地。”
“那九幽不应该早就来了？”
“也不是，女娲石下面我们还设了好几层封印，还能撑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
“不清楚，我现在的力量太微弱，已经感受不到那个封印的情况了，长则几十年……”款款顿了顿“短则明天。”
“他们如果来了会怎么样。”
“生灵涂炭呗。”
“那吾辈岂有不为此献身之志？”江晚拍案而起“下一块补天石在哪？我现在就去。”
“别急别急。”款款轻笑“急也没用，你家娘子会放你出去吗？”
“……那我能不能把这个事告诉应青怜，让她再告诉其他九州人。”
“那不行。”款款摇摇头“先不说他们信不信，关键是你们感知不到九幽，但九幽在九州是有眼线的，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打草惊蛇就麻烦了。”
“哦……”
“所以你现在好好炼化乾坤。”款款道“炼化完乾坤，一方面能让你解锁乾坤的更多作用，另一方面的话……”
“另一方面什么。”
“可以短暂解放我的一部分力量。”
“什么意思？”
“很复杂，很难解释，你可以简单理解成短时间天下无敌。”款款笑道。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江晚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可以横着走了？”
“这肯定不是。”款款道“每次解放力量，我都会沉睡很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嗯。”江晚道“那下一块补天石大概在哪？我大概有个心理准备。”
“雍州西，祁连山脉。”
……
沈府，院内。
叮的一声，沈卿青的剑再次被胡关春打落。
沈卿青擦着额头上的汗，走过去捡起剑。
“继续。”
胡关春苦笑了下，收起刀来。
“小姐，出去走走吧。”
“不去。”沈卿青瞪了她一眼“你不陪我练我就自己修炼灵力。”
“……”胡关春无奈地摇摇头“真的，出去走走会好一点。”
“我不去。”
“不是……”胡关春走到沈卿青旁边“小姐你就是再努力十倍，也追不上那个……啊。”
“……那我怎么办。”沈卿青默然片刻“别说另寻如意郎君这样的话，不可能。”
“唉。”胡关春看了看院内的木芙蓉，想起一折戏。
而我最爱是天然，风流人呐如今在何方，不管是谁啊躲不过，还是情而已。
……
姬灵鹿和冯长老靠在街边，倚在墙上，看车水马龙过，看土尘扬洒，人群熙攘。
她在等自己的桂花糕。
“冯长老。”
“嗯？”
“半步仙人的境界，可有新悟。”
“说来惭愧。”冯长老嗟叹“半步未得寸进。”
“我最近倒是有些领悟。”
“道子请讲。”
“不必如此多礼啦，我都把你当爷爷的。”姬灵鹿笑道“你还记得江晚吧。”
“王女殿下中意的那位吗？”
“是的。”姬灵鹿侧过头看冯长老“你有想过青怜妹妹为什么会心水他么。”
“不知。”冯长老迟疑了下“老夫只听说……他好像是救了殿下一命？是这个原因吗？”
“不全是。”姬灵鹿摇了摇头“我后来去查了很多有关他的事情，发现他有个很有趣的地方。”
“什么地方。”
“君子之道。”
“君子？”冯长老弹开一朵飘在他衣裳上的桂花“请道子细论。”
“冯长老觉得君子是什么？”
“是……”冯长老略作思悟“温润如玉，藏剑于身吗？”
“这算是一部分吧。”姬灵鹿道“我看的话，应该有以下几个点。”
“请讲。”
“一，乾卦，九三爻辞，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嗯。”冯长老略颔首，等着姬灵鹿的下文，这句话出自易经，本身是个灵修都知道，就是君子无论朝夕都在努力精进，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像处在危险之中一样警惕的意思，可能会遇到困难，但要保证自己没有做错。
“二，君子对上不谄，对下不渎。”
这个出自也很好理解，意思就是君子对上不谄媚，对下不轻慢。
“可是。”冯长老摸了摸胡子“在实际情况中，我们对地位高的人，更加敬重是难免的，对地位低的人，放轻松也是很正常的，那么尊重和谄媚，放松和轻慢，度如何把握呢？”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呀。”姬灵鹿笑了笑“只要对上谄媚，就能获得更多物质好处，甚至是随之而来的各种名望尊重。而对下轻慢，就能让人省下更多经历，去对上谄媚，由之获得更多好处。”
“所以……”冯长老若有所思，像是悟了什么。
“所以问题在于，我们为什么要做君子。”
“……”
“君子的关键一在于作为一个英雄，也就是君子终日乾乾所对应的，迸发出的能量。”姬灵鹿道“但是关键其实在于第二点。”
她看了眼冯长老，继续道。
“君子注定是悲情的。”她看了看街上“古往今来，作为君子的人，他们所背负的误解，所背负的责任，最终的贡献，和他们所得到的回报是不成正比的，甚至大部分都不得善终。”
冯长老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朵桂花。
“所以冯长老，你觉得这个世界值得你为之如此悲情付出吗？”
“不值得。”
“我也觉得不值得。”姬灵鹿轻笑。
冯长老抬头看她。
“所以明知不值得还要去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愿意接受令人悲愤的结果，这才是君子啊。”
“这位公子，你的桂花糕好了。”那店家喊道。
“嗯啊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