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苹果味的特别好吃!”
一位个子不高,穿着背带裤的小孩,将脸贴在了玻璃前。目光,在布满糖果的货架搜索了一会,小孩伸出手,指向了玻璃后柜台上的红色糖果。
“不,对,不对!香草味的,的,才好,好吃!”
抖了抖鼓起的脸颊,一身白衣,肚子凸起的胖孩子摇摇头,将手指向了红糖果旁的乳白糖果。
“切,你们都不行。我告诉你们,棉花糖才是最好吃的!!”
站在胖孩子与背带裤小孩中间的高个男孩晃了晃脑袋。只见他冷笑一声,指向了最上方的几个棉花糖。
“棉,棉花糖,就是一群甜的,还,还沾嘴巴,有,有个什么,好吃的?!”
胖孩子皱了皱脸,有些厌恶地摆起了手。
“嘿!那硬糖还磕牙呢!”
挽起衣袖,高个男孩借着身高的优势做出了要打人的姿态。
“嘿嘿,你们就打吧。”
瞄了眼一旁吵起来的二人,背带裤小孩偷笑几声,小步窜到糖果店前,推开了本是合起的木门。
“西德爷爷!麻烦来一个苹果糖!”
“啊!你偷跑!!”*2
听到门口的声音,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人,从柜台后走了出来。挺直的腰杆,越过身前摆着各色糖果的货架,老人走到孩子们的面前,露出了一道慈祥的笑容。
“好啦好啦,孩子们,你们在吵什么呢?”
西德·席斯,一位在萨文角落经营了十几年糖果店的老人。
由于他制作的糖果都带着几分独特的口感与味道,有时,也会有贵族的仆人到这里采购一些糖果,用于取悦自己的主人。
当然,西德更多的顾客,还是这些并不算富裕的孩子们。
“西德爷爷!别听他胡说,我们要的是棉花糖!”
推开偷偷跑进店门的背带裤小孩,高个男孩看向眼前面带笑容的老人,揉了揉鼻子。
“去,去你的。西德爷爷,他,他们都是胡说!香草味,我,我们是要,要香草味!”
捂着脑袋跑到西德的身旁,胖小孩扬起头,高声喊了一句。
“不对不对苹果糖,苹果糖!”
“棉花,棉花!”
“香草!香草才,才是,对的!”
看着身前闹起来的孩子们,西德挂在脸前的笑容,多了几分无奈。伸出手臂,将眼前快要打起来的三人分开,老人苦笑了一声,道:“好啦,别吵了。我猜猜,你们是不是又把午饭钱省下来跑我这来买糖果了?”
本是吵闹的三人,动作猛地一僵。三对眼睛,相互看了看,却没一人敢出声回应。
看着安静下来的三人,西德摇摇头,蹲下身,将目光对向眼前的孩子们,语气,也随之严肃几分。
“我们约好了吧,不能不吃午饭哟。”
“也不是,没,没吃……”
看着眼前的老人,胖小孩的手指在一起扭动几下,小声说了一句。
“吃,还是吃了的……”
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高个男孩将目光移向了一旁,双手,背在了身后。
“就是,就是吃得不多。”
背带裤小孩低下脑袋,一对食指,在身前戳动几下,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你们啊。”
认真听完三人解释,西德的脸色猛地一沉。抬起手,对向了三个小家伙的脑袋。
啪,啪,啪!
“痛!”
“疼!”
“啊,啊?”
随着三声痛呼,三道轻响,自孩子们的脑袋上响起。
看向抱着脑袋痛呼的小孩,西德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货架轻点了一下,他取下了三种糖果。
“如果下次再犯,我的糖果店可要对你们关闭一个月了哟。”
将糖果递到孩子面前,不过西德的语气却充满了严肃。
“这是,谢,谢谢西德爷爷!!我们不会再犯啦。”
回应西德的,是三对发光的小眼睛。
抱着手中的糖果,三个孩子跑出了店门。
他们吃着各自喜欢的糖果,脸上,泛起了笑容。
“饭,饭钱,省下,下来了。”
将乳白色的糖果从嘴前抽出,胖小孩看了眼背带裤小孩手中分毫未动的铜币,看向一旁糖丝已经沾满嘴巴的高个男孩,提了一嘴。
正吃着棉花糖的高个男孩,脚步一顿。仰头看了眼还有些时间才会进入黄昏的天空,他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那,咱们去打把台球?”
“好啊好啊!”
“好,好!”
高个男孩的提议,得到了两位伙伴的应和。
“咳,咳咳……”
但正当孩子们高呼时,一串低咳,突然插入了三人欢呼声。
三人的注意,放到一旁。只见一位带着报童帽的男孩抱着挂在身侧的大背包,一咳一顿地从小巷中走了出来。
手指虚握,靠在嘴前,男孩向前走了几步,不断持续低咳,又加剧了几分。
“唔咳咳咳咳!!”
“哟!病秧子回来了啊!”
高个子男孩本是翘起的嘴角微微一抖,扭头看向远处有些虚弱的报童,冷笑了一声。
“病,病秧子病秧子!”
“哈哈哈,他今天居然咳得更厉害了!!”
听着高个子男孩的嘲笑,他身后的小孩也跟着闹起了哄。
被报童帽遮挡些许的双眼,瞟了眼咧嘴大笑的三个孩子,男孩抱着背包的手臂收紧几分,加快了脚步。
“咳吧,哭吧!呵,自己放弃了学习的卖报白痴。”
见报童没有搭理自己,高个男孩又高呼了几句,在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后,放弃了继续挑衅。
“咳,咳咳咳……”
捂着嘴巴,报童没有管身旁吵闹的三人,向着糖果店默默走了过去。
吱呀——
一声轻响,从门口传出。
“欢迎……”
挂在脸前的笑容,微微一顿,西德看向带着几分低咳的报童,皱了下眉,急忙丢下手中的扫把,跑到了报童的面前。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犯了的?”
蹲下身,拉下报童挡在嘴前的手掌,西德从口袋拿出一个褐色盒子,将一颗黑色糖果放进了报童嘴中。
“咳,中,中午……”
抱在空瘪背包的手臂缩紧几分,报童含着西德递来的糖果,感受着嗓子传来的清爽,目光,看向了一旁。
“你啊,唉,我昨天就说了你的嗓子已经过度劳累了,要好好休息,怎么就是不听呢。”
报童低下头,闷闷地回答了一句。
“因为……能赚到更多的钱。”
“你,你,都说可以到我这来打工了,你怎么就非要……唉。”
看着眼前倔强的孩子,西德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劝他。
“不,不提这个,西德爷爷,今天,咳,今天我还是可以学习的,那个,麻烦您了。”
摇摇头,咳嗽已经缓解许多的报童,抬起了脑袋。
看着眼前头发全白了的老人,报童打开了背包的夹层,一本陈旧的词典,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ps:没错,报童与西德都是主要角色哟。(不然作者干嘛要子啊第三卷最后几章都描写报童这位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