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白的,我为人联流过血,我为人联阵过亡,我要见大元帅!”

韩珏德一脸“我认罪”的态度让我感觉上了大当,他无所谓我可有所谓啊,我还不想就这么被送到军事法庭上审判。

“谁要见大元帅?”

一阵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这声音十分熟悉。

押解着我的宪兵让开了道,一个女人身着陆军制服的年长女人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鹤发满头扎在脑后,脸上沟壑纵深是岁月留下的斑驳印记,她是我的奶奶姜釉茵。

“奶奶……”

“是谁要见大元帅?”

我心中是又恨又悔,【联合】方面把我妹妹和我奶奶都派来了,这意图十分很明显,就是怕我依仗出身门第来拒捕。

“我罪不至此……”我辩驳道。

“你可以在军事法庭上为自己辩护。”姜釉茵可不像寻常人家的长辈对自己的孙子那般宠溺,她一字一句冰冷刻板,不带一点感情。

我咬着牙,小小的脑袋转了百转也想不出还能在说什么话来反驳,我挣了挣被磁吸手铐束缚住的双手以示抗议。

磁吸手铐并非简单粗暴的“磁力手铐”,它构造精巧,看上去只是两个可以调节的橡皮手环,戴在手腕上十分“舒适”。

我可以在磁吸范围内自由活动双手,虽然这个范围并不宽阔,且双手距离越远感受到的吸力越大,但是着实没了那种被硬束缚的感觉。

尽管磁吸手铐给人一种“只要我力气够大我就能挣开它”,但是真想要挣脱它是不可能的,奥茨特洛夫那样的超级猛男都不行,更不要说我这样普通猛男。

“真是小家子气。”姜釉茵笑了笑,“机会总是稍纵即逝,过分的仁慈和暧昧会酿成大错,你不能只看见眼下的,你还要看见发展的。”

“那奶奶……”我苦着脸,“您用发展的眼光看看我,我还有救吗?”

上了军事法庭,别说以后当大元帅了,怕是下半辈子是不是在号子里度过都说不定哦。

“哈哈哈。”姜釉茵忍俊不禁,连带着一旁强装严肃的姬酿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就得看你那个小媳妇有多厉害了。”姜釉茵说道。

“姬大河?”我蹙起眉头,可能人类本能的护家反应,姜釉茵一提到姬大河便让我警觉起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姜釉茵没有解释,只是示意姬酿继续押解,收到命令的姬酿冷哼了一声,将原先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宪兵继续押解。

“到底为什么啊?”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宪兵的押解以逗留在姜釉茵的面前获得问题的答案。

但显然这是徒劳,宪兵们无不是猛男壮汉,像是一堵人墙一样把我推着走。

“哼!你脑袋里只有逢坂家的小表砸,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她!”姬酿没好气地说道。

随后把我带到了【新柏林星港】的防暴室前,态度十分恶劣地把我推了进去。

“态度好一点,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哥!”我心中积怨已久,恶狠狠地抱怨道。

“亲哥?”姬酿冷笑一声,“论年龄,我也就长你八岁而已,你不叫我声姐?而且,你还知道我们是亲人?你苏醒以来一年多了,你有回家看过我们吗?”

“什么叫你长我八岁?明明是我长你十……”

我突然反应过来姬酿是什么意思,她今年29岁,而我只算活着的年龄却只有21岁,确实比她小了八岁,但是……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我,我那是事情比较多,所以没能来看你们也是情有可原……”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说实话,我并不是事多,也不是不想去探望她们,而是完全把她们给忘了。

自从结婚以后,每当提起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和姬大河的小家,甚至都不包括姬不寐,因为我的小家里才刚刚有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壮烈牺牲了。

老爸老妈爷爷奶奶,恐怕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想的起来,更何况他们一个个都是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机会能看到大家局聚在一起的场面。

至于在我印象中还不到十岁妹妹?

潜意识里压根就没把她算作个人,吃饭数筷子都不数她的,因为她要拿勺子吃,记忆中还是我上前线的前一年,她才在老妈的要挟下换成用筷子吃饭的。

所以我完全是把姬酿当作一个黏在爸妈屁股后边,无聊的时候可以逗弄的小屁孩。

我的思绪顺着这个思路,莫名奇妙地飘向了奇怪的地方。

我是他哥,我和她构成了“酒酿”,如果她现在算作我姐,那岂不是“酿酒”?

好像也说得通欸!难道说老爸老妈取名字的时候都想好了?这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哼!”

姬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只留下双手被磁吸手铐束缚住的我和韩珏德在充斥着气垫的防暴室里等待被转送。

她们没有把我直接带到押回【联合】,而是将我们关在了星港的防暴室里,显然是她们还有任务在身,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就看见大批的奴隶被带到星港登舰。

“老韩,你可把我害惨了。”我幽幽道。

“那对不起了。”中年男人看上去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颓丧,反倒是靠在墙角翘起了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晃荡着被架起来的那条腿。

“你还挺自在?”

“那是当然了。”韩珏德回答道,“你不会觉得在新柏林当球长是件美差吧?”

