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讲。”江晚注意到注意到他的眼神里带着凌厉。
“江婉儿灵脉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他沉声。
“嗯。”
“你也应该知道学院上下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了吧。”
“知道。”江晚点头“您是想说保密的事儿？”
“不是。”裘语摆摆手“当然这也是一部分吧，另一方面是……我是江婉儿现在的老师。”
“师父，还是老师？”江晚神色轻动。
师父和老师，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概念在整个九州都是近乎共识。而在青州，师父一般来讲一生只能拜一个。
“老师。剑术老师。”裘语神色有些尴尬“书院现在所有长老都在倾尽全力教江婉儿，我负责剑术这一块。”
剑术？江晚顿时来了兴致。
“所以呢，您的意思是？”江晚问道。
既然是老师，肯定不是来找自己认亲的，而作为书院长老，也犯不着巴结自己，他的话肯定还没完。
“书院估算了一下，江婉儿在三年之后，才会有自保之力，在九州上立足，在此之前，她不能出书院，消息也会尽量封锁。”
“所以我要做的是？”江晚不解，这番话的目的。
“我想说的是，你不能去书院，更不能去找她。”
“为什么？”
“道心。”
“道心？”江晚皱眉。
“你们兄妹的关系很好吧。”裘语起身，绕到江晚身边。
“还可以。”
“她现在修习的灵决，必须尽量遏制情欲。”
“您搞清楚，我是她哥。”江晚瞪他。
“我知道，情欲未必是那个情欲，也包括类似于亲情的……”裘语顿了顿“朦胧的关系。”
“……哦。”
“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而且这三年里，你除非万不得已，也不要找书院帮你的忙。”
“……可以。”
“当然，我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帮你。”
“……”江晚笑而不语。
这时那个唤作小裹的丫鬟进屋。
“少爷，灵鹤备好了。”
“大舅子，我们还去阜都吗，暂时见不到我老……江婉儿也没事，我可以带你在阜都玩。”
“去。”江晚点头。
“你留下，让他自己去。”裘语按下谈碧石。
“啊为什么啊？”
“跟你在一起八成要出幺蛾子，上次你带我孙子去那种地方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哎裘老头，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那次不是没嫖成吗……不是不是，没喝成吗。”
“你跟你爷你爸一样，不懂礼数。”裘语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和你姐怎么区别这么大。”
“哎裘老头你……”
“走吧，江晚少爷。”看着两个拌起嘴来的一老一少，小裹尴尬地笑了笑，把江晚引出屋子。
门外，一只灵鹤立于井边。
“您直接上去就行了，它会送您到阜都那边的谈家商铺。”
“嗯，多谢了。”
“这话你该跟碧石少爷说。”小裹笑吟吟地。
江晚轻笑。
……
风声呼啸。
这灵鹤速度极快，如电梭天际，但又出气的稳，江晚甚至可以在上面喝米酒而不洒出来。
倒是汤圆儿被江晚抱在怀里，吓得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最开始还喵喵喵个不停，后面就直接晕过去了。
呼……真是惬意潇洒啊。
江晚饮尽一口，跨在身上。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自己的灵宠啊，最好是能飞的那种。
妹妹的事情暂时不用自己操心了，自己终于可以仗剑踏九州了，圆自己儿时的梦。
不过天上够冷清啊……不知道九州是不是如同说书人和话本中描述的那样，三教九流，儒道佛妖术士，仙土魔界……江湖是否又如传言中那般凉薄，恍惚浮沉。
自己会不会有高处不胜寒的那一天呢？
就像在这天上，万里看出去只有自己一人驾鹤而行，其他的都是些鸟兽……
卧槽，那是什么。
一股劲风呼啸而过，震得江晚差点把汤圆儿丢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一柄剑状如同流星一路划过远处天空。
“……”江晚还惊魂未定呢，突然见得那流星又飞回来了。
搁这巡逻呢。江晚喝口酒压压惊。
不对啊，怎么感觉它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一开始看，到真像是冲着自己的方向。
慢慢的，慢慢的接近，慢慢的，慢慢的……
越看越像。
这他妈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就这势头。
虽说灵鹤身上是有阵法做保护的，但看这“流星”的势头，十个保护都不够使啊。
妈的，本来还孤身独心，快意领教红尘三两课呢，难道今天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啊。
江晚试图让灵鹤往下降，但它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是自顾自地飞。
“流星”越来越近。
“灵鹤姐姐，我不想死啊。”
几乎没多远了。
“灵鹤姐姐，你也不想死吧。”
鹤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江晚已经寻思怎么跳鹤逃生了，但这飞的又确实太高了。
不跳下去，可能死，跳下去，必死。
“……”
但随着那“流星“越来越近，江晚知道这轨道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江晚做着心理工作。
说不定下面有悬崖呢？拿乾坤试试看？
正待江晚要跳的时候，那剑停下来。
江晚定睛一看，哦，不是流星，是裘语架着飞剑。
七境可以御剑飞行，但绝对不可能飞这么快，这老头应该是八境以上了。
“哎，江晚少侠，我带你去吧，这灵鹤太慢了。”
“不必不必，您老快走吧。”江晚尴尬地笑笑，掩饰自己刚才被吓得够呛的情况。
“……好吧。”裘语点点头“别忘了我说的话。”
“好。”江晚点头。
然后看着裘语夹着剑潇洒而去，江晚眼里充满憧憬。
“别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款款？”江晚惊喜“你好了？”
“恢复了一些吧。”款款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虚弱“到了阜都，我教你怎么祭炼乾坤，你也可以这么飞。”
“真的啊？”
“嗯哼。”
“那还等什么？”江晚兴奋地拔剑“架！”
灵鹤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