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啥?动作轻一点啊喂,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啊我可不管!”

“唉……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

“你倒是说句话啊!大白天发什么神经?!”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

眼看着安渡因从进门后就像只哈士奇一样一刻不停地窜进窜出翻箱倒柜,问他他又一声不吭,安雯的怒气正在慢慢积攒。

当看到安渡因把一楼掀了个底朝天,又准备闯进二楼自己卧室中去的时候,她的怒槽终于达到max,伸手去拽他:

“你给我消停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哎?!”

不料安渡因头都没回,啪地把安雯的手打开,冷笑道:“果然,出口就在那个房间里吧。别来烦我,我不想浪费精力对付你们这些虚假的玩意。”

被这么一打,安雯有点懵,心情也由愤怒转为深深的担忧。她是第一次见安渡因露出那种疯狗一样的表情,狂躁、憎恶、焦虑且带有一丝丝绝望……

“你没事吧?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要不,我叫黑豹他们过来?”

安雯再次尝试去拉安渡因,这次她的目标是安渡因的手。她是真的替安渡因担心,因此动作很轻柔,不料在碰到安渡因的一刹那,安渡因突然像触电一样弹开,反手就是一拳!

又快又狠,正中鼻梁——这一拳,是十年的功夫!

“咿!”

安雯捂着鼻子痛苦地蹲下去,安渡因则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发愣。他本以为这个幻魔制造的假安雯准备从背后偷袭自己,因此出手的时候毫无保留;但他也没指望一招制敌,并做好了反击被格挡并陷入苦战的准备,谁知这个假安雯这么不经打。

就好像……对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出手一样?

安雯瞪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安渡因,空洞的眼神像是还未从刚才的一击中恢复。一瞬间,安渡因竟有了一丝丝负罪感,但他用力摇了摇头,将杂念从头脑中清除出去,然后转身进入了安雯的房间。

又是一通翻箱倒柜,依旧一无所获。安渡因甚至将安雯的内衣裤都翻了出来,摆摊一样依次在地上铺开,除了再次叹服于她着装的大胆之外没有新的发现。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流动的能量,感知它们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但安渡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屋内绝对藏着个可以破除迷局的关键道具!

那东西,可以是某个物品,也可以是某个人,还可能是一句话或某种声音。它藏在安渡因的意识深处,诠释了这个场景的含义,幻魔也是以它为中心将这一场景还原至安渡因面前。

[所以,要闻闻看吗,那些内衣?]阴影冷不丁地冒出来建议道。

[滚,我又不是那种变态。]

[喂喂,机会难得啊,我打赌现在有不少人心里正想着“放着我来”呢。]

[……闭嘴让我思考会儿。]

精疲力尽地从安雯房间中出来,安渡因扶着栏杆长叹一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真正的安雯不知情况如何,而那个虚假的安雯……正在沙发上蜷成一团?

她面前的桌上放着几团沾血的纸巾,两只手的手背上也全是鼻血,看来刚才那一拳着实不轻。

但真正吸引安渡因注意的不是这个。假安雯抱着双腿,半张脸埋在膝盖中间,露出的眼睛水汪汪的,竟然是……在哭?!!

夭寿啦!刮骨疗毒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钢铁女汉子哭起来是什么景象?简直比两百斤的金刚芭比嗲声嗲气地叫着“呐呐欧尼酱”向你飞扑过来还要恐怖!

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至于吗……

安渡因内心的负罪感突然加重。他感到一阵微弱的眩晕,然后慢腾腾、不情愿地下楼走到安雯身边,叹气道:“疼吗?我帮你看看。”

刚一伸手,只听“啪”的一声,安渡因的手就被甩开了。安雯转了个方向,背对安渡因,把头埋得更低。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安渡因也不多废话,直接抓住安雯的双手强行掰开。正常情况下如果安雯不愿意,四个安渡因一起用力也掰不过她,但这次她只是象征性地抗拒了几下便让安渡因得逞了,露出一张被鼻血和眼泪弄花了妆的漂亮脸蛋。

两根手指轻柔地在安雯鼻梁上划过,安渡因松了口气说:“骨头没事,去洗一下吧。”

