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的水声淅淅沥沥。两人静默地望着边言。
沉默良久，边言突然哈哈一笑：“你们在说什么呢。”
“别开玩笑了，黑蔷薇殿下怎么可能会是鬼啊。”
“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啊？怎么会突然怀疑到黑蔷薇殿下头上？”
老郑犹豫了一下：“其实，是这样的。”
他将乐天天遭遇到鬼之后的事情告诉了边言。边言的脸色有了一丝丝变化，尤其是听到那个鬼打出的剑术师连招那里。
“……言哥你内测也是剑术师，那套连招的难度你应该也明白的吧？”
老郑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实说，全服能打出这套连招的，真没几个。”
“所以……其实言哥，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黑蔷薇问问。”
边言没有说话，而是呆呆地看着地面。
他的眼前不自觉浮现起一副画面——
——
“看！这是我新想出来的连招！”
午后的屋子里，许薇薇坐在边言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搂着，一边指着面前电脑上播放的对战视频，脸上还带着红扑扑地兴奋神情。
“铁龙剑舞如果连招快的话，可以取消八段斩最被人诟病的后摇硬直问题哦！”
“……真的。”边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好厉害……这样不是又大大提高了剑术师的机动性和操作上限了吗？”
“不愧是我老婆，真是厉害。”
许薇薇却轻轻咬着嘴唇，眼神微微晃动，红着脸朝他小声耳语了一句：
“那。”
“言言，有没有奖励啊？”
说完，似乎连自己都有些脸上挂不住，许薇薇飞快地低下了头，脸颊滚烫的默不作声起来。
边言看着她俏脸通红，眼底还隐隐有一丝渴望和期待的眼神，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大手一挥：
“那当然！我老婆研究新连招劳苦功高，为夫自然要好好犒劳一番。”
“待为夫给你演示一波现实版的‘八段斩’加‘铁龙剑舞’，定要杀得你丢盔弃甲！”
“呀！！！言言，痒，不要……”
一整个阳光柔软的午后，都回响着两人甜蜜的笑声。
——
“……言哥？”老郑朝他晃了晃手。
边言回过神来，然后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
“她不是那种人。”
就算对我的占有欲强了一点。就算心理脆弱敏感了一点。
但归根究底，她依然是个善良而温柔的人。
是一个连不小心碰到人，都会红着脸道歉很久。
和自己分享开心的事，脸上会露出幸福笑容的女孩。
……普通的。单纯的女孩而已。
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自己就已经知道了的。
她是善良到需要自己呵护着才可以的人。
“无论多么落魄，黑蔷薇都不会去当装备猎人的。”边言眼神低沉了起来。
“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一切发誓。”
幽月和老郑对视了一眼。
“其实言哥，”老郑默默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相信鬼就是黑蔷薇。毕竟在我们的认知里，黑蔷薇可是高高在上的冰山女神，根本不屑于去做这么掉价的事情。”
“但是，游戏初期黑蔷薇快到离谱的练级速度，也确实被论坛玩家讨论过很久。”
“原因我们至今都不清楚。而且内测玩家这事，你骗骗小姑娘就算了。咱俩都是内测玩家，我能不知道吗？”
“内测期间，根本就没有黑蔷薇——”
“我说了。”边言的声音再度传来。
老郑对上了他的眼神。边言的眼底出人意料的平静，连语气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不是鬼。”
但是他眼底那抹平静，却让老郑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咳咳，言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赔笑解释起来，“我就是，想让你私底下去找她打听打听嘛。”
“问问她，那个……对，问问她愿不愿意腾出个时间，带着其他公会的玩家再围剿一次鬼！”
他想到了一个双方都下的来台阶的说法，连连说道：“有全服第一的黑蔷薇出手，这次要是再堵住那个鬼，绝不可能再被他跑了！”
“而且也为了黑蔷薇殿下又添一笔传奇，这种小猜疑也就不攻自破了嘛！”
边言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
“我去找她说说试试。”
说完，边言甚至都没和两人道别，直接退出了游戏。
幽月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最后又缓缓咽了下去。神情有些复杂。
老郑则是摸了摸头，悠悠地叹了口气。
“唉，坏人还是得我来当啊。”
“幸好让乐天天和公会的弟兄们把这件事先压下去了，不然要是这件事传开来，指不准闹出多大动静呢。”
老郑刚打算离开，突然一个消息弹窗发了过来。
他点开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艹！”
——
——
卸下VR眼镜的边言，表情有些沉重。
……他当然不相信许薇薇会是那个鬼。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很多细节是解释不通的，不光说没有直接证据，甚至连猜想都有些勉强。
仅仅只是一个高难度连招而已。靠这个就猜测许薇薇就是鬼，未免太牵强。
只不过，让边言真正有些失落的，其实是自己。
……他其实也不知道，许薇薇为什么练级速度会比其他人快那么多。
这件事，他一直是选择性忽视掉的。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对可爱的老婆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是老郑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哪怕仅仅只有一丝一闪即过的念头。
他终究是在自己心里迟疑过那么一瞬间。
……如果。
如果真的是许薇薇为了满足自己在幻想世界里的形象转变呢？
如果真的是为了在游戏世界里囚禁自己，满足她的控制欲呢？
如果……她真的就是那个鬼呢？
边言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
哪怕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是觉得很恶心。
就好像是背叛了许薇薇一样。
“……不行。”
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
“如果连我都不相信她的话，她又有谁能依靠呢？”
毕竟。
毕竟是自己老婆。唯一的爱人。
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当她最坚实的后盾。
正当他打算起身去隔壁屋找许薇薇的时候。
突然，一阵让边言心脏停跳的尖叫声，从隔壁传来。
边言的呼吸猛然剧烈起来。
……是许薇薇。
（蜷缩在南京民宿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码字中……）
（回不去家了，赏孩子几个月票买车票吧，回家了才能加更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