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牧羊犬有些疑惑地问道,宏斌应该是一个佣兵头子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于泰拉的现状长吁短叹的像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诗人。
“只是想到了,所以就这样说了,我这个人就是那种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的类型,但是最后成不成功,还是要看天时地利还有人和。”
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宏斌相当坦荡的说道。
反正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来到了泰拉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改变世界这种任务还是交给那些救世主比较好,自己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人,受伤了就会流血,就会感觉到痛,而不是像那些主角一样被打个半死不活还能够爆种反杀。
“反正人力终究有所极限,到了人力终不可及的时候......就只能寄希望于神迹之类的东西了吧。”
还没等牧羊犬说话,宏斌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不过我本人倒是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就算是那些拉特兰人顶着一盏光圈到我面前来也不好使。”
“感觉你有的时候真的很博学,知道那些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吧,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
“啊,这些东西只是在网络和书上看到的而已,真是要去的话,你基本也都看到了,格里芬并没有进行过多少长途旅行。”
乌萨斯、卡西米尔、莱塔尼亚,尽管这么算起来宏斌的确已经到过了不少地方,但可惜的是,除了卡西米尔的尼米兹之外,宏斌并没有在其他两个地方停留太久。
额,沃伦姆德或许停留的时间比尼米兹还要长,但可惜的是,宏斌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看着因为被戒严而空荡荡的街道,实际上并没能体会到沃伦姆德的特色。
——那些‘热情好客’的冬灵人除外。
如果说那些就是沃伦姆德的特色,严格来讲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还有沃伦姆德的特色刁民,宏斌在这一趟下来甚至还打包带走了一车厢。
“......”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宏斌开口,才让现在的局面变得不那么沉闷。
“关于磷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从登上罗德岛之后就差不多在接触了,因为我们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是一个让人很难相处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想?”
宏斌有些好奇的问道,牧羊犬像是和磷火认识了很久的样子,但是根据她本人的说法来看,她们认识的时间似乎只有很短。
“因为一整间宿舍只有一个人住,之前在里面的干员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申请调换宿舍,虽然我一开始是抱着想教训一下她,让她不要再那么欺负别人的想法,但是当我见到她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
“也就是说,磷火和你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对吗?”
“是的,在我进宿舍的时候里面甚至都没有开灯,那孩子就裹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我,而且还很害怕的样子,在之后询问凯尔希医生时我才知道,那孩子因为心理上的愿意,和其他干员之前相处得很困难。”
“我倒是挺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快就就能够接近她。”
“可能是因为我是在福利院里面长大的吧,那里面的孩子都挺喜欢我的,就连加入罗德岛,也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帮上更多的人。”
露出怀念的眼神,牧羊犬抬起头看着车厢的天花板。
自己现在离龙门已经很远了,也不知道在福利院里面的大家是不是像往常一样快乐的生活着。
自己每个月的工资基本上都会寄回去,只剩下一部分足够基本生活的费用留给自己,对于这样子的决定,牧羊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一味地奉献自己......算了,既然这是你选择的道路,那就坚持走下去吧,毕竟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如果什么时候觉得不想做了,你自己也会停下来的。”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牧羊犬这样说道。
“每个人都会想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很多人总会被残酷的现实压垮脊梁——应该如何解决自己的生活,应该怎么保障自己年老之后的生活,不过这些话我就只和你说这么多了。”
宏斌也了解过牧羊犬的过往资料,像是她这样的人很难遇到像是其他人所遇到的困难。
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一味地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也有着福利院这一条最后的退路,或者说是支撑着她继续前进的坚强后盾。
平凡,但是却伟大。
“治疗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我去给你搬一张凳子过来。”
“麻烦你了。”
点了点头,牧羊犬目送着宏斌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但自己又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视掉了,就好像......刚刚和自己交谈的人似乎不止宏斌一个?
这种想法在牧羊犬的脑海之中只存在了短暂的几秒钟,之后她便不再考虑这种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戒备那些感染者可能发动的暴乱行动让牧羊犬的神经都有些高度紧张,或许刚刚也只是自己在疲劳状态下产生的一些错觉呢?
等待了几分钟之后,宏斌将椅子带给了牧羊犬,不过宏斌并没有想要陪着牧羊犬一直在这里等待的意思,而是在等待了一会之后,向着宿舍区的方向走去。
宏斌自己在这段时间里面其实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正所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些冬灵人闹出来的暴乱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天就被彻底镇压,但是在这之前,格里芬还和他们进行了长达半个月的斗智斗勇。
和敌人的大部队进行正面对决是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的办法,但如果遇到了游击战或者是治安战的话,那么花费的时间和精力都会让每个人头疼的。
“呼——最近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事务需要处理了,也算是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
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宏斌对身后说道。
“黎歌,走的时候帮我关下门。”
“好的。”
轻轻地将房门关上,黎歌的守备任务并不包括宏斌的宿舍内部。
“......”
动作停止在关上宿舍门的那一刻,黎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停止了活动。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是过来提醒你,别忘了安娜最后告诉你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之中的奥莉薇娅靠在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对黎歌说道。
“安娜说了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奥莉薇娅,需要我再为你重复一遍吗?”
“啊,算了吧,那些东西还是留着说给其他人听吧,我这次来,可不是又要夺走你的什么东西的。”
“那就离他远一点。”
转过身子看着奥莉薇娅,黎歌的眼神里不带一点温度。
“这个可没办法,毕竟那家伙这么有趣,总是会让人想要接近的。”
将自己的视线和黎歌错开,奥莉薇娅并没有选择和那个危险人物对视。
“探索未知的东西总是令人感到有趣,不是吗?”
“我不认为探索未知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还是说,你想像是那些天灾信使一样死在那些东西的手下?”
“那些东西都有着自己的地盘,而且有专门的人手正在负责对付他们,我们不需要去趟这趟浑水,因为这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奥莉薇娅微笑着说道,尽管视线并没有在黎歌的身上停留,但她只需要让黎歌知道,自己在和她搭话就够了。
“你们只是想要找到一处永恒的圣山而已,你会这么说,对吗?但你们为了这个目的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东西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黎歌并没有把自己算在那些被流放者的群体之中,对她来说,那些人只不过是一起行动的陌生人而已,从一开始她就对他们没有好感,而安娜的死,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对啊,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如果不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之前的东西不就全部都白费了吗?所有人的牺牲,所有支付的代价就全部都白费了。”
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之前的一切对于被流放者来说会变成什么?
愚蠢的举动,还是说毫无价值的一段历史?
尽管放弃这些沉没成本或许会让被流放者逐渐融入到现在的移动城市之中,但他们有理由坚持下去。
“我们是不可能放弃的,这一点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不管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了我们最开始的目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那两处遗迹的毁灭?”
黎歌问道,当初的两处遗迹分别毁灭,但是那些被流放者却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打算。
“对啊,我们为什么没有露面呢?明明是跟随着预言之中的人物前进着,但我们却只是那样看着,黎歌,我本来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手臂,奥莉薇娅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你们。”
只是这样回答了奥莉薇娅的问题,黎歌的眼神逐渐缓和了下来。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预言从一开始就指引了前方的道路,我们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走在早就注定好的道路上而已。”
“.......”
“当那家伙还在为了感染者的遭遇哀叹的时候,我们又在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的追寻终于能够有一个结果,预言也从来没有一次如此清晰的展现在我们的面前,黎歌,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
依旧是以沉默回应着奥莉薇娅,黎歌一言不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