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神的;
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化为无用。
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
他们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用舌头弄诡诈,
嘴唇里有虺蛇的毒气,满口是咒骂苦毒;
杀人流血,他们的脚飞跑,
所经过的路,便行残害暴虐的事;
平安的路,他们未曾知道;
他们眼中不怕神
他们心中不敬人
他们脑中不尊灵
这就是吸血鬼,人们也管他们叫血种、吸血种、血族、长生种……或者返魂尸
……
那么,是什么让他们产生了自己是知性生命的想法?
知性生命是什么?生自何处生为何?死因何故死为何?
……
蒙主庇佑,蒙主庇佑…
……
我曾有幸看见过那伟大的教廷三十六使,我曾有幸见过他们同那邪恶可怕的吸血种作战的景象
那些傲慢自负,可憎可恨的家伙,曾肆意杀害他们统治之地的其他生灵,好似大规模杀戮对他们而言如同吃饭睡觉一般正常
他们的寿命长到难以想象,精灵很长寿,强大而睿智的人类也会变得长寿,但精灵的长寿不及血种,长寿人类的数量不及血种
所以,我们曾一度恐惧它们,因为这些可怕的吸血鬼仿佛杀不死一般,若不立刻逃跑,不是被吸成干尸就是沦落为低等血种或者变成奴隶的下场
但是那场战斗,那场战斗直接告诉了我们在场的其他人,在迅速传回的捷报中告诉了当时在世的所有人,在故事和书本中告诉我们所有的后人:
吸血鬼会死,而且是可以被成片杀死,是可以同死在他们手上的其他生灵一般毫无抵抗之力的被虐杀
而杀手们不过是少数的永生者和二十余名会最终死去的,他们的“猎人”,以及看着他们作战的四千五百名战士
即使是现在,我其实也不大能够回忆起当初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四千五百名失散或被抛弃的散兵鼓起勇气,跟着三十六使朝那一两万的精锐吸血种冲过去的。我更是不能明白我们究竟怎么打出了史诗般的大捷的,在我的印象中,那一战中的吸血鬼比被强征入伍的农夫还要弱,即使我对战斗细节的记忆已经模糊,我仍然能记得我用不同的方式拿着那把非常普通的剑砍杀了至少快一百名吸血鬼,却没有一处受伤
曾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世界是意志与精神的世界。即使是巨大的装备差距和士兵的素质以及强度,那都不是战斗胜负的最终因素,只有士兵的战斗意志以及士气,只有士兵的信念,只有这些才是决定胜负的最终因素之一
如果他是对的,那么我想作为意志与精神的世界,在那场必定会被永久铭记的战斗中,这个世界运行了它的法则,我们的意志和信念战胜了那看似不可战胜的吸血鬼大军,以一当百捍卫了西陆和南疆不被奴役或摧残
但我们这些原本胆怯懦弱的士兵仍然不是这场战斗的主角,真正的英雄和主角是那教宗冕下的三十六使。他们踏入战场,他们看着满地战友的尸体与对面猖狂不已的敌人,完全不顾我们这些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人的愚蠢劝说。他们高呼着“如神所愿,以人民之名义”笔直的朝吸血种冲去,硬生生的将阵型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并进一步彻底摧毁了吸血鬼的阵型以及士气
我们没有立刻跟着冲锋,最开始只是看着他们那么做,可是渐渐的,我们被鼓舞了。当吸血鬼试图杀掉我们再从这个方向逃走时,我们对他们发动了反冲锋,接着第二次摧毁了他们的阵型和士气
那场伟大的战斗就是如此胜利
……
我想我将这封信的内容朝战斗本身扯了太远,但我还没忘了这一封信真正的主题:那场战斗中最为耀眼的几人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巫师、一个游侠骑士、一个老神父和他的徒弟、一个穿着打扮跟魔术师一样的齐人、一个披着法师袍的图书馆管理员、一对双子、一个卖假炼金药的,以及一个高的离谱的家伙
我看见雷电为他们开路,我看见狂风与火焰为他们所用,我看见吸血鬼们如同躲避死亡与瘟神一般逃离他们
那对双子,我想你知道她们是谁,姐姐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敌人血染红了她的下半张脸和几乎整件衣服,弟弟……或者说妹妹?无所谓,总之,另一个穿着打扮依旧如故,手上却拿起了银杖剑,现在清理杂草一般清理血种
我亲眼看见她们杀得迎刃有余,到最后,这对双子甚至是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或许说的有点可怕和太血腥了……抱歉
我刚才说,有人跟我说这个世界是意志与精神的世界,正是这对双子——事后我才知道,她们毫无血缘关系,却比任何一对双胞胎更加亲密和配合得当
那么我亲爱的朋友,我究竟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什么,因为如果没有爆发任何大规模战争,你现在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耶德兰的皇家魔法学院
那么我为什么要在你只可能去这个地方的时候去跟你讲我曾经的经历和我所知道的人呢?
很明显,你会见到我曾见到的那些人,而我很清楚,你现在的性格绝不会让她们喜欢你,你是多么的自大和任性,又是多么的鄙视平民
如果你在学院中仍然这么做,绝对不会得到任何的好结果,即使一时胜利或者躲过了惩罚,最终所带来的也绝对不会是更好的结局
我亲爱的朋友,我受你父亲的遗愿,发誓会照顾你,我从不认为我是你的长辈,我希望我们两个是朋友,我想你也确实接受了这一点
因此我不是在以长辈的身份向你训话,而是作为朋友警告和劝说你
不要在一个学习的地方去同枢机先生或勋爵女士作对,她们并不是永远都那么理智和正确,但很明显她们肯定比你是要更正确,她们活的时间比你我都长,所知道的也比你我更多。而她们所看好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很差劲
我听到了消息,一位以善良和宽容闻名的老子爵告诉我,这一次的开学典礼上,会有好多个被双子以及皇帝陛下临时添加进来的入学生,但都是平民
所以亚斯多尔,不要因为这一点就去戏弄或者针对他们,否则我想,我所能做的只有跟着你和你现在那位监护人一起去当面道歉
就这样
你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