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咯~”

就在我们干饭干得最起劲的时候,奶油小生突然冒了出来,他手上端着一枚银闪闪的合金盘子,盘上伫立着九只高脚杯,而这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则装了小半杯淡黄色看起来稍微有些稠的膏浆。

膏浆香气四溢,即使杯子还没端到我的面前,我就闻到了那淡黄色液体散发出的类似于十三香老卤汤的味道,和食堂里常供的酱爆凤爪的味道倒是有点像。

“前辈们,来尝一尝这稀有的‘烂柯琼’,是难得一见的酒精饮品哦~”

“酒精?”我惊呼道。

因为在人联,私酿酒精与售卖酒精饮品是违法的,最高可获刑十五年,饮酒虽然不触犯法律,但是倘若没人造酒,那哪来的酒供人喝呢?

奶油小生将一只只高脚杯送到每个入席军官的面前,醇香的液体令我垂涎欲滴,淡黄色的膏浆像是液体黄金,那么令人向往。

“这东西什么来头?”

我咽下了口中已经泛滥的涎水,虽然很馋这东西,但是还是要矜持那么一下下。

“这开头可就大了。”奶油小生笑笑,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出他那套似乎已经准备良久的说辞。

“这‘烂柯琼’是三十年前被人联所覆灭的一个名为「柘荷蠡漠」的虫族文明所生产的,「柘荷蠡漠」的主要物种叫「柘噷荷蠡」,它们可以吞噬任何有机物,并将它们转化为养分。”

“这个养分就是‘烂柯琼’?”

“不是,这种养分叫做「柘哺荷蠡」,对于人类而言,是苦涩且有毒的,烂柯琼是「柘噷荷蠡」们吸收「柘哺荷蠡」以后分泌出的膏浆,这种膏浆富含多种小分子有机物,其中包含了己酮糖、己醛糖、乙醇和种类繁多的酯,因此‘烂柯琼’属于酒精饮品,且闻起来芬芳,尝起来甘甜。”

奶油小生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所谓“吸收养分后分泌的膏浆”,这种东西听起来怎么不太妙啊?

梳理一下,被人联覆灭的虫族文明叫「柘荷蠡漠」,「柘荷蠡漠」的主体生物叫「柘噷荷蠡」,「柘噷荷蠡」生产的养分叫「柘哺荷蠡」,「柘哺荷蠡」被吸收后的分泌物叫「烂柯琼」。

有点拗口。

“所以说这‘烂柯琼’其实是「柘噷荷蠡」们的排泄物?是便便?”

“……”

奶油小生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凝滞不通,这么多年他参加的聚会也不少,“烂柯琼”这种东西自然也没少喝,只是称其为排泄物、便便的人他还真没见过。

“总之您可以尝尝,很好喝的。”

“既然你再三邀请,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我就……”

正当我说完推托之词,准备“勉为其难”地尝一口这被吹捧成“琼浆玉露”的膏浆之时,一只铿锵有力的属于男性的大手夺过了我面前的酒杯。

“小孩子不能饮酒,哇咔咔咔~”随后举起高脚杯将其中的膏浆一股脑地倒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咕噜咕噜~哈~爽!”

此人正是罗明。

“[优美的中国话],罗明,你他凉的想死是不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想喝虫子的米田共吧?老八竟在我身边~”

“不是你喝的吗?”

一语中的,罗明眉头紧蹙,顿了一会,竟不知出何言以复。

“糟了,老八竟是我自己!”

“所以你的那杯……”

昆罗明喝了我的那杯烂柯琼,那我喝他的应该也是合情合理。

我伸手就要去拿罗明面前的高脚杯,但抢在我前头,罗明先夺过杯子,动作迅速而剧烈,因而杯中的液体都因剧烈晃荡而撒出了一点。

而随后的画面更是颇让人叹为观止感到恶心,罗明伸出他灵活的舌头,在杯口舔来舔去,把几乎每个可以饮用杯中琼浆的角度舔了个遍,还夸张地拉了个丝。

“这是我的,我舔过它了~”罗明得意道,却又把杯子伸到我面前,“不过咱俩关系铁,只要你让我透一次,我就把它让给你。”

“[优美的中国话]!”

果然,和这个家伙说话不能带脑子,不然一定会被他气个半死,又贱又皮还阴阳怪气,另外还是个对我有额外真伤加成的变态萝莉控,这我哪里还顶得住?

很遗憾,虽然我叫姬酒,但是我战死前都没有喝过酒,直到现在也没能完成这个遗憾。

“不喝也好,女孩子家的,估摸着一杯下去就醉醺醺的了。”奥茨特洛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尔后舒爽地呼出一口气,“哈——”

奥茨特洛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本就是白种人的他肤色变化十分明显,看来这烂柯琼的酒精含量确实不低。

不过奥茨特洛夫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女人?女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气抖冷。

“老朴,我就尝一口,就一口。”

“门都没有!”说罢,朴智熙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留下满脸后悔的我看着那杯被罗明玷污的酒杯踌躇不决。

最终我还是没能战胜生理上的反感去喝那杯烂柯琼,便宜了罗明这个混蛋,两杯一下肚,这个家伙就两眼一翻瘫软在椅子上,再一次不省人事。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桌上的氛围不再像此前那样凝滞不通与剑拔弩张,变得柔和温馨了起来。

大家开始聊起了家长里短,各种生活琐事,然后或是羡慕或是讥笑,总之欢乐的氛围一浪高过一浪。

朴智熙和洛柏那些不可告人的夫♥︎妻♥︎秘♥︎密♥︎——也就其实也就是朴智熙是藏了点私房钱啦,经过几番侦查与反侦查的博弈,洛柏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朴智熙的宝藏,这让朴智熙得意忘形。

奥茨特洛夫则是痛斥人联的单身税政策,让他这种找不到老婆的猛男很是头疼,每年都要支付不断递增的单身税这让他苦不堪言,他央求我当上大元帅以后取消这个政策,我只能连忙打哈哈,毕竟钦定这种事情还是少张扬的好。

罗明没有醒,则由朴智熙代为讲述他那不堪入耳的故事。

据说罗明的老相好名叫郑月,是隔壁卫院的校花,也是罗明的青梅竹马,她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好,竟然答应了罗明死缠烂打的求婚,然而以罗明性格,自然不会安分老实,婚后还去骚扰各路小姑娘,终于引爆了郑月的怒气槽,那天晚上罗明被他老婆追了八条街,最终还是被他老婆被逮了回去,那夜罗明的惨叫声连绵不断,不绝于耳,哀戚之恸,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之后他就老实了不少。

说着说着就轮到我了,但我和姬大河当初那点琐事他们都是知道的,也就没啥好说的,近段时间发生的故事有损我的形象,我自然不想讲述,只能讲一讲我和大河一起执行科研任务时我的勇猛表现,但没想到我那点难以启齿的“闺中秘事”被朴智熙扒地一干二净,他完全不顾及我的颜面就把我被姬大河折腾的事情一股脑地全说出来,惹得一桌子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终于,气氛在吹牛环节被推向高(喵~)潮,一群微醺的老男人山吹海哨,侃侃而谈,最后一起肩搂着肩,共唱一曲古代歌曲《歌唱动荡的青春》

在那悲怆却充满浪漫与希望的旋律中,聚会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但今夜并没有结束……

//《歌唱动荡的青春》这首1958年创作的苏联红色歌曲确实十分动听,旋律铿锵有力却又带着属于年轻人的淡淡忧伤,饱含革命浪漫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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