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瞎子吗！”
等周围回归喧闹，可可对莉莉瞪眼：“马车要撞着你了，你知不知道！”
“可是，感觉应该撞不到……”
应该还差那么几厘米吧。莉莉独自这么琢磨。
可可只感觉一口气提不上来，只能瞪着眼：
“撞不死你算了！”
她转身就走了。
莉莉愣了愣，只能慢慢跟在可可身后。
像是被父母教训后的小孩子。
莉莉想起刚才。
她感觉到，马车里有什么人在一直盯着自己。
露骨的目光让莉莉觉得有些不舒服。
其实莉莉很想把马车拦下来问一问，但看起来马车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样就算了。
以后，或许会有机会吧。
……
“怎么了，莎伦？”
马车对坐出声的，是一个身着淡色长裙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额上的刘海往两侧撩起。衣着虽然色调不算艳丽，样式也很随意。然而从裙摆的褶皱上看，布料也相当柔软。身上的小饰品也并不是随意的堆砌，至少能看得出是经过搭配的。
而其对面的莎伦，同样也是看上去只有十七岁的少女。淡金色的发丝只长到肩，身上穿着整洁的格纹外衣的短裙，白色的丝袜短到半膝。反而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
如果有认识的人，便会注意到这是一件“学园风”的制服。
或许有人会猜测这是一位魔法学院的学生。毕竟西兰尔德王国的学院兴盛这样的制服由来已久，甚至形成一股席卷大陆的学生风潮。
但耳朵的半长尖起，又说明她并没有去人类的学院学习的立场和必要。
这同样是一只精灵。
听闻对面少女半笑着的询问，莎伦回过头，淡淡的答：
“没什么。”
“……真的吗？”
莎伦没有回答。
透过闭合的窗帘。她的目光，也从外面那个黑发小女孩身上收了回来。
她注意到女孩身上有些小脏，身上的衣着不算好，脚上还有脚镣之类的物体。
但正是这样，才越发让人在意。
在看到那个小女孩的第一眼。
莎伦的心竟然小小的悸动了一下。
心悸只是开始。
越是注视。内心的本能就越是告诉她，不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那是经历了无数战场后，面对强大敌人诞生出来的本能。
只要意识一分神，失去生命的就是自己。
或许黑发的小女孩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也说不定。她同样将呆愣的目光投过来。
黑色的短发刘海下，是可爱的小脸和漂亮的淡紫色的眸子。
对视的一瞬间。
如同直面神代的古龙，被恐怖而浩瀚的气息所压迫。
“窗”的魔力不受控制的开始缓缓凝结。
直到对面的少女出声提醒，她才想起这是处于人类的城镇里，而不是什么浩大的战场。
莎伦强行将目光收回来。
“窗”中提起的魔力一缓，随及往身体的其余部位流散去了。
后面没有动静。心情才劫后余生般的放松下来。
“脸色那么差，看上去就不像什么没事的样子吧。莫非是穿上这一身不舒服？”
莎伦把脸色放松下来，摇摇头：
“没事。刚刚说到哪儿了，莎洛姆？”
“你不是要找兽人的小孩子吗。刚好家里的人有了点消息，说有个小商队恰巧有一只。现在应该在运过来的路上了吧。”莎洛姆不合风度的喔嚯嚯的笑起来：“这可是等你过来专门留给你的惊喜呢。”
“麻烦你们了。”莎伦神色淡然，有些不适的扯了扯身下的短裙裙摆。
“不要这么拘谨嘛，莎伦穿着校服的样子很可爱喔。还是说，在嫌弃上面我的味道？明明已经洗干净了？”
“我听说，侯爵家最近遇上了点麻烦。”
“啊，那个倒是不用你操心。毕竟算得上我们人类之间的争斗了。或许和隔壁东兰尔德几个王国也有点关系——只是如果他们背后的人露面的话，可能不得不麻烦你一下了，莎，伦，大，人？”
莎伦不满的皱了皱眉，显然听出了少女口中调笑的意思在：
“别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啊。而且等莎伦大人需要的时候，我们也会竭尽全力的。”
长裙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收身正坐。
她的脸上依然带着淡笑，然而却又出乎意料的严肃。她微微欠身：
“纽伦贝格侯爵领的所有子民，都是您最忠诚的家畜。”
“莎伦·尤利塞斯大人。”
……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可可迈步在前面走。不过对方手里多了好几串烤肉。
后面的莉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吧唧吧唧的啃着肉串。
当马车事件后，生气的在前面走着的可可很快又被街边的食物吸引住了目光。
可可下意识的想走，结果后面的莉莉却很敏锐的注意到可可摸肚子的动作……和有些尴尬的咕咕声。
“饿了吗？”
“要里管！”
咕噜咕噜——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叫声。
可可犹豫了一下，终于坦率的说：“我饿了。”
莉莉从宝石里掏出了些艾儿的钱币，递给卖烤肉的摊主。
“小妹妹，我们不收金币……有几个铜币就够了。”
莉莉找了一会才再次翻出几枚暗淡的金属钱币来。
“谢谢惠顾。”
老板递出来的几根烤串，立刻就被后面的可可抢过去了。
看可可啃食的样子，估计她已经饿坏了吧。
莉莉才想起，和自己或者艾儿不同，进食对人类来说都是必要的选项。
可可边啃着肉串，边偷眼看着身后跟着的莉莉。
莉莉眼巴巴盯着可可的样子，就差把想吃两个字写脸上了。
“想吃就自己再买啊，老看着这边算什么……”可可念叨着，啃食的动作慢了下来。
有那么一小会，可可也犹豫着是不是要递一串回去。
但很快可可就果断的回了头：
“才不给这种恶魔吃……”
仿佛发泄一般，可可独自将竹串上的肉片吮食了个干净。
……
莉莉确实很想吃。
只是对莉莉来说，进食并不是必要的选项。所以莉莉并不会随便花艾儿的东西。
只有照顾好可可是必须的。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四处逛着，想找一个能够休息的地方。
这样的大城不缺旅馆。只是住宿普遍也比镇上贵不少。
莉莉并不知道怎么选旅馆，甚至连哪里是旅馆都不太分的出来。可可对此虽然装作很懂的样子，但其实也没有挑选旅馆的经验。
结果自然只能按色调和心情了。
“就这里吧。”
可可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走进了街边的一家看上去不算大的建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