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乌云满天,大雨如注,四下里波涛山立,这当儿怎还分得出东南西北?月儿心有不甘,原有些灰心,力气竟似比平日大了几倍,任那狂涛左右冲击,始终将后舵掌得稳稳地,绝不丝毫摇晃,让船没有被海水卷翻……
这场大海啸直发作了五个多时辰方始渐渐止歇。天上乌云慢慢散开,露出星夜之光。月儿见大风减弱,虽还有海浪,已不足为惧,后帆未倒,大船也由斜慢慢转正了过来,心中大舒了一口气,死里逃生,放开舵柄,转身笑道:“我的命看来有九成九是给拣回来了。”
在鬼门关绕了一转,在回来时,大感生命的可贵。
海啸去后,大船被冲的凌乱一片,幸好那船造得分外坚固,虽然船上的舱盖、甲板均被打得破碎不堪,船身却仍无大恙。只是少了主桅和前桅,只剩下一个后帆,除了能掌握船体的平衡之外,船的风向航道和快慢速度,却已完全失去了控制。
月儿体力恢复,见自己衣不遮体,月儿觉得羞愧,忙悄悄整理。之后,又在破碎的船舱里找到一些食物和清水,足可够用几日,均是觉得庆幸,想起船上的水手、舵工都葬身深海,又不由感慨心酸。
大船疾行了三日,迎风站在船头,月儿望着茫茫大海,出了一会神,开始心中思绪混乱,极为烦恼。想到自己的处境,月儿暗暗焦急,暗道:“此时船不受控制,大海中也失去了方向,如下下去,叫我们如何能够到达海岸,再返回四川?现在大船没了前帆和中帆,在海风中,快得就象激射出去的利箭,若是这船无止无息的向东,不知会到了哪里。向东是永无尽头的大海,只须在飘流得七八天,就没了清水……”
就在月儿惆怅的时候,偶尔侧头,看见极远处模模糊糊好象似有陆地,大惊,又是大喜,月儿内力深厚,聚目望去,颇为清晰清楚,几乎是在目光尽头,果有一大片陆地,平野上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更有诸般奇花异树,皆是中土所无。陆地中间,有一座突起的巨峰,很是夺目耀眼,那山形貌似一个圆锥体,山峰下半截也是树木繁多翠绿,很有生机,但到了峰腰,却渐渐被积雪覆盖,越去越是荒凉,成了一个没有植物的白色的雪峰。
大船顺着风势,急速向陆地游去,不过多久,就快到了陆地沿岸。只见平野上一群野牛正在低头吃草,极目四望,周围一片平静,但见那半截冰雪的山峰也越来越大,进看去,月儿更是吃惊,只见那圆锥形状雪山的顶端凹下去了一个大洞,仿佛是吃饭的碗一般,峰顶上竟然是空的!
“居然是火山!”
月儿眉头一皱,大是为难,想到:“太平洋广阔无比,这一块陆地只能算是沧海一粟,渺小得就象人身上的一粒汗泥污垢。我又不是世界地理地质专家,怎能知道这是哪里?”
