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
江沉和躲在他脑袋里的橘子同时感叹。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吧。身为局外人的徐医生，看江沉父亲和江沉母亲的时候，属于旁观者。因此看的很清楚，仿佛用了隧道扫描显微镜那样。
然而，当徐医生和自己的“前妻”扯上关系，那他就是不再是局外人，而是变成了局内人。当局者迷——的确，对徐医生来说，这个“谜”还不是“迷惑”，而是“迷得神魂颠倒”。
有点讽刺，也有点可怜。
前妻……呵，明明都离婚了。真是可怜啊，难道这就是徐医生劝江沉父亲不要结婚的报应吗？他前半辈子没逃得出去，后半辈子估计也逃不出前妻的手掌心了。
江沉感同身受般投去了同情的视线，随后摆正脸色，用指静脉纹扫开了坏女人家的铁门。
“徐医生请进。您先看看她，然后我们再结合实际情况进行讨论，可以么？”
江沉不打算对医生说什么先入为主的观念。尽管数家医院诊断的结果是“端脑因不明原因缺损”，但经验丰富的医生往往都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与判断。先入为主的灌输这个概念，那么医生就很有可能会错过某些灵光一闪的想法……
反正，江沉很担心坏女人。所以各种有用没用的方法都得往上凑，能注意细节就注意细节吧。
“好。那我就先看看她的情况。”
脱掉鞋子，戴上口罩，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消毒肥皂认认真真洗好手——
很专业的做完这一套，徐医生跟在江沉身后，进了地下室。
“就在这里，您看吧。”
“……”
医生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快步走到橘子的身体附近，戴上乳胶手套，率先摸向了脖颈。
“脉搏很强。和生命体征检测仪也对的上……”
然后又做了周盈雪做过的那一套，用手电筒检测橘子瞳孔的收缩反应，然后还顺带看了看她的脚底板。
“嗯，瞳孔对光有反应，身体不是很虚弱，血液流通也很顺畅。”
说完，医生又绕着那些仪器走了两圈。
“这些体征监测仪，是谁设置的？还有这些肠内营养液……”
他看了看吊在挂钩上的袋子：“通过鼻胃导管输入体内，成分还和市面上常见的不一样。这些是谁做的？”
“是我安排的。她昏迷之后，我突然收到了她发来的消息，然后就按照她的说明，想办法安排了这些。”
江沉只能撒谎糊弄过去。
“这个女孩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女朋友……不，我的未婚妻。”
“什么？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暂时不知道。还请您别跟他说明，毕竟这其中涉及到了她的隐私……嗯，希望您能理解。”
江沉赶忙解释补充。
“这个你放心。医生有义务保护患者的隐私，只不过，如果真的是端脑缺损，那你父亲应该比我更知道怎么处理。”
徐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
“当时你们找医生了？竟然还知道肠内营养。”
“毕竟是我很重要的人嘛。”
“嗯。”
徐医生又凑过去检查了。
借这个空档，江沉在脑袋里喊坏女人。
“怎么啦？”
“肠内营养是什么意思？”
江沉得了解一下这些基本术语，否则有可能会圆不住谎。
“就是把营养物质直接输送到胃部或者小肠里。”
“哦，那意思是，还有肠外营养了？”
“嗯嗯，你很会举一反三嘛。肠外营养，就是把葡萄糖等注射到静脉中，让营养物质在血液循环中被身体吸收利用。”
橘子用各种颜色在江沉脑袋里模拟了一下，他立刻就明白了两者的区别。
针对坏女人这种陷入昏迷但消化系统完好的人，用肠内营养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嗯……嗯？”
徐医生又发出几声轻咦，这让江沉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不……没有。按理说，端脑缺损的那么严重，头部应该有伤口，或者疤痕才对呀。而且也没有水肿……不像是炎症。”
徐医生按了按坏女人的脑袋，眉头紧皱。
“还是拍个CT看看具体情况比较好。我打电话叫CT车过来，地下室的这面墙，能打开吗？”
“可以。”
江沉走到墙边按了几个按钮，地下室的后墙就缓缓收了起来，同时还自动展开一个坡道，可供车辆上下。
原本这里停着坏女人的爱车，2013年款的奔驰C63 AMG 507 Coupe；V8，6.2L，自吸。
作为W204平台和大排量自吸的绝唱，这款车深得坏女人的喜爱。原厂车漆是银白色的，不过被她用改色膜弄成了浅橘色吗，刹车卡钳也涂成了浅橘色。
当然，安全带也是浅橘色的，就连安全带卡扣也没落下。
“话说，橘子你车呢？”
江沉才意识到坏女人的爱车不见了。那辆浅橘色的C63 507 Coupe可谓是承载了江沉和坏女人的回忆。恋爱的那一年，他们俩曾经开着那辆车出门自驾游过。那个时候江沉还没到能开车的年龄，所以全程都是坏女人在驾驶。嗯，江沉负责坐在副驾驶帮忙找哪里有加油站。
“C63吗？停到我给你新买的别墅里了。”
“给、给我？”
“准确来说是给我们的，在海边那附近。之前开车在海边转悠，看到觉得还不错就买咯~对对对，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主卧里有玻璃幕墙围起来的浴室！那个非常不错啊，洗澡不用到处跑了！”
真有钱……
“车来了。”
CT车很快抵达橘子家门口，并通过斜坡退到了偌大的地下室内。
“需要摘除氧气管啥的吗？”
“不需要。只要确保没有金属饰品，例如耳环、发卡、假牙之类的就没问题。”
徐医生走到CT车附近操作设备，江沉就凑到坏女人身边检查。绕了几圈，最后在她右手中指找到了一枚很眼熟的铂金戒指。
“……”
江沉小心翼翼的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里捧着。
“……我以为我把它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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