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良久。
还是微风大叔，开口打破了宁静：“所以……斗地主职业联赛的牌友们，居然知道这么多？”
司南道：“也不全是他们告诉我的，我去找了刘思凤家庭住址附近的街坊邻居，塞了几条烟，问了一圈，差不多拼凑出了真相。”
“那么，我们今晚就去供销商场？”
微风显然已经把司南作为队伍的核心看待。
独自一人，深入老年活动中心，强行临危受命，带队勇夺斗地主大赛第一名，采集信息、整合推理一气呵成，实乃人中豪杰。
虽然方式方法略显魔性，但效果极好。
有了【道具卡：魔瓶】，又逛了一天自然回满了灵能，司南当然有信心去搞/死那激萌的萝莉。
不过司南建议，在正式的驱鬼行动之前，大家趁着天色尚未完全变暗，先去供销商场踩点。
“那个经理，我把他绑来了，现在在那辆SUV的后备箱里。可以让他带我们完整地把建筑逛一圈，熟悉一下作战环境。要知道，根据这游戏的尿性，这商场大概率白天看起来还算正常，到了晚上才会群魔乱舞……”
众人已经有点懵了，只得跟着好哥哥的思路来。
甚至没有人吐槽，为了任务方便就把商场经理绑过来……是人干的事儿？
整顿妥当，五名玩家来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把经理从后备箱放了出来。
经理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下意识地与那身穿呕吐物配色奇怪制服、虽然面相帅气却表情诡异的少年，保持距离。
“喂喂，不要这样看着我啊。”司南心平气和道，“我们真的是好人，是帮您扫清您的工作场所，还供销商场一个朗朗乾坤的正义的伙伴呀！”
“你？还正义，我可去……”经历下意识地想骂人，但是想到这少年的手段，以及那只蹲在他肩上的，拥有一身怪力的猫猫，顿时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乖乖地作为向导，带着他们进入供销商场勘察。
时值傍晚，火红的霞光笼罩天幕，却没有夕阳的唯美，反倒是给商场蒙上了一层神秘而阴沉的面纱。
“现在只有下面两层是营业的，二楼到三楼的门都给封死了。”经理介绍着，露出苦笑，“即便如此，最近的顾客数量还是锐减了许多，毕竟……谁也不愿意来一个闹鬼的商场买东西吧？”
这也是经理最终屈服于司南淫/威的理由。
尽管这人看起来贼不靠谱，手段还很残暴，但他至少在试图解决商场的问题。
若是闹鬼的事情不消停，经理再也不想上班了。
众人走进大门，果然，如同经理所说，商场显得很萧条，明明是公司下班后的人/流高峰期，却显得空荡荡。
店员们也是一副无精打采人心惶惶的样子。
倒是司南贼兴奋，像个第一次进城、拥有纯真眼神的放牛娃，到处乱看，还问经理，我们帮你解决心腹大患，买东西是不是可以打折？
吃兔兔看得牙疼，问王振远：“阿远，这个人……他平时在学校也这样吗？”
玩个副本而已，跟里面的NPC搞这么多互动，怕不是个戏精。
“在学校啊……”
涉及到司南的隐私，王振远暂时关闭了直播，跟吃兔兔吐槽起来：“这个逼……特么在学校比现在还要更精神病一些，我跟你讲，有一次他上厕所没带纸，居然给校长打电话……”
在王振远倾泻负能量的时候，司南已经缠着经理，以0.1折的价格入手了一堆在大家看来毫无卵用的东西。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两样：
一些当年流行的天线宝宝毛绒玩偶，玩偶大概巴掌大小，头顶有吊环，司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细呼啦圈，斜挎在身上，把整整二十多个天线宝宝挂在呼啦圈上面，均匀排列。
有一说一，天线宝宝单独拿出来看还挺萌的，但是被司南作为装饰品大量滥用，就显得格外阴间。
像是南美洲巫师们制作的蛊毒娃娃……
另外司南还在超市里购买了足足五十斤芹菜，当着经理的面塞进物品栏，让经理不由得直呼，高人竟在我身边。
韩佳音眨巴着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跟在司南身边看他瞎玩。
微风则是将司南的行动尽收眼底，努力在脑海中推演，他每一项行动的意义……
和被嫉妒变得面目可憎的王振远不同，微风已经悟了。
他发现司南这个人，看似精神有问题，实则每一个无厘头的举动，都别有深意。
正所谓，大智若愚，疯子与天才之间仅仅是一线之差……
观察了半天，微风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突然道：“这些玩偶，恐怕和刘思凤的喜好有关吧。”
“聪明。”司南伸出大拇指，“这是我从刘家的邻居嘴里问到的，孩子可喜欢天线宝宝了，经常在阳台上，抱着玩偶对它们自说自话，像是在自导自演木偶戏一般……我猜正是因为她的孤独自闭倾向，导致她就算变成了鬼，也不跟其他的鬼一起玩，而是爱上了玩弄假人模特的感觉……”
“你可别在这里说她的坏话。”韩佳音嗔怪道，“万一被她听到，让她生气了怎么办？”
“她最好能生气，赶紧跑过来跟我battle，也免得晚上再费劲儿去找她了。哦对了，经理，这边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去三楼四楼看看吧。”
经理浮现出恐惧的神色：“你们……已经准备好动手了吗？”
“没啊，就去看看罢了，真正的驱鬼，得晚上才行。”司南老神在在道，“具体为什么，就不跟你解释了，很复杂，你也听不懂。”
居然真的有人会以鄙视游戏npc的智商为乐啊……
吃兔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人了。
她抽空看过直播间，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是，观众姥爷们的注意力，已经被全然被好哥哥这位奇男子吸引了。
相比之下，技术主播王振远显得像个背景板。
颜值主播吃兔兔，更是在颜值方面被「南国有佳音」吊打。
就很难过。
三楼。
由于这一层不营业，就只开了应急灯，光线昏暗，一片死寂之中，忽然响起了扭曲而诡异的歌声。
“丁丁~迪西~拉拉~波儿~”
“天线宝宝♫天线宝宝♫说~你~好！”
那歌声似乎是从很近的地方响起，王振远顿时汗毛倒竖，警戒地望向四周。
然后就看到了如同智障一般边跳边唱的司南……
“不是吧，你这个表情，不会又被我吓到了？”司南乐了，“别激动，我看你们太严肃了，活跃一下气氛嘛……”
“什么叫「又」被你吓到了？说得像是我很胆小一样啊！”王振远咆哮。
司南没有搭理他，而是晃着身上的天线宝宝呼啦圈，闷头快速步行。
他的步子很稳健，步距保持惊人的一致，走出长长的一段后，会停下口中默念一些什么，然后继续走。
足迹遍布整个三楼，甚至连女厕所都没放过。
微风大叔见状，心念一动，问道：“是在测量距离吗？”
“差不多吧。”司南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又拿出经理提供的建筑图纸，看了一会儿，合上，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满意的表情。
“找到你了，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