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对江晚投来困惑的目光,大概是想不通江晚这个穷小子还能拿出这么多钱。

当然,这个这么多钱只是针对江晚之前的情况来讲的,事实上在这件拍品的争夺中,五万根本不算钱。

果然,在江晚放下牌子后,出价一路飙升,很快到了五百万金这个吓人的数字。

到了这个阶段,还能出价的都是能在阜都或是青州独霸一方的人物了,就连身为刑部尚书大公子的郑宁,都在价格在三百万的时候喊了声,接着便没了动静。

接下来拍价的速度暂时放缓下来,但也一点一点地涨到了七百五十万金的高价。

到这里,还在竞价的就只剩两人了。

一人是阜都第一商会同时也是青州第一商会的会长张若愚,另一人则是礼部尚书的公子胡守拙。

且随着价格涨到九百万往上走,在场众人都觉出一股不同的意味来。

到了九百万这个价格,张若愚也只敢五万五万的加,毕竟哪怕是商人,手里所掌握的现金也不会超过五百万这个数目,再多的就只能用其他宝物或者资产折价,而折价的价值只有原本市价的八成,对于商人来说,这种亏本买卖是很那接受的事情。

而胡守拙则是每次都恰好压他一万,似乎有意在与其作对。

张若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仙器再好,毕竟只是件器物,他拍下这件朱子深衣,一是为了居奇,二也是为了撑面子。

这场拍卖会结束不超过一个星期,商会天价拍下仙器的消息就会传遍青州,并且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传遍九州。

而这意味着商誉,在市场中,商誉就是资产的一部分,毕竟风险性和收益性,流动性总是对应的,而商会的名气意味着以更低的价格拍下更多的订单,因此他愿意出到这样一个天文数字。

但商会原本的预算也是八百五十万金而已,再多的话未免会得不偿失。

张若愚打量着那个和自己作对的少年,通过他的表情判断他大概会在什么时候收手,但每次就在他以为对方要放弃的时候,他却又能继续加价。

终于他发现了,这个家伙脸上的犹豫,放弃纯粹就是演给自己看的,自己所谓察人之术不过是在被他玩弄。

他脖子上的青筋爆起,身边小他五十岁的小妾凑上来想要安抚他,却被他一下子推开。

但自己确实是骑虎难下了。

在来之前,商会内部就讨论过,无论如何必须拿下这件拍品,并且连后续的宣传和一些工作都安排好了。

但那叫胡守拙的少年只是嘲弄似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加到九百七十六万。

张若愚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拍椅把手,站了起来。

“小辈,恶意竞拍可是招人不齿!”

胡守拙笑了笑,站起身,向周围一施礼,才开口说话。

“竞拍之事,上至王侯下至庶人皆一视同仁,何来恶意竞拍一说。”

这话到没什么,但说话其间风度尽显,相比之下,张若愚倒像是丑态尽显了。

但张若愚并没有示弱,而是言辞更加激进。

“据我所知,礼部尚书年俸不过二十万金,怎可能拿出这等数目?”张若愚朝吴屏的方向道“我申请检查胡公子的抵押款件。”

众人都看向吴屏,等待着一出好戏。

但吴屏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回复。

“胡公子的抵押款件,在拍卖前就已提前提交过了,并且是足够的。”

再看胡守拙,仍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这。”张若愚气的吹胡子瞪眼。

一来,按拍卖行惯例,是不会主动对有身份的客人检查抵押物的,这说明胡守拙就是有备而来来搞自己的;二来,他也想不通胡守拙哪来这么多钱。

“郑大哥,你怎么看。”一旁的周乾哪见过这等场面,看的可起劲了。

郑宁挥了挥手,示意周乾把头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吗?”款款看江晚还在发呆,奇怪这个好奇宝宝今天怎么没提问。

“啊,什么?”江晚像是睡醒之后刚刚被人拍醒一样,接着才反应过来款款说的什么事情“你说这个啊,关我锤子事。”

“……你是睡着了吗?”

“没有,我就是在想青州王是真的抠门,这一件衣服都值一千万金,一个典部落王族居然只赏一万金。”江晚道“幸好我为人正直,没有上他的当。”

“……我怎么就摊上你了啊江晚。”

与此同时,场上的拍卖也接近了尾声。

价格停在了张若愚的一千万,胡守拙没有再抬,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底线了。

张若愚松了口气。

虽然大出血,但毕竟目的还是达到了。

他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彻查,到底是什么地方招惹了这姓胡的。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就在无聊得不行的江晚都起身要走的时候,台上的吴屏取出一张计数板。

上面有四块区域,通过翻阅就分别对应个十百千四个数字。

吴屏默默将上面的数字翻成“壹“壹”“零”“零”。

对应的也就是一千一百万金,且这张牌子拿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含义。

这意味着出价人是包厢里的特邀贵宾。在包厢里无需喊价,只要按响应按钮即可,拍卖师这边会接到对应的价格,用纸牌打出来。一方面达到匿名效果,另一方面也是突出贵宾的与众不同。

这个设计在很多拍卖行都有,但是在这个地方象征的意义则很不一样,因为这次拍卖会的客人本身都已经是青州最有权势的一批人呢,所以能在这群人中还被当做贵宾的,全青州也就那么几个。

拍卖场内,包括江晚在内,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楼上几间包厢的方向。

当然,这也就是一看,实际上包厢的玻璃是可以从里往外看,但是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

但江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里面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以江晚的恐怖直觉,应该不是错觉。

不过这并不妨碍在座诸人议论纷纷,毕竟这种级别的拍卖会,能被特邀的就那么几号人而已,名字基本上也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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