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当我们以后人的视角回顾历史时,往往会发现即便再英明的领袖也难免会有头脑发昏的时候。

如果要确切评价格莉菲因前辈的一生大致功过,七分是成绩,三分是缺点与错误。但总的来说,她仍然是一位伟大的先行者,一位领袖,一位终身的导师。

她逝去了,她将永远与我们同在。】

——《塞雷西亚共和国编年史第三十二篇第九记——关于格莉菲因时代的回顾与反思》

繁花之年,冬,塞雷西亚王国王都

这是一个寒风凌冽的傍晚,西斜的红日下,鹅毛般的大雪掩盖了秋日的枯草与落叶。

霜叶大道,一头瘦骡正拉着一辆满载着许多肮脏麻袋的平板车穿过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

穿行在以治安糟糕而闻名的奇迹区是一件危险的事,然而,当贫民窟深处射出不友好的目光时,跟在车后的两名将手揣在袖筒里哈着白气的年轻人露出了不耐烦的目光。

朝着那些幽深的巷子一瞪眼,两人拍了拍腰间的铳,吼道:“看什么看?这个月的孝敬钱交了没?哪个不长眼的再瞪信不信老子拉你上天桥?”

于是巷子深处,那一双双充满憎恨的视线便隐去不见了。

“到了。”

车夫台上,带着大檐帽的警备队队长深吸了一口烟,

“这里就是约翰老鬼的地头了是吧?年末到了,这些叫花子也该给爷爷们上供了——去,你们两个(指了指身边两个年轻的警备队队员),去桥洞里看看。”

当骡车行至市场街大桥时,骡车上跳下了两名身手敏捷的小伙子,从青灰色的制服与有些褪色的帽子来看,不难判断出他们塞雷西亚王都警备队队员的身份。然而小伙子的脸颊有些瘪,细胳膊细腿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制服的袖口打着补丁,脸颊通红,皮肤开裂,大概是许久都没有领到过军饷了。

“队长!”

领头的小伙往桥洞里一探头,捂着鼻子很快从桥洞里钻了出来,惶然道:

“队长,死了。”

“死了?又冻死一个?”

大檐帽的眼角扬了两扬:

“算上班车上拉的这几个,已经是第二十个咯!”

大檐帽队长将烟斗里火光未熄的烟灰重重地嗑了出来,随即猛地一脚踩了上去扭了两扭:

“妈的,真晦气,少了这么一笔外快,家里又要解不开锅了。

按照惯例,咱们还能给这些流浪汉留点置办冬衣的钱——要不是因为王家巡查长雷斯德勋爵要给那什么狗屁王家婚礼交什么分子钱,咱们也不至于把这些摇钱树逼得走投无路。好家伙,又得弟兄们几个自己出钱凑份子了。”

“队长,那我们——”

“公主殿下与黑龙领大公的大婚之日快到了,这些倒毙在王都街头的尸体太不像话,影响市容——去,把老头的尸体也一起搁车上,拉城外头和其他十九个人一起丢河里去。”

看着两个手下将白发苍苍的瘦小尸体麻利地装入运尸袋中,大檐帽抽了口烟斗,像是对身后这十九具冻死在寒风中的乞丐尸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早死早解脱,早死早超生——早点重开,兴许,下辈子就能早点投胎到外国享福了!”

……

当冬日里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散落大地时,塞雷西亚王家宫廷中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宴会大厅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面露笑容衣饰考究的贵妇们喜气洋洋,窃窃私语,谈论着王都的初雪庆典与公主殿下的婚礼:

“这么大的雪一定意味着来年又是风调雨顺的一年!”

“是啊,尤斯塔提亚王室与北方诸侯的联姻,这可是决定国家命运的大事!”

“老国王病危,也只有那位黑龙领的大人有这个分量主导大局,让王储顺利继位。”

公主大婚,节日庆典,新王即将登基——三重的喜悦重叠在一起。只听到王宫外爆竹炸响,雪花纷飞,芬芳的熏香将这一年到头的阴郁与愁云一扫而空,只觉得众神享用了牲礼与香烟,预备给王都的人们已无限的祝福。

“啪!”

