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降生到到这个妖魔鬼怪遍布的古风世界,一直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齐安一直清楚,在这之前,自己已经有过两段人生:

第一世,他记得:自己是摩天大楼都市中,为未来感到迷茫的高考备考生;

第二世,他只知道存在,却没有丝毫记忆,忘记了缘由。

“齐安,你可认罪?”

冰冷的声音带着些许快意,打散齐安所有留恋。

齐安睁开朦胧醉眼,发现自己丝毫不顾形象盘坐在地。

大堂上方,端坐上方、位高权重的二品大员——刑部尚书。周围是陪坐在旁的大小官员、权贵公卿……他们快意笑着,等待自己认罪伏法,达成阴险目的。

之前所发生的一幕幕,渐渐涌上齐安因为醉酒而有些迷糊的大脑,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

今天,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面对刑部的审判,全然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害。

他们由于各自不同的原因,配合着演了一场同样的戏。其目的不只是想让自己难堪,更是想波及到镇守南部抚州的定南王老爹。

整个阴谋说起来,倒也不算复杂:

作为定南王世子、身份尊贵的齐安,应邀前去皇长孙府邸参加宴会,借着醉酒离席,竟然闯入闺房,对正在沐浴的“琼琚郡主”图谋不轨。

在齐安即将得逞、玷污堂堂郡主的清白之前,“十分巧合”地被“适时到来”的皇长孙妃子发现,从而呼唤了守卫进行制止。

接下来,就是昏昏沉沉的齐安,被众人押到刑部大堂接受审问。

大虞皇朝重视礼制,对于女子的名节极其看重。

琼琚郡主贵为皇室宗亲,禹王的独女,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案犯就算没有得逞,那也是罪不可赦。

以齐安所“犯下”的罪行,轻一点的就是被剥夺王位继承权,从此只能当个平头百姓,荣华富贵不再;重则,直接就是秋后问斩,定南王府失去这一根独苗而绝后。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于他的敌人们来说,都是一场重大的胜利。

齐安早在来玉京城之前,就预料到自己会遇到类似的事情,面对此次危机心中毫无波澜。

遇到这种前世宫斗剧里早已老掉牙的情节,他甚至有点想笑。

[就这?]

[在我们老家那疙瘩,一个扑街写手随随便便,都能想出精彩十倍的计谋出来。]

森严肃穆的刑部大堂,于齐安来说同狗市没什么区别;那些锦衣华服的权贵人物,在他眼里就是想逮着人乱咬的疯狗,。

这群“疯狗”反而没注意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本案的受害者,绝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乃至那位屹立于大虞皇朝权力巅峰,至高无上的女帝陛下,同样会力保自己没事。

他更是清楚,以自己的价值,以身上潜藏的秘宝,别说“借助酒意闯入皇长孙闺房,试图非礼正在沐浴的琼琚郡主”……就算他把当朝太子爆头,也顶多就有点小麻烦,赔点医药费罢了。

这些人自诩位高权重设计陷害,就妄图动自己?

[等关键的人到了,看我怎么好好扇一扇你们令人作呕的狗脸。]

齐安暗笑着打了一个哈欠,抬眼看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自己的刑部尚书,“我说司马尚书大人,如此‘宽宏大量’的你,该不会还记恨我老爹吧?他当年在朝堂之上,似乎公然给你一耳光?”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暗道:所谓“骂人不揭短”,这小子嘴也太毒了吧?

跟他老爹定南王有的一拼。

字字诛心啊。

这一句话自我申辩就算了,还暗骂:刑部尚书小心眼、公报私仇。

位高权重的刑部尚书,掌握全国的刑罚大权的风云人物,自出生以来第二次被人如此公然欺辱,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无尽的愤怒,让他仿佛回到了数年前。

于金銮殿上、女帝陛下面前,当朝二品大员刑部尚书的自己,被定南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耳光扇飞。那个早已消去多年的巴掌印,如今仍旧隐隐作痛。

[这一对父子,该死!]

刑部尚书要不是城府极深,怕是当即就要跳脚骂娘。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强行压下熊熊怒火,阴阳怪气地问道:“齐安,定南王世子殿下……你说我公报私仇。那我问你,当时是不是被抓了个现行?现场可是有多位目击证人在场。”

“我可以作证。当时,若是我们晚到一步,事情恐怕就难以挽回……此子真是胆大包天,不可饶恕!”

代王世子赵安然,在齐安开口前主动站出来作证,满面愤慨,大有当场提到为民除害的架势……瞥向齐安的目光,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当时一同在场的刑部尚书次子,为了避嫌,则是没有站出来指证齐安,转头对后面的“证人”使了一个眼神。

带头的会意,带着其余“证人”,排队买票的素质人士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控诉齐安的罪行。

慷慨陈词、唾沫横飞。

其表现,使得齐安都要认为,自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祸害一方、十恶不赦的罪大恶极之人。

[喂喂喂,我不就看了妹子洗澡,罪行有这么重吗?你们这群演员,为了一根鸡腿节操都不要了啊。]

齐安腹诽着伸了一个懒腰,却是明白个中原因:代王世子和刑部尚书次子,之所以这么卖力,就是因为这两人心中均是爱慕徐可可,从小就是。当然,长大后,他们更多的心存同禹王府联姻,壮大家族权势、走向人生巅峰的龌龊心思。

简单来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我也没说要否认啊。你们这么激动干嘛?”齐安的爽快,有些出乎众人的预料。

这不……再挣扎一下?或许还有救。

少年,你太快,我们都还没爽呢。

刑部尚书同是为之愣神了一下后,冷哼一声,“齐安,你这是认罪了?”

“认什么罪?”齐安一脸无辜地对视,“我承认我看了可可洗澡,不代表这就是罪。”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代王世子怒视齐安,妄图用眼神杀人,“你坏了可可……”

齐安当即不满地打断:“喂喂喂,别乱叫啊。‘可可’叫得这么亲切,她跟你很熟吗?叫琼琚郡主。”

[凭什么你可以亲切地叫她‘可可’,我不行?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代王世子被齐安蛮横地呛了一下,差点没被气吐血。

这也是他仇视齐安的一大原因。

“好……琼琚郡主!”代王世子咬牙切齿,“就算你是定南王世子,意图对郡主图谋不轨,谁也保不了你。”

“谁能想到,昔日好友,时隔多年相见,竟然会变成如此卑劣的色中恶鬼呢?可悲可叹啊。”

一旁的刑部尚书次子目露讥讽,言语中隐隐有计谋得逞的快意,“齐安,琼琚郡主,想必对你感到很失望吧?”

未等齐安开口,刑部大堂门口传来一声高喝:

“琼琚郡主驾到!”

无人知道是自己未婚妻子的琼琚郡主,终于来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