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大半小时,没止住吴迪的嚣张气焰,自家的兽人们却倒下了近一半,尚有余力的兽人们渐渐开始恼怒了。“都别克制了!变身吧!”
于是,接在疣猪之后,台上一大堆兽人们一下群体兽化,这一瞬间,一堆兽化后甚至都有三四米的兽人们一个个地拔地而起,平坦的擂台竟是一下有了点“森林”的感觉。
“这才对嘛!”
眼见吴迪不惧反喜,兽人们更是恼怒,一下从四面八方冲向吴迪,仿佛一口气要将这个瘦弱的人族给压成肉酱一般。
不过,吴迪却是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各位,你们想击溃我,我想征服你们,想来若是不动点真格的,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极为少见地,吴迪竟是将左手中的竹剑按在了自己右边的腰间,右手按住。
“各位,你们都是单纯无暇的兽人,若非形势所迫,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不过别担心,这一剑下去,你们顶多是见点血,不会要命的。”
“今后如果有机会,不为国家,不为其它,只为了同你们好好玩耍,我一定会再来的!到时候,我们赤手空拳,好好地搏斗一番!”
“无限剑阵,崩坏。”
说罢,吴迪拔剑一挥。
然而,这一挥剑,他的周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尚存一丝理智的巨大兽人们还配合着顿了下,眼见无事发生,他们还放声大笑一番。
“咔嚓!”
然而,才笑了没多久,众兽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地面!地面裂了!”
随着某兽一声大喊,众兽立马低下头一看。“啊啊啊啊!”
擂台上,整个地面就像是旱地龟裂一般,突然开始崩坏碎裂,本就笨重的巨大兽人们站在上头,伸一脚便陷一地,伸一脚便陷一地,这种感觉,跟陷入泥潭差不多。
可是,这里是擂台,不是泥潭!兽人对于这种诡异情况未知的恐惧,比之泥潭更甚。
另外,崩坏还不止于此。“砰!”
崩裂之后,擂台突然下陷,原本高出地面至少一米的擂台,此刻竟是忽的陷下至少两米深的大坑!不少兽人压根就想不到这发展,脚下一空便摔到了坑里。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什么?”
无限剑阵下,擂台上到处都插着各种各样的断剑。那么擂台崩坏之后呢?
一把把断剑“摆脱”了崩坏的地面,悄悄地悬浮在了每一个兽人面前,长剑闪耀着刺骨的银光,褐铁剑微微发红仿佛是还带有一丝诡异的温度,余下绝大多数的利刃都只是在兽人们眼前拿着自己的剑背擦拭着脸颊。
仿佛,只需要轻轻一动,兽人们瞬间便将横尸遍野!
“崩坏吧!”
兽人们还未从这种种诡异的现象下反应过来,吴迪又是一声轻喝,而后兽人们便惊讶地发现,放才还在自己的脑袋边晃悠的断剑们一下全都消失了。“去哪儿了?”
兽人们这一声惊慌失措地询问,充分展现了他们对未知的恐惧:不知道地面为什么会崩坏、会下陷,不知道断剑为什么会自己破土而出、自主飘荡,不知道断剑去哪儿,又会从什么地方突然杀出来……
不过很快地,他们便知道了答案。“咚咚咚……”
消失的断剑再度出现,只不过是接着剑柄,以迅猛的冲击直袭兽人们的脖颈,这一下力道之大,近乎所有的巨大兽人在同一瞬间都被打得倒飞而出,人仰马翻;擂台外的人看不到断剑,只看到一群气势汹汹的兽人突然就像炸开了花似的,全都被赶出了擂台。
就这一下,所有兽化了的兽人全部离开擂台,余下的兽人们即便还待在这个深坑里,也只是瑟瑟发抖地看着吴迪,不敢出声,更不敢再向他出手。
至此,在兽人们再没有奔袭而来的前提下,吴迪的舞台正式谢幕。
“这个男人……我还是低估他了。”全场看下来的福克斯,终究是忍不住评论道。
征服兽人阻止战争只是一个好听的说辞,说难听点,吴迪的举动无非就是“驯兽”。
而“驯兽”的基本过程是什么?威慑——打击——再威慑——驯服。
别看这过程似乎十分简单,可这其中每一步都不简单!
若是面对什么小猫小狗,人族本身的实力自然可以轻易做到威慑,可面对兽人呢?而且还是可以兽化、一口气令身份对换的巨大兽人呢?