“哼。”

安雯翻了翻白眼,没有挪窝,用手背在嘴唇上方狠狠一抹,让脸上花得更加厉害了。

“行了,刚才是我不小心的,我道歉。”安渡因摸着鼻子说,仿佛他的鼻子也挨了一记直拳。

“讨厌我了就直说,我会乖乖搬出去的。养着这么一个好吃懒做不交房租还放荡的女人很累吧。”

安渡因沉重地点点头:“是挺累的。”

“你,你都不假装反驳一下吗?!”安雯嘴一瘪,差点又要哭出来。安渡因赶紧双手合十求饶:“行了大姐,这表情真不适合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

安雯顿时就怒了:“你觉得我是装的?我是真的在哭啊混蛋!你这样是一辈子都没人喜欢的!”

“得了吧,那次掺和黑帮火拼,你为了保护一个孩子**了三刀哼都没哼一声,我不小心碰你下就把你委屈成这样?怀疑你碰瓷哦。”

安雯跳下沙发,冲安渡因怒吼道:“所以说你脑子有病啊!莫名其妙被自己最喜欢的人狠狠揍了一拳,我委屈还不行吗?”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等等,你是不是加了什么奇怪的定语?”

“没有你听错了。”安雯的视线悄悄瞥向别处,满脸通红。

“不对,我明明听到……”

话音未落,安渡因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安雯竟讲他整个拦腰抱了起来,狠狠地丢到了沙发上!

破沙发发出吱呀一声呻·吟,藏在坐垫下的那根坑爹的弹簧毫无悬念地又崩了出来,安渡因感觉自己的屁股绝对被扎出血了。

还没来得及反抗,他的世界就一下子暗了下来,安雯甩掉拖鞋跨坐到他的身上,某样雄伟的东西挡住了光线。

“是是是我说了,那又怎么样!你个白痴难道没有一点B数吗?对斑猫也是,对爱之屋的姑娘们也是,为什么要对所有女孩都那么温柔,你这个欺骗别人少女心的大**子!”

安雯抓着安渡因的衣领,又开始经典的每秒五十次晃动:“你收留我,包容我,明知道我是那样的人还接纳我,甚至在我故意气你的时候也一直忍让,到底为什么嘛!”

“本来我还觉得你另有所图,结果你却不像其他男人一样想上我——你不馋我身子,你太监!”

“在第六区那么烂的地方,只有你坚持对我那么好,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喜欢上你然后故意吊我胃口吗死变态!我知道你对我的生活作风有意见,但老娘也有努力在忍耐了啊!你知道我已经多久没开荤了吗?为了你,老娘那么辛苦地反抗异化症,你却再三装作不知道我的心情,一次次故意回避我的试探,你混蛋!”

“不喜欢我就直说!喜欢我就给我回应!老娘已经受够了拐弯抹角了!如果你真的已经厌烦,我现在就滚出去,欠你的房钱我就是出去卖也会还你,保证一分不少!所以你倒是表个态啊,狗牧师!!”

她吼累了,气喘吁吁地趴在安渡因胸口休息。安渡因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呢喃道:

“我不是因为嫌弃你才不开口,而是……我tm晕啊。”

安渡因用了十几秒从眩晕中恢复,期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任由沉重的心跳声在两人中间鼓噪。

安雯的心意,原来是这样的啊。虽然早有察觉,但听她亲口说出来果然还是会受到震撼的。

安渡因再度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要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教会的暗面,血月的真相,异化症的起源,这些他都已经独自承受了太久,是时候把它讲给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听了,即使那个人听后会恨自己,他也忍不住要去倾诉。

因为,他也深爱着那个阳光善良的姑娘。

可他最终没有机会开口。

一双红唇极具侵略性地吻了上来,咸腥的血与甘甜的津液同时侵入安渡因的嘴巴。那次深吻持续了足有一分多钟,直到喘不过气,安雯才依依不舍地与安渡因分离。

“我知道你过去可能是个很牛B的坏蛋,但我不在乎。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刻意回避我的……那你还真是傻得可以。”

“安雯,我,并不讨厌你啊。相反,其实我对你……”

安渡因不由自主地轻轻抱着她的腰。谁能想到,自己憋了那么久的心结,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就被解开了!

