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车窗中的海边风景不断的掠过眼帘。

这是苏朗祈他们去上学总在乘坐的电车。因为时间比平时要早,所以车内比平时要空一些。也许是心里作用吧,空调的冷却效果好像也很不错。

但是与平常最大的不同,是站在一旁的安诺可的态度。

背着其中装有银色长枪的吉他盒,监视着苏朗祈的情况这点和往常一样。但是她的态度总觉得有点心不在焉,有时还会挂上遥望远处的表情叹息着。

“安诺可?喂,安诺可……小姐?”

苏朗祈到底是对安诺可的样子感到了在意,就在她的耳边呼唤着她。

但是安诺可没有回应。只是以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紧咬着小小的嘴唇。

即使在她的眼前挥挥手也没有反应。要是本来就有着过于工整的容貌的她变得毫无反应的话,就让会人产生一种在和雕像搭话的错觉。

“没事吧,喂……难道是身体状况不好吗?”

是发烧了吗,苏朗祈这样想着感到不安,就使劲瞧着安诺可的脸。

接着就将手放在了她那被刘海挡住的额头上。在手掌感受到——肌肤冰凉的感触的瞬间,苏朗祈的视野倒转了。

“欸!?”

就这样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苏朗祈的身体就已经飞舞在了空中。当场垂直方向转了180度,从脑袋直接被摔在了电车的地板上。是合气道中所谓的的翻前臂(小手返し不知道这招式咋翻,随便整了一个)。握住了苏朗祈手腕的安诺可,只凭借重心移动和身体的挪动便将苏朗祈扔了出去。

安诺可就这样如同人偶一般保持着面无表情,抓住了苏朗祈的肩关节封住了其行动。这是身为对权外者战斗专家的剑巫的武技。那让人无法想象是娇小少女的可怕腕力,让本应是世界最强恶意的苏朗祈都无法抵抗。因忍受不了那超乎想像的剧痛,苏朗祈发出了丢脸的悲鸣声。

“呜哦哦哦哦,我投降!投降——!”

“啊……!?”

半哭着的苏朗祈的悲鸣声,好像终于让安诺可回过了神来。放开了苏朗祈那向不可能的方向弯曲的右手,急忙在因痛苦而呻吟着的他身边蹲下。

“前辈……没,没事吧!?”

“……你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有精神,我放心了哦……”

苏朗祈一边露出空虚的笑容,一边以讽刺般的口吻说道。

因为苏朗祈糊里糊涂地摸了的缘故,所以安诺可的身体下意识的发起了自卫行动吧,苏朗祈再次深切地感受到了剑巫所持有的超乎规格之外的战斗能力。以后,即使看到了睡着的安诺可,也不要稀里糊涂地去碰她为好,这点苏朗祈已经铭记在心。

难受的是,苏朗祈在被安诺可痛击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乘客前来帮助的这么个事实。周围乘客的大部分都露出了“一大早就调情真是活该”的表情,剩下的一部分,不知怎的感觉他们以羡慕的目光看着被安诺可痛打的苏朗祈。这真是个被迫体会到了都市里人际关系的黑暗面的事件啊。

“对不起,因为刚才在想些事情”

安诺可好像真心在反省一般低下头,说出了道歉的话。不,嘛我也挺冒失的,苏朗祈自虐性地笑道

“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

“担心的事……也确实是如此呢,从某种意义上”

“从某种意义上?”

她那奇妙的回答,让苏朗祈皱起了眉头。接着忽然想起了今早和妹妹之间的交谈

“这么说来初中部马上就要投宿研修了吧。安诺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投宿研修……”

安诺可的表情越发的阴沉了。是我失言了吗,苏朗祈焦急地想到。

安诺可并不只是个学生,还是个作为尊座恶意的监视员而被狮子王机关派遣来的攻意师。进入比菲克特学园学习,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监视苏朗祈的任务一环罢了。与本来的任务毫无关系的学校活动, 她无法参加的可能性当然也是有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能理解她那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了。

“难道,安诺可不参加吗?被狮子王机关阻止什么的?”

“不,那是……今天早上,来了这么个东西”

“这是什么。书信……?”

安诺可从书包中拿出的是有着奇妙折痕的一张信纸。是一张能看到闪着银色光辉的白纸,其表面写着流利的笔记体英文。虽然并不像是暗号的样子,但是以苏朗祈这种程度的外语能力,要读懂写在纸上的内容稍微有点困难。

“这是狮子王机关下达的委任令。说是——从后天深夜零点开始的四天中,要封印“飞琴”,所以要在那之前将其交还”

“你说飞琴,就是安诺可的枪吗……将其封印,也就是说……”

“是的。尊座恶意的监视任务解除,我想就是这个意思吧”

安诺可以严肃的口吻说道。

被冠以了“飞琴”之名的她的枪,正规地讲,是被称为“七式降意突击机枪”的狮子王机关的秘密兵器。能够斩裂所有的结界,并将意力无效化的这把枪,是连恶意真祖都能消灭的究极对意武神具。担任尊座恶意的监视任务的安诺可,被赋予了在判断出有必要的时候,能够抹杀苏朗祈的权力。“飞琴”,换句话说就是其特权的象征。

而封印那把枪,换句话说就是代表着安诺可的监视任务被解除了。但是从后天开始的四天间——这倒是意外的与比菲克特学园初中部的投宿研修的预定日子相同。

“……那换句话说就是休假吧。真是幸运呢”

苏朗祈以没劲的声音嘟囔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是狮子王机关中的人们也为了让安诺可能够参加投宿研修而进行了安排吧。

既然是隐藏了本来的身份潜入比菲克特学园,还是参加学校的活动对任务更加有利——或许只是出于单纯的战术性判断也说不定。但即使如此,从结果上来说因为能够和同年纪的朋友们一起度假,所以对雪莱来说应该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才对。

但是安诺可却不知为何以不高兴的眼神,无言地瞪着苏朗祈的侧脸。

“幸运……吗?”

“这不是很好嘛。总之在进行投宿研修的期间,安诺可也用不着监视我了。如果一整年缠着我的话也无法放松的吧”

这么说完苏朗祈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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