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晚直起身,先前被压榨的虚弱感完全消失,身体各方面机能再次刷新,并且再次得到强化。
他望了一眼梅春吟,对方似乎在冲击瓶颈的关键时刻,双目紧闭,完全没想管他的意思。又或者说,梅春吟很自信,一个炼气期一层的修士,如何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尽管如此,以梅春吟为圆心,半径五十米左右全是粉色气旋在窜动,应该是她设下的类似防御结界亦或者阵法样的东西。
江筱晚试着跑到边缘地带,每前进一米,空气中的粉色气旋就愈加强劲,锋利如刀,即使他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割裂伤,疼痛令他停下了脚步。
“嘶,有够痛的!”
手臂,脸上,脚,胸部,每一处都有不同程度的割裂伤,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滴滴坠落在地。
江筱晚龇牙咧嘴捂着伤口。
此时距离边缘还有十米。
短短的十米,却是生死距离。回头看看梅春吟,她的气息一直在攀升,而且周围灵力波动似乎逐渐减弱,按照这趋势来看,很快她就会成功突破修为了吧。
到了那时,他恐怕更没机会逃脱了。他不过一名运用灵力都困难的普通人,如何能从一名结丹期修士手中逃脱。
这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错过了就很可能再难遇到。
根据现有的信息,每死一次他就会点亮一颗星星,身体素质还能得到强化,那么,再死八次,是不是就能激活某种能力?可以破除当前局面的能力……
江筱晚咽了咽喉咙,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如粉色刀刃般的气旋,他变得很是局促不安。
回头再次瞥了一眼梅春吟,如果自己不逃出去,难不成以后都要被这个妖女压榨致死,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分每秒都要在经受无止境的摧残……
生理和心理完全接受不了啊!
如果说作为炉鼎辅助修炼和X爱一样,他哪里还有必要逃,必然乐不思蜀!
江筱晚承认自己有点好色,但眼下,经过这两次的阴影,他发现自己几乎切换了无限贤者模式。
再加上初次死亡后在幻境看到被俘虏的不死族后裔,他们各种悲惨命运,江筱晚只觉得背脊发寒。
无限轮回的死亡地狱,和眼前个位数的死亡,怎么想都是后者要划算得多啊!
——所以,所以,拜托你就别再畏畏缩缩!反正你又不会死!
江筱晚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步子,又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次,粉色气旋变得粗大了很多,只是一刀就在江筱晚腿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割裂伤,血管与神经同一时间被切断,血哗的一下就撒了出来。
“呃啊!!!”江筱晚一下子跌倒在地,缩回脚步,五官因剧痛扭曲得有些狰狞,手指紧紧攥着泥土,左脚彻底失去知觉。
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死,但他杀和自杀,这时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要是做不到一击毙命,死之前可是会受到更多不必要的痛苦。
不能再磨磨蹭蹭的了,再这样下去,再好的机会都白瞎!还不知道具体复活时间要多久……
淦!豁出去了!
江筱晚咬牙撑起身体,眼神凶狠了许多,他以右脚支起下身,双手撑在胸前,如一只蓄力进攻的野兽,死死盯着前方,不足十米的区域。
“死就死!”
江筱晚大吼一声,单脚发力,凭借这具强化后的身体猛然前扑,如一柄长枪在空中划过……
一刹那,密密麻麻的粉色气旋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无死角,齐刷刷劈在江筱晚身体各个部位。
“噗呲!”
右臂齐根断裂,强烈的痛觉如电流划过大脑皮质,江筱晚还没来得及呼喊,身体如木头般被腰斩,鲜红的液体与脏器撒了一地,继而,整颗头颅也飞了出去。
麻木,冰冷,然后是红色与黑色的画面一闪而过。
意识就此沉寂。
同时,红色气旋恢复了平静。
大约五分钟后,江筱晚头颈断裂处溢出大量灰色气体,如丝线般流向周围零落的肢体,将之牵引到一起,而后再次化作粘稠之物,包裹江筱晚身上所有零件。
修补的时间比起上一次要少很多,等灰色粘稠液体转为气体没入江筱晚身体后,他身上的伤完全修复。
“呃——哈呼……哈呼……”江筱晚睁开眼,猛然坐起身,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脖子——还在!
双手双脚也都恢复如初,除了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体状态再好不过了!
但是被粉色气旋切开皮肤,劈断颈椎的尖锐触感隐隐还残留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很久就失去意识,没有遭受太多痛苦。
“这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事……”
江筱晚再次瞥了一眼梅春吟,她的突破还未结束,自己或许还有时间!
要在来一次么……
脑海中那卷灰色拓片再次发生改变,第一页上面的星辰又点亮了一颗。不出意外,他的推测应该是正确的,再来七次或许就能开启什么保命技能。
为此,他当前最紧迫的,居然是——想办法再死七次!
粉色气旋形成的阵法边缘距离自己还有八米!
每一次死亡后复生均会强化肉体,江筱晚已然知晓。
现在他处于的位置,粉色气旋依旧乱舞,但劈砍在他身上却只能留下道道浅口子,短短的时间里,居然能提升到这种地步,只要给他一些时间,突破这里不成问题!
只不过,梅春吟的修为突破也快到尾声了,因为她身边不安定的灵气波动越来越小。
——淦,为什么穿越后的我这么废!新手大礼包,初级技能什么的一个都没有!
死亡才能升级,这是什么狗屁设定!
劳资最怕痛了!
江筱晚再次吼了一声,紧闭双眼,做出百米冲刺的姿势,脚下猛然一点,再次向前扑去——
“咻咻咻……”
耳边传来的是粉色气旋疾驰而来的破风声,冰冷气流游走在肌肤上,令他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刺痛,如蛇狂舞,在他的皮肤,肌肉,骨骼里来回乱窜,似乎要把他整个人洞穿成烂泥。
时间说长却也短,江筱晚忍不住张开口,但声音还凝滞在气管中,几乎同一时间就被分割成两段,与深红的碎肉一同摔落在地。
血泡破裂的声音取代了江筱晚的呼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