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破云层,带来清晨的第一抹晨曦。
许落醒过来的时候,苏瑾汐正趴在他的身上,细细的数着他的睫毛,一根一根,嘴角盈满温柔的笑容,狐狸尾巴轻轻摇晃着。
他看着她的眼睛,苏瑾汐低头在他唇角轻轻点了一下,才乖乖的起身,开始整理身上的衣裙,许落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给她梳头。
许落很擅长这些,多年前在青楼学会的,他还会替姑娘点妆,卸妆,还会按按摩,知道怎么按才能让姑娘舒服,替苏瑾汐梳理好了头发,他在身后轻轻抱住她,在她的脸颊,也轻轻的点了一下。
苏瑾汐慵懒的转过身,眼眸里又浮现出点点浅粉色,她又想吃他一口了,虽然现在什么都吃不着,但她就是喜欢……和他一起,做那些快乐的事情。
太古秘境还有三天就结束了,许落的此行很圆满,他找到了两颗圣果,所以接下来就没有要探索的东西了。
“姐姐你来太古秘境……是为了找什么?”
“找一株千年的血灵芝淬炼肉身,可惜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呢。”
“要不我陪姐姐一起找找?”
“好啊。”
于是许落与苏瑾汐一起走出了山洞,在太古秘境的第三层开始探索起来,这里是最容易出现血灵芝的地方,也不会有修为太高的凶兽出现。
而他本身就是气运加身之人,这么几年下来,许落已经摸清楚了,当他心里默念想要什么的时候,会小幅度的提升他遇到的概率,但终究也只是小幅度,这个对死物有用,对活物无效,不然效果就太逆天了……他要是天天盼着谁死,那人要是就死了,就不合常理了。
在第三层闲逛了一整天,没有找到那株血灵芝,苏瑾汐的脸上略有几分愁容,但她其实看的挺开的,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
所以晚上许落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给她倒了几杯酒,陪她一杯杯的喝下去,苏瑾汐热衷于嘴对嘴给他喂酒,似乎看他窘迫的模样很兴奋。
酒喝到微醺,苏瑾汐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许落在一边给她捏腿,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苏瑾汐偶尔会舒服的叮咛呻吟一声,双腿不安的扭动,等火焰燃烧起来以后,就凑近把他给拽上床,然后压在身下。
谁在上面?哼,这可是主权问题,苏瑾汐绝不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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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许落陪苏瑾汐又在三层寻了一天,在傍晚时分,许落看见远处闪烁着红光,在昏暗的光线里尤其清晰,于是他凑近过去。
一株长在野地里的血灵芝,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茁壮生长。
他将其拔了出来,仔仔细细的观看了一下血灵芝的纹路,八百年,给苏瑾汐也够用了,苏瑾汐讶异惊喜的看着他,凑近在他脸颊吧唧一口。
“你有气运加身?”
“不知道,或许运气比较好吧。”
许落擦了擦脸,苏瑾汐小心翼翼的把那株血灵芝收到锦囊里,观察四周,四下无人,没人会抢她的东西,她现在开心的像是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搂着他的脖子,“今晚你在上面。”
“……”许落捏了一下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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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汐要炼化这株血灵芝,她必须在出太古秘境之前炼化完毕,不然这样的宝贝,到时候就得分成几份上交给狐族了,她虽然是狐族的大长老,但在这之上毕竟还有狐帝,可苏瑾汐才没有造福狐族的打算。
所以许落在一旁替她护法。
其实倒也没那么多讲究,炼化这株血灵芝并没有什么风险,只是要等待的时间久一些,苏瑾汐自己结了阵,许落要做的就只是安静等待而已。
许落坐在山洞口,他有点无聊……因为他的修行是系统代挂的,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一直都在吐纳储存灵气,所以许多时候他都无所事事,反倒爱瞎琢磨一些东西。
七色彩莲开花之时,他看到了年末他要面对的唯一对手,大庆皇女。
一年前东域大比,大师姐在准备渡劫,许落的二师姐代替剑宗暮雪山出战,拿下第二名,然后去参加了五域大比。
二师姐在那次大比,遇到了中州大庆皇女,那段时间东域与中州的关系紧张,中州皇女步步紧逼,二师姐不能认输,因为她代表整个东域剑宗最后的颜面。