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格莉菲因.尤斯塔提亚公主冷眼旁观。她拉上了窗帘将窗外的喧嚣关在了门外。

少女提起花嫁长裙的后摆,拢起金色的秀发,在书桌前缓缓坐下,柔软纤长的手臂从抽屉里取出深红色封皮的日记本。

“今天,是塞雷西亚王国的初雪节。

在这一天里,人们聚在家里,聚在温暖的火炉前,摆上一大桌丰盛的菜肴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然而在这一天,在这每个人都开开心心欢度新年的日子里,我要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

然后,我会成为他的妻子,为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生下许多孩子……

王家的威严如今已日薄西山——如果没有贵族们的支持,那些虎视眈眈的周边强国就会大举入侵我的国家。

届时我的人民就会沦落到无尽的战火之中,被屠杀,被蹂躏……”

少女合拢双掌,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假如神明真的愿意垂怜与我……那,我希望我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我希望神明为这个国家赐予一位真正的英雄——让她/他带着我们的人民从此站起来,不再需要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咚咚咚!”

正当她闭目祈祷之时,敲门声响了三下,公主悚然一惊——难道神明大人真的听到了我的心声,将那位盖世英雄送到了我身边吗?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每位怀春的少女,都曾做过这样浪漫的梦。

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奇迹不可能凭空发生。那位脚踏七色祥云的英雄也并没有出现。她所等来的也只是女仆长的催促:

“公主殿下,车已经准备好了。雷斯德勋爵已经做好了现场安保措施。”

格里菲因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用白色的面纱遮掩红肿的双眼。

爸爸病重在床,弟弟的平稳继位——我必须坚强起来,才能让国家复兴……

她从女仆长的手中接过闪耀花束,竭力想让自己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对千余米外的高塔顶上指向她头颅的长铳一无所知。

准星紧紧地锁定着公主殿下怀里捧着的那副金光耀眼的花束,雷斯德勋爵的嘴角流出了笑意:

“黑龙公爵万岁,王长子殿下万岁!

现在,是时候让这场期待已久的血色婚礼之夜拉开序幕了!”

20X1年,地球,某监狱

痛,

好痛,

胸口……好痛!

随着红色的鲜血从胸前缓缓流出,羽眼前的景象正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

几十秒前,他还能感觉到从胸口那支磨尖了的牙刷头上传来的剧痛,感受到监狱地面的冰冷温度。

但现在,随着生命力与血液一同流失,视力,听力,触觉……全部都在离自己而去。

自己……好歹也是北大马院毕业的高材生啊。羽自嘲着想。

人类大同的理想与社会,自己……终究是没法看到它实现的那一天了啊……

然而就在这时,在黑暗中,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缥缈的声音:

“少年,假如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要在一个遥远的异世界中,亲手实现你昔日的理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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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在东方某大国的某呼平台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热度颇高的问题:

大学毕业至今,你的同学里混的最不好的同学是什么样的?

在这个问题相关回答中,有这样一条回复曾一度占据点赞与热度榜的榜首:

“大学毕业后,在我的认识中,和我同专业的同学中混的最不好的同学,

他现在在监狱里,服刑中。

他曾是PKU马院的知名成员,也是我们那一届的学生会主席。

当同一届毕业的人都纷纷踏入职场,在名利场中与老板和同事周旋,为柴米油盐而烦恼时,他却踏上了一条很少有人会选择的路——

他拿起了国家的神圣宪法,与农民工吃住在一起,成为了为农民工维权,为外出务工的农民工提供法律咨询服务的公众人物。

20XX年,这位曾经被报道的维权人士,在为外出务工的农民工提供法律咨询服务时,被当地警方逮捕,并被法院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宣判有罪,判处两年有期徒刑。”

当好事之人在评论区里追问起这位同学的后续下落时,那位呼友也只能以十分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假如他在狱中表现良好,也快到了刑满释放的日子了吧……只不过一直没能再联系。

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兴许,是隐姓埋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吧……”

对于这个问题,只有羽自己才知道它的答案。

大概是因为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的缘故,当初得罪过的那几位老板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虽然在监狱中没法持有刀具之类的危险品,但就像《越狱》那部美剧里揭示出的那样:就算只是塑料制品,但磨尖了的牙刷与玻璃片也有着足够贯穿胸口,击穿心脏的威力。

按照唯物主义的观念,人死如灯灭——但没想到死后居然真的有另外的世界,而且,似乎在这世界上还真的有近似‘神明’的强大存在?

“既然客观世界中真的有神明这样的高等生物存在,那么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它的存在……

异世界……实现我的理想?那不就是和各种穿越小说中的情节一样了吗?”

(我是引导凡人命运的五圣者之一,你可以称我为苍白,也可以称我为群青之影

我书写所有命运,给予你一整个世界作为舞台,是为了唤醒凡人心中的光)

“等等,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去吧,和那些与你志同道合的人们在新的世界,共同书写你们的故事吧。”

在那个自称为【苍白】或者【群青之影】,自称为圣者的存在说完了最后的一句话之后,他突然感到身体一沉,重重地坠向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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