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槐安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窗外虫鸣阵阵,蟋蟀的叫声和远处蛙叫声交织在一起。

房间里是黑的,冷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撒进屋里,落下一块块白色的光斑,绣床上袁千紫的尸身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一身红色嫁衣的模样,宁槐安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绣床旁,从袁千紫的左手上取下一个银制的手镯。

手镯似乎是镀银的,样式看起来有点老旧,表面上刻着古典的花纹,拿在手里给人一种冰凉的触感,根据袁千紫在梦中所说,这枚银手镯是她幼年时在寺庙中遇到的一个老和尚给她的,说她与这手镯有缘,叮嘱她戴着,可以滋养神魂,保她平安长大。

袁家夫妇很信这种事情,于是便一直让她戴着,洗澡、睡觉也不曾取下,在袁千紫溺水身亡后,她的魂魄本要入地府,她无意中发现了这手镯可以藏魂,便一直藏在手镯中休养生息。

以宁槐安的眼光来看,这手镯明显不是凡器,它可以自动吸取周围空气中的稀薄灵气,温养佩戴镯子的主人,还可以收纳魂魄,有点像是炼魂宗的养魂环,不过跟常见的养魂环又有不同,具体属于哪一种灵器,大概只有擅长炼器的修士了解,宁槐安分辨不出。

将这银镯子戴在手上,袁千紫便可以一直呆在宁槐安身边,这也是两人在梦中说好的。

推开房门走到外屋,袁家夫妇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个丫鬟守在外屋,见到宁槐安走出来,丫鬟立马朝着宁槐安行礼道:“宁公子,晚上好,老爷和夫人吩咐我留下来伺候公子,公子你肚子一定饿了吧?后厨已经备好了饭菜,随时都可以端过来。”

“我肚子的确饿了,劳烦你拿点吃的。”宁槐安笑着答道。

“宁公子言重了,你是府上的贵客,这点小事是我们应该做的。”丫鬟说完又朝着宁槐安行了一礼,然后便出门去拿饭食了。

宁槐安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抬手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子说道:“千紫,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银镯子没有丝毫回应,宁槐安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鬼是可以在现实中具象化的,炼魂宗那些家伙们养的鬼王甚至可以施展遮天蔽日的法术神通,法力直逼元婴期老怪,可袁千紫身为女鬼,却连在现实中与宁槐安沟通都困难,这就有点奇怪了。

炼魂宗那些修士是怎么养鬼的,宁槐安还真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炼魂宗修士的养鬼法子,多半也不适合给袁千紫用,毕竟他们养出来的鬼王虽然厉害,但几乎没什么神智可言,跟野兽没区别。

具体要如何提升袁千紫的实力,恐怕只有回到魔神宫,才能找到答案了。

“吱呀——!”丫鬟拎着一个梨木的饭盒,推门走了进来,她把饭盒放到宁槐安身前的桌上,掀开盒盖,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直扑人的口鼻,热腾腾的白米饭,精致的小菜,美味的红烧肉主菜,还有甜点和热茶,袁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吃饭都很讲究。

宁槐安也不拘谨,在铜盆里洗了洗手,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他今天排队排了一天,中午也没吃饭,早就饿坏了。

丫鬟安静地站在一旁候着,待到宁槐安吃完饭菜,她一边收拾饭盒,一边说道:“宁公子身子一定乏了,老爷和夫人已经给宁公子安排好了住处,公子随我一起过去歇息吧。”

“好。”宁槐安点点头,随着丫鬟去往客房休息。

客房还是很宽敞的,各种家具摆件一应俱全,宽大的床铺上,淡黄色的帷幔披散着,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宁槐安不解的皱了皱眉,却见到床上的人起来了,掀开帷幔下了床。

那是一个只穿着内衣的丫鬟,丫鬟年纪不大,还是一个少女,她梳着两个可爱的包包头,杏目又大又圆,皮肤白嫩,表情有些害羞的朝宁槐安躬身行礼道:“见过宁公子,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杏儿,已经给公子暖好床了。”

“暖床?”宁槐安目中闪过一丝惊讶,古代大户人家的确有让丫鬟暖床的习俗,但这通常只是针对自家老爷、少爷,哪有让丫鬟给客人暖床的?不对,自己在梦中已经和袁千紫拜了堂,现在其实也算是袁家的女婿了。

大户人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是会随着大小姐一起出嫁的,也就变成了通房丫鬟,通房丫鬟的职责不仅有帮姑爷暖床这一项,甚至可以在大小姐不方便的时候,帮姑爷解决生理需求。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宁槐安的心中甚至有了些许的兴奋,古代的繁文缛节虽然多,但是好处也挺多的,暖床这种操作在现代社会根本想都不敢想,哪个男人结婚后,敢再找个姑娘给自己暖床,他老婆不得直接杀了他,古代妻子居然会默许这种事情。

一个字,爽!

“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宁槐安忍住心中的笑意,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杏儿应了一身,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衣服,和另一个丫鬟一起离开了房间。

等到两个丫鬟都离开,宁槐安终于不再装淡定了,动作麻利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感受少女暖过的床是什么感觉,被窝里温温的,还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心理上的爽简直达到了极致,这女婿当得一点也不亏啊!

在胡思乱想中,宁槐安逐渐睡去,他睡得很沉,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某个重物压住了,就好像有一个人趴在他身上一样,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眼不能睁,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这是鬼压床了?宁槐安心里一惊,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千紫,是不是你搞得鬼?我哪里惹你了?”宁槐安一边在心里询问着,一边挣扎起来,凭借着结丹期的肉体,宁槐安很快就彻底从半睡半醒中挣脱出来,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好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嘴里叼着明晃晃的匕首,正在翻窗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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