若是不能展现足够的实力,那威慑就等于是个笑话。
所以,吴迪一上来就是遮云蔽日、遍地断剑的“无限剑阵”。看兽人们止步不前的模样,吴迪这一下“威慑”已然够劲。
接下来,打击。
总有人觉得,如果威慑有用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再动手呢?
然而实际上,若非是“空城计”那样专门就是为了唬人的伎俩,倘若仅仅只有威慑而没有实际行动的话, “谈不上征服”暂且不说,效果没有得到巩固,很快就会消失,兴许吴迪一回国,兽人们的恐惧消散,回过头来便立马进攻伊阿珀托斯。
因此,吴迪不得不亲手拿起竹剑,跟兽人们“打成一片”。
但很明显,吴迪那朴实无华的竹剑打击并未能令兽人们折服,所以这第三步:再威慑便作为补充步骤应运而生——同样出现的,还有吴迪第一次使出来的招式,“崩坏”。
作为“无限剑阵”的展开,“崩坏”的释义并不在于那脆弱不堪的地面建筑。
因为那突然消失不见的擂台,本就是通过断剑“震碎”的。
是的,“崩坏”所指的并不是场地,而是本应该在吴迪感应之下突然觉醒的万千断剑下被碎尸万段的敌人——当然,出于不愿伤害的原则,吴迪仅仅只是调动断剑,拿剑柄击飞兽人罢了。
可即便如此,那场面也足够令所有兽人彻底折服了。
“各位——”
在兽人们纷纷疲惫不堪地站了起来后,站在巨坑中心的吴迪突然喊话道,“今日一战,我并非只是为了找大家寻开心,更不是代表帝国居高临下地惩罚各位,你们很强!但是,这并不是你们四方征战的理由!”
顿了顿后,吴迪接着道:“弱肉强食确实是生存之道,但生存之道并非只有强与弱!当你们毫无顾忌地与邻国开战时,你们有没有想过,纵使兽人王国再强,你们又怎么可能没有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胜利?你们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但再强能再长个脑袋来吗?”
“你们是兽人!既然带了一个‘人’字,你们拥抱自己的亲人朋友好好想清楚,若非必要的话,你们为什么要拿命去追寻多余的领地与虚荣呢?你们就这么喜欢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抱着自己的尸体痛哭吗?”
这一句话,说得这群没什么脑子的兽人们都是低下头去,默默不语。
冲动是魔鬼,兽人们更是常年魔鬼上身。
王国的建立,极大地鼓舞了这群一直以来被动又憋屈的兽人们继续开疆扩土。但他们都忘了,哪怕是兽人王国的出现,也是建立在众多兽人牺牲的前提下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不过建国的意志与兽人天生的热血掩盖住了这一切。
而这一切,却是作为一个“人”最应该关注的点。
吴迪征服兽人,自然不是纯粹为了帝国——倘若伊阿珀托斯当真已经弱到随便一个国家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给解决掉的话,他就是想出面都来不及“周游列国”。
帝国很强,兽人王国也很强,两个强国对垒,最有可能出现,同时也是作为成熟的国家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两败俱伤。
何必呢?大家都不必为了生存而担忧,何必呢?
所以吴迪这一举,更多的是令兽人们走向成熟,令兽人王国走向成熟。如此,这一个随时都会引爆的炸弹才会去掉引信,归于平静,只等他需要爆发的时候自己爆发。
“兽人王国是一个令所有兽人都倍感自豪的王国。但这股自豪感,并不一定只能通过征战来实现!”感受到兽人们情绪上的变化后,吴迪趁热打铁道,“你们需要对内整治,分城安邦,建立农业吃饱肚子,建立工业提升战力等等,这些才是你们自豪的表现!”
“没错!我早就想先安家了!”“我也好想吃一顿饱啊!”
王国刚刚建立,兽人们急于继续作战,国内相当混乱,不少兽人们要么挤在原都城的小屋子内睡觉,要么只得在森林里瑟瑟发抖,吃的东西除了早先的人族留下的粮食与森林的果子以外再无其他,若是在不做点别的话,帝国与王国谁先挨不住可不一定。
“既然如此,兽人们哪!我们自己先学会像个人那般生存吧!”“好!”
随着吴迪最后一声呐喊,兽人们的情绪已另一种方式又被充分调动起来,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征战,而是如何将兽人王国建成兽人们真正的“伊甸园”。
而在这其中,谁能想到这最大的功劳,却是来自一个远道而来的人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