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杰,是一名在国有机构工作的软件工程师。为了活命,我离开了中国,现在那里已经没有活物了,我漂洋过海来到了澳大利亚,现在世界上百分之十的人类都挤在这片土地上。
这是否是某人的预言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思考,难道说地球上的人类的未来都处于某人的预言之中?这种毛骨悚然的想法并非是凭空产生的,而是我真真切切的从某人口中听到过,澳大利亚将是人类最后的净土,人类会被灭亡。
我知道,我已经精神失常了,我开始胡思乱想,疯狂在压倒我的理智,而我毫无办法。我曾为那些虔诚的宗教徒感到可悲,但是现在的我却不得不去相信那个所谓从某人口中说出的预言。
呼吸对于我的思考仿佛都成了一种负担,我的做法与我的本能背道而驰,我一直觉得,人类和那些动物最大的差别,就是人类能够压抑自己的本能,假如人类丢失了这种能力,那么就和野兽没什么区别,人类的尊严会在释放**的那一刻完全丧失……
不,人类其实就是人类,即便他们变成了它们,人类也始终是人类,人类不会变成别的东西。
或许只有见识过最黑暗的时刻,存留下来的才会是大火炼出来的真金。
等等,最黑暗的时候……不就是现在吗?
霎时间,我的冷汗浸透我的衬衫。
我……能挺过去吗?
大脑开始飞速转动,我预知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人类很顽强,人类会留存下去,不过,一部分要作为旧人类出局,另一部分作为新人类迎接未来。
不会的,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种胡乱的猜测想想也不可能。
夜晚,在人群攒动的广场上,站在中央高台上的人手拿话筒,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们找到了……预言……澳大利亚……最后的乐土……人类……只有百分之五……”
我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以至于我无法完全听清楚那个人说的话,可是我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只有一半的人可以作为新人类迎接未来。
一开始,有人建议留下孩子和老人。
仅仅过了五分钟,这个声音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鲜血和惨叫。
不,不对,这样的土壤,只会长出畸形的果实。
我跑向广场中央的高台。
一不留意,一把刀刺伤我的手臂,我转头一看,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身上满是鲜血,嘴里念叨着:“爷爷,奶奶,弟弟,爸爸,妈妈……解决了两个,还差三个……还差三个……”她的刀刺的越来越深,心痛之余,我赶紧甩开她,加速奔跑。
她倒在地上以后,立刻有三个同龄人扑了上去,她们,穿着一样的校服。
我对此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就是不让她的牺牲白白浪费。
好在一路上,拦路的人只有她一个。
由于手臂受伤,我爬上高台时非常费力,站在上面的我已经气喘吁吁。
可是,一股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那是来自内心的力量。
是的,人类不能丢失原有的尊严,否则就不能算是人类了。
我捡起话筒,声音大的似乎可以传达到地心:“所有人听着,停下你们手中所有自相残杀的行为!我就是那则预言的发出者,我现在让你们立刻停止任何自相残杀的行为,这样只会导致人类完全灭亡!我重申一遍,立刻停止任何自相残杀的行为,这样只会让人类完全灭亡!”
所有的视线转向我,那些身上鲜红的人们,以同一种瞻仰的神情仰望我,他们的眼里闪烁着同样的微光。
一切都停下了,甚至是重伤者的哀嚎,孩童的哭泣,老人的咳嗽。
我无意间瞥向之前的来路,看见那个女生被同学们搀扶着。
她在对着我微笑。我一瞬间觉得开心,但随即而来的是迷茫。
我阻止了一场本该发生的筛选,我成为了他们的信仰,可是,我会被推翻,当我站到这里,就意味着我不是它们。
它们没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