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露拉,帕露拉!醒醒!帕露拉!”一个声音反复在我耳边呼叫,把我再次叫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啊,是熟悉的天花板,已经被烟熏发黑的红砖搭起来的拱顶。

再转头一看,啊,杰亚德那熟悉的脸,我依然缩在破烂得有些发霉的被子里,这次是现实世界了。

“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问道,他看起来一脸担心的表情呢。

“帕露拉,你没事吧?昨晚你一直在说梦话,后面还骂出声来了,我又不敢叫你。”杰亚德说道,昨晚是双月重合,最好不要起床醒来。

“啊,没事,我又做噩梦了。”我说道,好怪的梦啊,梦到一个什么教皇,还有直立行走的猎豹,还有像幽灵一样的黑袍,还口口声声说着什么降临,简直是不知所云。

“帕露拉的噩梦还是没有结束吗?”杰亚德担心地问道,但另外一方面,那所谓的低语好像又能教给她不少有用的知识,所以杰亚德有点矛盾。

“这次做了个不太一样的。”我从被窝里爬起来,这时突然感觉左臂上有些瘙痒,卷起袖子一看,我顿时发出惊叫,“诶!?”

“帕露拉又怎么了?耶?这,这是什么东西!?”杰亚德看着我的左手臂同样惊讶地问道,上面有着一个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纹身。

那似乎是一团蛆虫纠缠在一起,互相盘成一团球,还有几只首尾相连,沿着我的手臂指向手掌方向,不对,这不是纹身,它们还在不停蠕动,仿佛是真的一样,这些蛆虫真的存在,就在我的皮下血管里蠕动。

“恶!”我立刻伸手用力地抓挠着手臂,想把这团恶心的东西给抓下来,最可怕的是,手指挠上去确实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可任由我抓得又痛又痒,皮肤都被我自己抓破了,那些蛆虫依然没有被抓出来,抓破的皮肤鲜血直流,手指依然能感到柔弱的凸起,但眼睛却看不见蛆虫。

“帕露拉,不要这样,冷静一点。”杰亚德担心地看着我。

听到他说话我突然眼前一亮,“杰亚德,把刀给我。”

“等一下,帕露拉,你想干什么?”杰亚德立刻紧张地握住刀,直觉告诉他我想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没什么,那些蛆虫肯定就在皮肤下面,藏在更深一点的地方,我用刀把它们剔出来就行了。”我说道。

现在我觉得当初杰亚德把刀带在身边简直是英明神武的决定,做什么都方便。

“帕露拉你冷静一点!这就是个纹身而已,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画上去的,但根本没必要割开,对你又没有什么伤害!”杰亚德说道。

“纹身而已?不,这不是纹身啊,这是活的,摸着还会动,它们肯定想吃空我的身体,必须在那之前全部剔出来,把刀给我。”我伸手说道。

“不,我不会给你刀的,帕露拉,你只是因为噩梦没睡好眼花了,这就是很普通的纹身而已,哪里会动了?”杰亚德有些害怕现在的我,但还是坚定地劝道。

“不,这就是会动啊,你过来,仔细看看,这些蛆虫不是一直在蠕动吗?”我把左手伸到杰亚德的面前,展示那个纹身给他看。

“哪里会动嘛?根本没有在动,这就是普通画上去的而已。”杰亚德很认真地盯着我手臂看了几秒钟后才说道。

“不可能,它明明在动,你看不见吗?那你摸一下,这种柔软而又凹凸不平的恶心触感。”我惊了,我明明看见,就在杰亚德盯着的时候,那些蛆虫依然在放肆地蠕动,他却说没有?

杰亚德见我这么坚持,也只能无奈伸手摸了摸我的左手臂,说真的这种触摸有些异样感,说痒也不是,疼也不是,也并不难受,但反正就是有些不自然。

“没有啊,完全没有突出来的感觉,就很平滑是皮肤嘛,除了你自己抓伤的那些楞子以外。”杰亚德不解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惊讶地缩回手臂自己摸过去,依然是非常凹凸不平的触感,还在微微蠕动。

杰亚德不会骗我,我绝对相信他,他是确实没看到蛆虫在动,也没摸到手臂上的凸起,所以不是我疯了就是他产生幻觉了。

这纹身是怎么来的,是在噩梦里被那个教皇赐予所谓的法术,然后才出现在所有人的身上,那昨晚就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杰亚德,昨晚我去哪没有?有没有梦游站起来走出去或者突然消失掉?”我焦急地问道。

“没有啊,帕露拉一直都在睡觉,我一直抱着,你如果离开我肯定会知道的,你还一直在说梦话呢。”杰亚德说道,他也意识到不正常了,因为如果我一直都在他怀里,那手里的纹身是怎么来的?

我把昨晚做的经历给杰亚德描述了一遍,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尽可能还原地告诉他,希望他能知道些什么。

杰亚德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他的猜想:“帕露拉昨晚确实是在做梦,但梦中发生的事情有可能也是确实发生了的,你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些人,可能也同时在做梦。”

这个解释确实相对合理,我能接受,大概就是把梦中作为一个联络点,大家开个聊天室?

“但是,梦里的印记也同时出现在你手上,这是否说明了梦也可以直接影响帕露拉呢?”

杰亚德的话警醒了我,对啊,如果说他能在我手上留下印记,那是否代表着他们也可以给我留下更多其他东西。

杰亚德可能感觉还没什么,因为在他眼中我手上仅仅只是个印记,但我坚持认为,我手臂里有蛆虫在爬,教皇一定是把虫子在梦中植入我的身体里面了。

这太可怕了,我又想起教皇那句话,在这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现实里也会脑死亡,原来他说的是真话。

“话说,原来那梦里能随意改变形态的啊。”我想放松一下心情,转变一下话题。

“什么转变形态?”杰亚德一时没跟上我的跳跃话题。

“我在梦里看见很多奇形怪状的家伙,但我只身穿睡着时的斗篷,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我说道,真羡慕,他们是怎么在梦里改变自己的样貌的。

“啊?那应该是缚灵和兽人吧?没变啊?”杰亚德疑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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