可最后她还是输了,被刺伤了双目,黯然离场。
可没人把她当成东域的英雄,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对于暮雪山的谩骂这一年来一直都不少,事后大庆皇族,送来了疗伤的丹药。
但是二师姐没有要。
二师姐的执念本来就很深,所以钻了牛角尖,将自己封闭在暮雪山后山,整日不见人,说是悟道,在许落看来,其实更像是自我逃避。
所以这一次许落下山,想给她找找疗伤的药物,想和她好好聊聊,想拿下这次东域大比的第一,去参加五域大会,他不需要拿下那第一,可他要对上大庆皇女,将那一剑还给她。
这是他对自己的约定。
这个场子,本来该是大师姐去亲自找回来的,但师尊不让大师姐去,大师姐的杀念太重,留不住手,到时候若是出了事情,没人保的住她。
所以这件事,师尊吩咐许落去做,即便师尊不说,许落也会去。
因为暮雪山是他的家,他把师姐师尊都当做亲人对待。
许落轻叹了一声,坐在山洞面前,安安静静的望着面前的黑夜,等待苏瑾汐闭关结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日之后,他会从太古秘境离开,回家。
这一夜很漫长,许落有些恍恍惚惚的时候,身后传来幽香,苏瑾汐从身后忽然搂住他,酥软饱满的胸脯在他的后背轻轻磨蹭,狐狸尾巴搔弄着他的脸颊,痒痒的。
“好啦。”她的声音温柔。
许落抓住她的尾巴,轻轻的捏了一下,苏瑾汐呻吟一声,脸颊红扑扑的看着他,像是嗔怒般的责怪,狐狸尾巴可不是随便捏的。
她坐在了许落的身边,白嫩的双腿夹着尾巴,和他一起看着月亮。
时间仿佛变得安静,缓慢流淌,树影轻轻摇晃,山洞下面是一片树林,空气清醒,世界万籁寂静,苏瑾汐忽然觉得很舒服。
她喜欢这样的气氛,所以把脑袋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明明只是个小鬼嘛,却不知道怎么的,对他喜欢的不得了,苏瑾汐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在发呆的时候想到他。
从小到大,苏瑾汐都没能得到太多疼爱,她出生之时,狐族的祭祀便预言她是逆命之狐,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但她还是出生了。
她出生以后,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狐族多了一些祸端,可这本来就是与她无关的事情,许许多多人却阴暗的将祸端的源头,指向了她,这些家伙愚昧无知,是父亲一直在保护着她。
祭祀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些祸端,其实本身就是人祸,是狐族女帝的决策失误,所以祭祀从不言语,对于所有人对她带来灾祸的猜忌,从不否认,也从不承认。
后来,她的母亲去世,后来,她的父亲被狐族女帝,派去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战役里,父亲死在了战场上,却又有声音在狐族传播起来,说是她害死了母亲,害死了父亲,为狐族带来了灾祸。
那一晚,她在母亲的坟前坐了一夜,将父母的遗体合葬在了一起,她离开了狐族。
她在四域游历,渐渐的有了名头,有了自己的势力,不再形单影只,渡劫十重那天,她回到狐族,和狐族女帝见了一面。
狐族女帝任命她为狐族大长老,像是想将这些年亏欠的,都还给她。
苏瑾汐觉得有些讽刺,可她还是做了狐族的大长老,空有虚名,没有实权,她仍旧不怎么待在狐族,继续游历四域,等待天劫的降临。
在天劫到来之前,她要再回一次狐族。
有些事情,再不做就再也来不及了,她杀不了狐帝,也不会去杀狐帝,那是父亲留给她信里的遗愿,父亲临别那天,知道此战九死一生,所以早就留下了遗书,父亲还去找了狐帝,希望他若是战死,狐帝能照顾他唯一的女儿。
这些事情牵扯的很复杂,明知道会败的战役,但那一战,一定要打。
苏瑾汐恨的人有很多,每个人的名字她都记得,那些声音,那些脸孔,无数次萦绕在她的梦里,让她恨的发狂。
“怎么啦?”许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因为他能察觉到苏瑾汐的尾巴有些炸毛。
“没事。”苏瑾汐摇了摇头,将刚才浮现在脑袋里的东西抛之脑后,她忽然想到,"说起来,你的修为为什么跌落元婴了?"
“我以剑入道,放弃之前的剑道了,修为当然要重新开始了。”他伸出手揉揉苏瑾汐的脑袋。
“那你对上大庆皇女……你的眼睛也不想要了?”
许落愣了一下,摇头,声音不咸不淡的,“她打不过我。”
“凭什么?”苏瑾汐有些好奇。
“我武道九品。”
“不够。”
“我新剑道很厉害。”
“不够。”苏瑾汐的眼眸里还是有深深的担忧。
“你放心好啦,实在不放心的话,到时候你来现场看嘛,我如果是她,我想不到任何她能赢我的可能,当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我师姐。”
许落的声音其实一直都挺温和的,只是这回多了几分冷意。
“我会把这些东西,加倍奉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