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的宇宙里，精神、灵魂之类的抽象之物都要依托于物质才能稳定存在，这是我们人类的活动范围的极限。

而在物质宇宙之外，存在着被称为“亚空间”的平行宇宙，它可以看作是物质宇宙的映射，充斥着不定型的能量和能量生命体。

——以上都只是随便什么小说都有的设定，从中古到40k都不过时，看看就得了，亚空间这种东西只要你不主动去接触就害不了你。

但“虚数之海”就不一样了。

虚数之海独立于物质宇宙和亚空间之外，大量的研究表明它正是“天堂”与“地狱”的概念的源头，是存在被磨灭后的归去之处，是万物的终结，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是模糊的。

虚数之海和物质世界与亚空间的重叠处即为“深渊”，其特殊的位置使深渊处于物质与精神、存在与虚无的夹缝之间。深渊充斥着黑暗和扭曲，孕育了无数危险的深渊生物，埋下了无穷隐患。深渊的最深处即连通着虚数之海，据说第二使徒梵·阿斯塔特就是在一年前受了魔族算计，掉入深渊，在接近虚数之海处彻底失联。

珊德拉深渊就是物质世界的几个深渊之一，虽然规模不大，但藏匿其中的深渊生物危险度一点也不低，随时都有可能造成大灾害。珊德拉城的佣兵和军队分工明确，军队主要负责保护城市，而佣兵们会主动进入深渊的浅层清除隐患并展开探索。深渊虽然危险但也充满机遇，里面有不同于物质世界的各种资源和素材，既是定时炸弹也是取之不尽的宝库。

这也是我今晚要深入的地方。

想当年，第九使徒的一大标志就是“随意”，每次出任务从来不用带什么装备，也不追求什么排场，经常是穿着最普通的休闲装就出去干架了。

而现在——

“……会不会随意过头了，我是不是该换一身？”

我站在珊德拉城中央的钟楼上借着探照灯光审视自己的打扮。

花哨的睡衣（虹咲学园偶像姛好会限量周边）。

花哨的睡裤（偶像大师麻辣土豆联名周边）。

绿色尖顶小睡帽（塞尔达织梦岛官方周边）。

棉拖鞋（印有战神4logo）。

糟糕，怎么看都是个狂热的偶像厨+游戏宅，我下床的时候应该换身衣服的。

要回去换吗？

算了，懒得了。

而且既然都一时兴起登上了这个钟楼，何不迎着月色喊出那句经典台词试试呢？

“I am vengeance, I am the night, I am Batman!”

……

……

……

妈耶，好羞耻。

“算了……总之先隐个身吧。”

我噼啪打了个响指，指尖浮现出锁链的纹路，暂时支配了以我为中心半径十米范围内的光线、空气和热量。从现在开始光线无法描绘我的身形，任何反射面也无法反映我的行踪，我发出的声音不会通过空气传播，连身体热量都无法被探测。

珊德拉深渊位于南边。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一刻，我有五个多小时的时间。

速战速决吧！

一念及此，我支配了风元素，在风力的推进下向南边疾驰而去，轻而易举骗过了监控设施通过被佣兵工会把守的南大门。南大门外是宽阔的大道，道路两旁有大量防御工事和用来运输大型货物的铁轨，即使是深更半夜也有佣兵来往，毕竟深渊生物的活动是不分时间的。

我一边避开生体活动探测仪一边观察环境，路旁有数个碉堡都遭到损伤，几条铁轨被炸断，一台足有火车头那么大的阳电子步枪和魔导炮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啧啧，看来还是挺严重的……）

我绕过来往的佣兵和军队，轻松越过为防深渊生物而设置的一重重防线，终于到达珊德拉深渊的入口。

一个直径超过两公里的、泛着诡异的墨蓝色光晕的巨坑。

仿佛镶在大地上的一块疤。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巨坑中冒出，坑洞边缘的黑暗如触手般蠕动，蓝黑色液体从边缘溢出，渗入周围的岩石土壤。据说这里原本有一大片森林的，但都因为深渊的侵蚀消失了。

深渊外围被架设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墙，上空百米处覆盖有银白色的碗形光膜——“珊德拉大封印”，这层封印是前前代第六使徒主持建设的，不但是阻挡深渊的有力障壁，也是极为敏锐的预警系统。

不过据我所知，珊德拉大封印的主要作用是防御“大量深渊兽的冲撞”，在少数封印较薄弱的地方总会有一些相对较弱的深渊兽溜出来，就好比防鲨网拦不住黄花鱼一样。

我挑选的也是这种薄弱之处。

并非佣兵或军人的我自然是不可能通过专门供人进出深渊的通道的，我需要走其他路。

深渊入口东南侧，防护壁的空隙，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里。

我轻触大封印的光膜，这银白色的光芒立刻短暂消融，待我进去后又恢复原状。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废话，我当初接的杂活之一就是独自修缮这狗屁珊德拉大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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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德拉城东部，一座不起眼的旅馆中——

一个光头男人坐在昏暗的电灯下，拿着晚上吃饭时用的餐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但很快又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自愈，男人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一过程，自残又自愈，自残又自愈。

“喂，帕里斯~？我们回来了哦。”

这时候房门打开了，走进来了一对男女。

男人肤色苍白，穿着随意，长相毫无特征，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而女人的身材相当魁梧，胳膊和大腿一样粗，长得也仿佛上勾拳。

“贾斯汀，安梦，你们回来了啊……外面情况如何了？”

“截止到今晚，兽潮都没有平息的迹象。”名叫安梦的壮女回答道，她的声音十分甜美，和外表反差巨大。

“也就是说……亚空间裂缝确实在慢慢成型，对吧？”

“对，照这个势头，要不了一星期就能活动了。”名叫贾斯汀的男人回答道，他倒是没什么反差，声音和外表一样普通。

“很好，很好，很好……这样就好……等到那时候……”

帕里斯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氤氲着柔光的宝石，将其紧紧攥在手里。

“……掌控亚空间恶魔的力量……然后揪出所谓的第九使徒……为家兄报仇！使徒的末日就要到了（七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