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被手机铃吵了起来。
坏女人翻了个身，缩紧江沉怀里，然后用膝盖顶了顶他侧腰。
“沉沉……接电话……”
“不……接……
江沉搂着坏女人，任由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响。
“吵死了……快接电话……”
滴滴哒哒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吵得橘子头昏脑涨。她扶着额头爬起来，用力摇晃江沉的脖子。
“快！接！电！话！”
“呃啊额哦——”
被坏女人折腾了好一阵子，江沉的脑袋也开始发昏发胀。实在没办法，他就很不情愿的直起腰，抬着胳膊拿起手机。
“喂？”
“是我。”
“……”
江沉歪着头想了想电话里的这位“是我”究竟是谁。然而记忆告诉他，说他不认识这个叫“是我”的人。
于是，江沉果断挂掉了电话。然后一扭身子，直接投入橘子的怀抱。
几秒钟后，手机铃再度响起。
橘子被烦的又开始折腾江沉，江沉只好再次拿起手机。
“又是谁？”
“是我！赵信！”
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冲，这让迷迷糊糊的江沉略微清醒了一点。
“赵信？”
“是啊，你挂我电话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刚才睡迷糊了。”
回忆起之前的约定，江沉困意终于得到驱散，思绪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扭头看了眼熟睡的坏女人，把落到床下的被子捡起来盖好，随后举着电话走到客厅。
“你找我有啥事啊？都这么晚了。”
“那什么，今天琳琳要在我房间留宿。她说要跟我睡一张床。”
赵信的声音有点紧张，但又有点窃喜。
江沉有点没听清楚，所以就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你再说一遍，曲琳琳要怎么你啊？”
“琳·琳·要·在·我·房·间·留·宿！”
赵信一字一句的重复。
“哦。那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兴奋到脑神经紊乱了？晚上再给我打电话啊，混蛋！”
听到赵信找自己的原因，江沉的语气也变得略有些冲。
留宿的话，不是晚上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按照江沉之前的生活习惯，凌晨两点显然是跟坏女人上床的时间。而就算状况变了，床没法上了……但搂着坏女人一起睡总没问题吧？
然而，赵信这个鬼东西却破坏了江沉的美梦。橘子难得温柔一次，没有把江沉放到她大腿上的手给赶下去。结果江沉还没摸两下，赵信的电话就给坏女人吵醒了。
血亏啊！
这波血亏！
“不是……此留宿非彼留宿啊！琳琳在我家学习到两点，然后要顺带留宿。所以不是晚上，而是凌晨。”
“……然后呢。她又在洗澡？”
听赵信的语气，江沉觉得历史即将重演。
“这倒没有。”
“那你在洗澡？”
“也没有。我在厨房喝水呢，趁机给你打电话。”
听筒那边传来“咕嘟咕嘟”声，估计是赵信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实话，所以喝了几口水给江沉听。
“然后呢。”
江沉挠了挠下巴，随便扯过一个抱枕，躺在沙发上。
“你又打算装睡五分钟，然后故意摔下床？”
“没。上次不知道咋回事儿被琳琳知道了，然后她说这次让我睡里面，靠墙的那边。”
赵信的声音洋溢着些许尴尬。
江沉不知道他在尴尬什么，不过上次曲琳琳绝对在装睡，肯定全程目睹了赵信那“自以为毫无破绽”的尬演。
“所以呢，你又想问我什么？”
“就是，我睡相很差，你知道吧……”
“啊？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跟你睡过，我怎么知道你睡相很差。”
江沉把垫在脑袋后面的抱枕想象成坏女人的大腿：“不过睡相差也没关系吧，万一曲琳琳睡相也差呢？别担心。”
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和橘子第一次同床共枕的时候，江沉也担心过自己睡相差的问题。
但事实证明，睡相差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坏女人。
在睡梦中对男朋友使用十字固（巴西柔术中的一种技巧，听说可以把胳膊扯到脱臼）的人，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了吧？
“琳琳睡相很好啊，你可别瞎说！”
“……你怎么知道曲琳琳睡相好的？你跟她睡过？”
“没有。”
赵信喝了几口水，然后轻轻打了个嗝：“是之前我们讨论睡相的时候，她亲口说的。”
“兄啊，你还是不明白。”
枕头有点硬，江沉就换了一只，然后还翻了个身：“就我自己的经验而言。人的睡相分为两种。其一是自己睡，其二是和别人睡。有的人呢，自己睡很老实，但和别人睡就很不老实。也有的人呢，自己睡很不老实，但和别人睡就很老实。”
江沉就是这样的人。他自己睡的时候，睡着前什么姿势，醒过来还是一样的姿势。枕着胳膊睡，醒过来还是枕着。侧身脸朝南睡，醒过来脸还是朝着南。甚至连侧身的幅度和脑袋的角度都不会变化。
然而一旦和坏女人睡，手就老是莫名其妙的跑到坏女人身上。东摸摸，西摸摸，直到把坏女人摸烦，挨揍了才能老实三分钟。
真是奇怪啊？究竟是为什么呢？这就是坏女人的威能吗？真是恐怖如斯啊！！
“那、那要是我睡觉的过程中，不小心把手放到琳琳身上怎么办？她不会讨厌我吗？不会觉得我是那种轻浮的男生吗？就是那种刚交往没几天就想着上床的男生！”
“不！会！啊！”
江沉一字一句的回答。
“为什么？”
“兄啊，要是曲琳琳觉得你是轻浮男，还会跟你一起睡觉吗？还会跟你睡一张床吗？她甚至都不想跟你待在一个房间，呼吸同一片空气！懂不懂？别那么多事儿，爬上床，盖好被子。两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就这么简单？”
赵信赶忙把江沉的话录成笔记，存在手机的便签簿里。
“对啊，就这么简单。睡个觉而已，没什么难度。又不是上床，你这么紧张干啥。”
“行……多谢。回头请你吃饭。”
“饭就免了，多发点连裤袜涩图就行。”
“好。”
赵信挂掉电话，江沉也打着呵欠回到卧室。
刚打算钻进被窝搂住坏女人，耳边就传来起幽怨的声音。
“连裤袜涩图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