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实现对大凰帝国的复仇，自从当年战败以来，她们中就开始有人选择主动打破族规与外人私通，希望借此诞生出来的禁忌之子能够实现她们的野望。”
“甚至就连某位受人敬仰、德高望重的族长都‘为了大义’亲自下场，强迫血脉强大的族人去与参与试验。”
“呵呵，魔女之名倒是名副其实！”
“不过即便是做了数十上百年的实验，成百上千位禁忌之子却没有一个‘合格品’，血脉最强的一个也堪堪不过勉强达到了族内的平均水平而已，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结果到头来还是试验了个寂寞。”
“千古红楼归一梦，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你能明白在发现她的时候，那些人笑得究竟有多开心么？”
哪怕看上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行事随心所欲的瞳在谈及到这些过往的时候，眼神之中也是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情绪。
讥讽、痛恨、怨念......
她的愤怒，是为雪儿而生么？
江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假若换成江雪的话，他现在就直接抱上去了，但她现在是瞳，所以为了防止她得寸进尺，江寒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她。
“你小子可真不会看气氛，这时候男人就应该霸道一点才对吧？哦，忘了你是在这边长大的，要是能霸道得起来那反而让人奇怪了。”
不过看来江寒的担心似乎是有些多余了，瞳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不像江雪那般脆弱，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同他开玩笑。
他苦笑一声，随后便想要拿开自己放在她头上的手掌，结果却不曾想被瞳给主动阻止了。
抓着他的手不让江寒就此离开，瞳微微低着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轻声说道：“先保持这样一会儿吧，她喜欢这种感觉。”
我也不讨厌。
后半句她就不打算说了。
丢人。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沉默，江寒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摸头杀这种二次元“亚萨西”神技说实话并不怎么好用，除非对方本来就对你有好感，否则要是想要借此攻略妹子那基本都是痴人说梦。
不过她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毕竟发质好，柔柔顺顺、冰冰凉凉的，江寒甚至有种想要将鼻子凑上去吸两下的冲动，感觉就跟撸猫似的。
噫~~有点小变态。
一想到这，江寒的手上不小心就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而着也将瞳从刚刚的那种状态中惊醒过来，直接就轻轻地拍开了他的手，将视线往旁边一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
“好了，继续说下去吧。”
她...难道是害羞了？
呵，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江寒看破不点破，不然等下怕是免不了要被瞳给一顿折腾。
现在他可是拿不出刚开始的那种态度来对待她了。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她这个人格在一直守护着他的雪儿啊。
“在她三岁的时候，那些人就直接把她丢在了冰雪交加的荒郊野岭，没有给予任何帮助，水、食物、衣物，这些东西全都要她自己独自一人去获取。”
“要一个三岁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存活七日。”
瞳脸色平静地说道。
“因为在她们看来，有着这么强大的血脉，若是连这种程度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她们就只能放弃这个计划，继续寻找下一条道路来达成她们复仇的目标了。”
“她们想的没错，凭借她的血脉，即便仅仅只有三岁，可她一样有着徒手搏杀黑熊的恐怖战力，想要存活七天真的不难。”
“但是。”瞳顿了一下，“她不行，她害怕厮杀，害怕孤独，害怕眼前那白茫茫的一片。”
“在雪地之中，她赤着脚，迈动着两条小腿不断奔跑，喉咙几乎喊哑了也得不到平时那些‘和蔼可亲’的长辈的回应。”
“在声嘶力竭之后，她终于是选择了放弃，躲在了一个山洞中等待着那并不可能的救援。”
“三天三夜，仅仅只依靠着外面的雪水度日。”
瞳的诉说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个书本中杜撰而来的故事，而这又更加让江寒心情沉重。
她们的过去...果然不是能够轻易触及的地方。
他张口欲言，想要让瞳就此停下来，可她却只是看着江寒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
为了江雪的未来，这是必要的过程。
仅仅只有着“她有一个悲惨的过去”这种程度的印象是不足以让江寒理解她的，就像是你昏睡之后得知了某个人救了你，但若是不知道对方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少代价又怎么能让你感动呢？
“凭她的体质，只要有着最基本的水，她就能轻易地度过这七天，而那些族人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们开始有意识地驱赶着各种猛兽向她所在的山洞而来，目的就是为了逼她主动去厮杀，只有习惯了血的味道，她才能够锻造成一柄足够锋利的长刀为她们斩尽仇敌。”
“然而她跑掉了。”
瞳笑了一下，幽紫色的眼瞳中尽显温柔与怜惜。
“她理解不了战斗的意义，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说到这，瞳的话风又是一转，言语间充斥着对某些人的冷漠：“但是她们不会让她继续逃避，天涯海角也在她们的掌控之间，她根本避无可避。”
“所以，在最后的关头，在她躲到筋疲力尽几近濒死的弥留之际，我出现了。”
对着江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很有救世主的感觉？”
她说得很轻松，脸上也在为她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而展露微笑。
但江寒笑不出来，眼泪在肚子里面打转。
“后面能说的东西就不多了，基本上都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试验和训练以及任务，内容嘛...无非就是杀人或者测试我们身体的各项机能，比如测试将骨头打碎之后能够在多长时间内恢复过来，到什么程度会造成永久性损伤之类的。”
“我是已经习惯了，每次碰到这种事基本都是我来出面，毕竟就算她出来也只会在第一时间吓晕过去，到最后还是我来收拾烂摊子。”
瞳摊了摊手，眉眼之间却有着掩藏不过去的宠溺。
对于要承受这种痛苦，她并没有产生任何介怀，因为就像她说过的一样，
她与江雪本就是同一个人，懦弱的是江雪，坚强的同样也是江雪。
一人两面，皆是本我。
“再往后就是最后的一部分了，也就是我们如何离开族群并遇到你妈之前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