“那个,你一会儿有事吗?”安雯突然舔着嘴唇,坏笑着打断他说。

“没……”

安渡因刚要回答,却突然哽住了。

自己,刚刚是要干什么来着?好像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管了,找东西哪有老婆香!

于是他坚定地摇摇头。看不见的细丝悄悄缠绕上安渡因的身体,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深陷于剧团长的剧本之中。

“那么……”

她一颗一颗解开上衣的扣子,白皙的皮肤如同大幕拉开后的舞台一样一点点展露出来,饱满的胸部犹抱琵琶半遮面,仿佛随时都会从那紧绷的胸衣中跳出来。

这是,属于自己的尤物。安渡因的脑海中只剩这一个念头。

安雯直接撕开安渡因的上衣,“是时候让你体验一把做大人的感觉了,小处男~”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安雯在安渡因耳边低语,末了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一阵触电般的感觉贯穿安渡因全身,他像个女孩一样轻哼了一声,首次在安雯面前显得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说:“在这里,不太好吧……小秋会看到的。”

“小秋,唔,是谁啊。”安雯抱着安渡因的脖子,忘情地啃着。

“小秋当然是……”

是谁来着?

安渡因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他已经渐渐开始意乱情迷,不想去思考别的东西了。

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和安雯两人是最重要的,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自己陪在安雯身边,没有什么能强迫他离开这温暖的家四处奔波。

本能一直在催促他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雌性扑倒,野兽一样撕开一切阻碍,然后极尽粗暴地蹂躏她、占有她,让她彻底变为自己的形状!

安雯突然撑起身子,双手压在安渡因胸前,指甲有意无意地轻轻搔抓,留下几道浅浅的红印:

“从现在开始的24小时,我不会让你休息,今后我们也将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唔,我还要造好多好多的小安渡因,在桌上,在浴室,在厨房,让这个家每个角落都有我们孩子的诞生。我话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她骄傲地一挺胸,富有弹性的两只小白兔在安渡因面前欢快地一蹦一跳。

还是一如既往霸道的发言,这一次,安渡因想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她。

“我反对。”

一个声音大声说道。

安渡因恨不得一巴掌把说出这句话的混蛋拍飞三米远。

可是他做不到,因为作为灵体的阴影是免疫物理攻击的。

“真服了你了,这么紧急的时候还在这yy,真就不管裱字修女了呗?”

阴影飘在安雯身后,嬉笑道。安渡因用最凶狠的目光瞪着它,警告它立刻消失,而安雯则完全没有发现异样,挑逗地去脱自己短裤。

“哈哈,还什么‘造好多好多小安渡因‘,你难道都忘了吗?”

它突然消失,又从安雯的腹部穿出半个身子,与安渡因脸贴脸:

“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正常的子宫啊——而且是你害的哦。”

咔嚓!空间中出现无数道裂痕,接着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哗啦一声全部崩塌。安渡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除了身下的破沙发,家具什么的都是由纸板做成的简易布景,像极了三流穷酸剧院的舞台。

而刚刚压在安渡因身上,要教他做大人的,不过是一具商店橱窗里再常见不过的木质女模。

阴影捂着肚子大声嘲笑道:“黑历史啊!你竟然会中如此低级的幻术,要不是我,现在恐怕已经入木三分了吧!”

“真的大意了……”安渡因懊恼地说。他对自己的精神力有绝对自信,最不怕的就是剧团长的精神干扰,谁知那家伙竟然采取了温水煮蛙的策略,让安渡因在不知不觉中中招……太阴险了!

“行了,别失落了,不就是炮没打成嘛,回去后去趟爱之屋就好了。看,出口出现了。”

顺着阴影指的方向,安渡因果然看见布景和杂物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扇小门。

提好裤子,安渡因朝小门走去。虽然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但他没有时间止步不前。

这时,毫无预兆的,一辆银白色的二轮机车从墙壁中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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