脑中极力寻思,忽然之间,灵光一闪,想起了,在神雕侠侣的后续,紫薇屠龙记中,倒是有一处地方和这里的环境非常吻合,那就是主角张无忌小时候住的冰火岛。
月儿猜测道:“这里有一座火山,难道我们飘到了冰火岛?”正自脱口说出,马上又哑住了嘴,因为随即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记得书上说述,冰火岛地处北极,严寒无比,附近海面全是冰山,可现在眼下的地方气温暖和,没有一半点冰渣,就更别说冰山了。还有最大的不同处,就是冰火岛上是一座常年冒着浓浓黑烟的活火山,而自己面前的是一座奄奄一息、平静安详的死火山。
大船飘到岸边,遇到水浅就自动停了下来,放下甲板走下船去。月儿下了船走不远就是一片丛林,沿途所见,除了低丘高树之外,尽是绿草红花。草丛之中,偶而惊起一些小鸟小兽,看来也皆无害于人。又转过一大片树林,只见西北角上一处炊烟袅袅,竟是有人生火做饭。
月儿一阵欢喜,暗道:“这里看来不是一个荒岛。”随着炊烟方向寻走,不过多时,出现一个小小的村庄。
月儿到村庄上打听,刚到村子里,就先是吃了一惊,见这里在村外走动的只有男人,却没有女人。这些男人的人衣着服饰和中土完全不同,十分可笑有趣。
看起来是蛮荒野族,人都打扮的象小丑一般。特别是这些男人的头发,两边剃光了,只留中心一抹,还有那嘴上的一搓小胡子,好象是长出鼻孔的鼻毛,怎么看怎么别扭滑稽。
月儿却是暗暗心惊,原这里的男人都是发型怪异,脚穿木屐,身着和服,衣服下摆多绣有花哨的图案……走路神态、穿着打扮,全然是古东瀛人打扮的摸样。
“难道我无意中还是飘到了东瀛?”月儿大是茫然,觉得太过蹊跷,有些不可思意。心中寻思:“世上除了倭国人是这副猥琐的德行,其中也找不出第二个种族了。哎,原来几百年前,东瀛人也是这个样子,一言一行,明明是想模仿我唐代人的风格,呜呼哀哉,可有没有模仿到位!”眼见为实,于是又不得怀疑。
月儿心中已经有些肯定,偶然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大火山,心中一愣,回忆起自己以前学习过的《山川地貌》,想到:“东太平洋火山极少,屈指数来也就只有一个东瀛富士山,嘿!难道这山就是富士山?”更是加了一成肯定。
“嗨,大叔,你们这里可是东瀛?”月儿蹦蹦跳跳去到一个中年东瀛秃头男子面前开口问道。秃头男子一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眼睛顿时一亮,一副猥琐摸样,答非所问道:“小姑娘是哪里人,去我家坐坐如何?”古东瀛文化落后,没有专用语言,大唐鉴真和尚曾经东渡到此,传播中原民俗文化,所以古东瀛人有很长一段历史也是模仿唐代穿着,并且说汉语。
“听不懂人话么?”月儿俏眼一瞪,不耐烦道:“我问你这里可是东瀛?你没听见么?”秃头男子神情一怔,好象遇见了希奇事情,暗想:“我东瀛女子从小就是学习怎样服侍男人,在男人面前,不管熟悉陌生,都是温温顺顺、服服帖帖,可这女孩儿一副蛮横摸样,与众不同,倒是少见得很!”垂涎三尺道:“小姑娘说的对,这里正是东瀛。”
月儿“哦”了一声,纤手一指远处的富士山,又问道:“这……这怪山可是叫富士山?”东瀛秃头男子好象很乐意和她说话,色**的道:“对,这就是我们东瀛浪人最骄傲的富士山。”
月儿见面前男子容貌龌龊,说话暗带蕴意,眼睛就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心中很是讨厌,得到答案后,也不道谢,转身便要走。
秃头男子体内似乎天生有一种变态色情狂的血统,见她转身,心中一急,竟然大着胆子伸手向她翘臀摸去。
月儿“哎呀”一身,立即跳开,忽的转回身来,挥手就是一耳光打去。东瀛秃头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浪人,还未碰到她的肌肤,便觉脸上火辣辣一疼,惨叫一声,双手捧面,连血带肉吐出六七颗牙齿。
月儿跑上去一正腿踢在他下体,骂道:“好一个色魔,竟敢调戏我,小心我断了你的根。”
东瀛秃头新伤未好,又遭重创,只觉得下面犹如断了一般,极度巨痛下,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控制不住,尿湿了满裤裆。
月儿娇骂道:“你这无耻之徒,这都是你自找,我看见你这肮脏摸样就恶心,快快滚开。”
东瀛秃头遇见了强人,心中惊恐,被月儿一重脚,怀疑裆下已经废了,哪里还敢好色,连滚带爬、抱头鼠窜,转眼消失。
无意中到了东瀛,月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望着富士山向右走,穿过几个树林,越走越幽静,忽见面前出现一片樱树林,林中布置的幽雅清新,偶尔有翠鸟盈鸣,樱花开的十分灿烂,赏心悦目。转过了这片樱树林,远远看见一副竹屋,屋前是一个水池,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娇艳无比,比起那些零零碎碎的樱花,不知要美的多少倍!
