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鹿鹿呆呆看着齐生，温和纯净的眸子里，涌出了眼泪，她用手擦了擦眼泪，开口又要说什么：“阿生，我想……”
“齐生，你今天来，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
林鹿鹿的话，被澹明月直接打断。
林鹿鹿如遭雷击，声音戛然而止。
是啊，她这才想起，两人已经分手那么久了，齐生已经不再属于她了，齐生现在的女朋友，应该是他身边这个女孩子吧？
林鹿鹿咬紧了嘴唇，低下头去。
林幼清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却没有开口帮女儿解围，只是说道：“既然你是鹿鹿的熟人，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关于您生病住院要动手术的事情，我想和您聊聊。”
齐生也没有在意林鹿鹿的反应。
林鹿鹿如果有话想对他说，那为什么要等到分手三个月后，他重新找到林鹿鹿的时候，林鹿鹿才愿意开口？
那说明林鹿鹿想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齐生看着林鹿鹿的妈妈。
林幼清头上，顶着一面微红色的旗帜，说明林幼清的身体状况，已经十分糟糕，的确需要动手术。
“我想单独和您聊聊。”
“……鹿鹿，你去买晚饭吧。”
林幼清不置可否，却还是先支开了女儿，她看得出来，女儿和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关系很微妙。
当着女儿的面，齐生有些话不方便说。
林鹿鹿犹豫再三，眼神偷瞄齐生，见齐生对她没什么反应，才落寞地低下头，孤零零地离开了。
“你想说什么？”
林幼清轻轻咳了两声，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痛楚，她和女儿现在的处境，已经是四面楚歌。
她身体状况糟糕，需要动手术。
女儿申请学校也失败了，新买的学区房贷款还没还清，不能向银行借款，而远水又救不了近火，这房子卖不出去，就算能找到人接手，那也不知道要多久以后了。
种种负担加起来，才造就了一笔手术费，就压垮一个家庭的后果。
“我打听到您现在缺钱，我手头正好有点。”
“你想给我放贷？”
林幼清坐直了身体。
她们孤儿寡母，如果沾染上任何高利贷，就算手术成功，今后的生活，也会陷入永无止境的骚扰中。
齐生摇了摇头。
“不是高利贷，是正常利息，您做手术不是缺十五万吗，借给您三年，年利息算百分之十，您觉得怎么样？”
“……”
林幼清没有说话。
这其实是合理的范围。
年利息百分之十，比银行要高出一倍左右，不过这也是合理的范围，只要借条写清楚了，这样收利息也是合理的。
“你为什么要借给我们？”
林幼清顿了顿，缓缓问道：“你只是鹿鹿认识的人，你就敢把十五万块借给我们，你不怕我们到时候还不起吗？”
“阿姨，我们不缺这点钱。”
齐生还没说话，反倒是澹明月先开口了：“十五万闲着也是闲着，投给你们，我们还能赚一点，你要是答应了，我们过两天就把借条打来，借条写清楚了，我们到时候也不担心。”
澹明月的态度很是随意。
她虽然现在是没什么钱，但两人有的是保障，只要把原来的不动产变卖一部分，就不会陷入窘境之中。
她对这十五万，其实不是那么看重。
林幼清看了澹明月一眼，了然。
原来是齐生攀上了高枝，找到了一个有钱的女朋友，女孩子又喜欢他，来花钱给他出气来了，如果她猜得不错，齐生，就是女儿的前男友吧？
林幼清沉默了下。
这样的利息不算低，但要和高利贷比起来，那也不算离谱，属于可接受，却会难受的范围……林幼清叹了口气。
不过她们现在，的确很需要这笔钱。
“别称您了，叫我阿姨吧，”林幼清慢慢道，“那好吧，你们把借条打出来，如果借条到时候没问题的话……先谢过了。”
林幼清朝两人低下头。
其实她并不老，虽然生了个女儿，但看起来就像双十年华的女子，身材苗条，皮肤水嫩，正是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候，充满了韵味。
纠正了齐生的称呼后，林幼清低声道谢。
齐生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林鹿鹿也回来了，在离医院不远处的饭店里叫了两个小炒，林鹿鹿带着晚饭回来，见到齐生还没离开，她松了口气。
她还有话想和齐生说。
“那我就叫林姨吧，林姨，我和明月过两天会再来的，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打这个电话。”
齐生写下号码，交给了林幼清，然后齐生才转身，看着林鹿鹿：“鹿鹿，我想和你聊聊。”
“……嗯。”
林鹿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齐生握了下澹明月的手，示意澹明月不要担心，然后离开了房间，林鹿鹿也跟着离开了。
两人一起出去，澹明月的心，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她也知道，齐生肯定要和林鹿鹿单独聊聊，才能走出失恋的阴影，她现在不能打扰。
不过……澹明月眼珠一转。
不能偷看，那偷听总可以吧？
澹明月将耳朵靠在了门上，只要她听到什么不对劲，就会立马冲出去，将两人分开。
林幼清看着几人的反应，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叹了口气。
…
“阿生……”
“……”
两人出来，齐生关上门。
林鹿鹿怯生生站在齐生面前，低着头，嗫嚅道，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齐生却头也未抬。
“就叫我齐生吧。”
林鹿鹿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齐生语气里，透着一股令她心慌的平静。
两人交往时，齐生对她的语气，永远是充满了温暖，体贴，还有开心……可现在那一切，全都消失了。
“齐生……”
林鹿鹿艰难地吐出齐生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眼圈红红的，齐生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道：“鹿鹿，我真的很喜欢你。”
一句话，让澹明月和林鹿鹿的心，同时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