韩珏德停下了腿部的抖动,仰望着天花板,开始回忆,没一小会他就黯然神伤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知道的,人联的粮食供应永远不够,所以上面的任务永远比我们能给的多那么一成,就为了这么一成,我每一年都操碎了心,今年本来问题都解决了,怎料这不得安生的合成人又出了故障……”

韩珏德越说越气,对着铺满气垫的床狠狠地打了一拳,但是由于磁吸手铐的存在,他的拳头甚至没能在气垫上留下一个凹痕。

“也好,这种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发生的,早死早超生不是?”韩珏德恶喘两口气,心情那个逐渐平复成刚才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一家子都……不说了,哎……谢谢你啊,姬长官,能在任职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得到您的协助,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唔呵呵。”我苦着脸笑道,既没有说责怪他,也没有说不责怪他。

我的内心确实是有些矛盾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并不会落的这般境地,但是我又不认为这完全是韩珏德的责任,我自己的踌躇不决也是一种错误。

再者就是这些奴隶确实是人联宝贵的资产,尽管高层不是很在乎他们的生命,但是我尚不能像他们一样心狠手辣。

咚咚咚~

防暴室里唯一的一小条玻璃被人敲响了,这条玻璃细细长长,只有半拳高,但是有三个我并排那么长,位置正好和我眼睛齐平。

但是因为我的身高比一般人矮上不少,所以这玻璃高度的设计初衷应该是让里边的人弓着腰才能看得见。

之前看到大量奴隶被带到星港也正是从这条玻璃缝里看见的。

我把脑袋贴在墙上,用眼睛透过玻璃去看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姬不寐。

她也把脑袋凑在墙上,嘴巴动个不停,显然是在说话,但是防暴室的隔音效果太好,我完全听不见一点点声音,只能指指耳朵再摇摇手向她示意我听不见。

她应该是理解了我的意思,看上去很是着急,随后有看了我两眼,用个人终端拍下了我与她隔墙相望的样子便扬长而去。

应该是跟姬大河汇报去了,也不知道奶奶所说的“看她有多厉害”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姬大河上可通天,能把我从监牢中救出来?

也不是不可能,朴智熙说她把联合星的知性副官网络给黑了,搞得整个【联合】进入戒严状态,被判了死刑最后都放出来了,我和她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重罪,没准真的可以给她捞出来。

防暴室外边的奴隶一批接着一批登舰被送往【馥蕤垭】,大约持续了三四个小时以后才终于安分下来。

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新柏林】还未发送的奴隶大约有一百五十余万,三四个小时就全部登舰发送是比我预想要快上许多的。

虽然【新柏林星港】的吞吐量很大,但也没到三四个小时能完成一百五十余万奴隶的登舰任务。

除非……他们走的是货运港,使用载货运输舰一股脑将超大批量的奴隶全部拉走。

但是货运飞船上的货仓没有氧气供给装置,更没有办法配发食物和水,即便是让奴隶们带好物资再登舰,等他们抵达【馥蕤垭】的时候怕也是饥渴交加,且脑袋也会因为缺氧昏昏沉沉。

会有一些奴隶因此而死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不过这个数量显然会在陆军能承受的“死亡指标”之内。

我摇了摇头,柔顺的发丝也随着我的摆幅而轻轻晃动,我把玩着它们,消磨时光。

不一会防暴室的大门被人开启。

还是姬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明明以前天天都是“哥哥,哥哥~”地叫,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没个停,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漠无情。

“走了,等着迎接审判吧。”

……

联合 联合第一监狱

我和韩珏德被押送至这个监狱已经一个星期了,狱卒将我和韩珏德分别关押在不同牢房,显然,这种牢房是专门为高级官员准备的,环境虽然没有家里好,但对于“牢房”而言,显然算得上优质。

软床、书桌、衣柜、独卫以及娱乐用的荧幕和功能有所限制的公共终端,可谓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扇落地窗,也真亏了他们不怕我翻窗逃走,这样的环境甚至比一些低级的旅店要高出一个档次。

但牢房毕竟是牢房,住在里面总是有种瘆得慌的感觉,我从公共终端上得知人联的陆军已经攻克【馥蕤垭】,小胡腻全境沦陷,彻底沦为人类联邦所奴役的种族。

奴隶机构已经开始考察它们的生物特性以及智力水平,并开始训练一些较为温顺的小胡腻作为仆侍,小狐仆预计明年开始配发!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后方已经稳定,而且辛勤的小胡腻留下了丰富的资产可以供人联消耗很长一段时间,期间人联可以寻觅机会向三族联邦发动总攻。

想必现在举国上下都在为最后的总攻做准备,舰队应该已经向前线集结与三族联邦对峙,陆军也应该全部登船,等待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登陆战。

但是特么的,是不是因为大家都太忙了,所以把我给忘了?

说好的审判呢?至少要得提审一下吧?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我还有机会当大元帅吗?不会是哪个坏心眼的想要夺权篡位吧?

人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容易胡思乱想,在我的脑海中,要么是陆军马鹿觉得海军马鹿费拉不堪,尊帅讨奸,冲进秋菊宫里搞兵变了。

要不就是学院派看战争不可避免,冲进秋菊宫里搞和平演变了。

要不就是军队和学院的矛盾激化,示威者和军队冲在一起,已经乱成一片了。

但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牢房的们被打来了,一张熟悉且亲切的脸蛋映入我的眼帘。

“姬大河!”我开心地扑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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