这绿竹屋正在富士山下,眼前庞大的山峰,就在面前,从下往上看去,也还算勉强有几分气势。
“进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买点东西吃。”月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绕过花池,眼看就要到了绿竹屋,忽听得竹屋后面发出一阵金属相交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喋喋,李秋青,我们尹贺族长欣赏你的美貌,要把你纳入帐下,共渡春宵,你为何不服从?”紧接着又是“啊呀”一声惨呼,好象也是刚说话男子的声音。
月儿大吃一惊,没料到远在东瀛也有江湖纷争,轻轻绕过竹屋,躲在樱树林中观看。
只见竹屋后面有一块宽敞的平地,四周有八个手握东洋刀的汉子,都是身穿和服,东瀛武士打扮。平地中心,还躺这一个东瀛武士,一动不动,看似刚刚死去,想必就是先前说话的那人。但见一个淡绿衣衫女子站在两具尸体旁,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一对大大的媚眼,直视而去,勾魂夺魄;红唇艳若丹红,热辣烈火;她肤白如新剥鲜菱,舔上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万分俏媚。此女衣着十分大胆妖艳,胸脯圆润挺耸,束腰低胸,平看去,就露出诱人的深深**,她要是弯腰,确实是诱人犯;下身翠绿裙子极是短窄,恰好裹住酥翘的臀部,一对洁白无暇的玉腿,完全展露在外。
月儿哪见过一个女子在光天化日下敢这样打扮,均想:“这女的长的这般漂亮,穿得又太……太过暴露,怪不得那什么族长想要……占……有她。”
淡绿衣衫女子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了众东瀛武士,说道:“你们这些狼族的臭狼,我说是不去,那便是不去,你们三天两头又往我这里跑,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咯咯,看看你们都有多少人死在我手下了,烦也不烦。”
一个东瀛武士道:“李秋青,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邀请了,你若再不从,嘿嘿,下次尹贺族长就要亲自来了。哼,东瀛女子,谁不想做我‘狼之一族’族长的**尤物,就你偏偏不知好歹。”
李秋青见他语言肮脏,象是听的惯了,也不生气,笑道:“我祖上是中土人士,虽然迁居到此,却也流传了汉人的贞德,可不是你们东瀛的那些下贱女子。”东瀛武士怒道:“何为下贱?从小接受调教、学习性技,是我东瀛女子的必备美德。我们不管你是哪里人,既在东瀛长大,就得遵从我们这里的规矩。”
李秋青脸色突然转寒,娇声道:“我不服从,你们又能怎样?”
“何必罗嗦!大家一起上,先制住这娘们,押回去好好调教。”一个大脸武士大吼一声,东洋刀横劈而出,向李秋青冲去。其余七名大汉见他出手,也各自双手握刀,喝呼大起,四面八方包围上去。
月儿一见几人身手,大为一惊,暗道:“这八人武功都不在丐帮帮主鲁有脚之下,嘿!东瀛武士,原来也有高手。”但见李秋青靥笑春桃,丝毫不惧,慢垂霞袖,芊芊玉手一挥,似要梳头一般。
八把东洋刀逼进,厉光寒气,织成一个大网,她双足盈盈一动,才突然急趋莲步,但听得她身上环佩之声铿锵,却分不清人在哪里,由于速度快的惊人,身后叠起一重重身影,进退奇容千变,让人目瞪口呆。八个东瀛武士见她步法奇特,巧妙快捷如若幽灵仙子,眼前似幻似真,刀法虽厉,已然全部落空。
月儿看在眼里,更是大震,心道:“这是什么步法,好生奇妙,看似比古墓的九宫八卦步还要厉害了几分!”心中惊诧不已,暗暗估量:场上若是自己,只怕也砍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