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御坂白。”

当我说出我为了此生决定的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我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因为美琴怔住了,好像我在说什么不得了的宣言——虽然对我来说大概的确算某种重大宣言了。

“这,这样啊……真巧啊……”她支支吾吾的回应我。“我也姓御坂呢,我叫御坂美琴,请多指教。”

……啊,完全没有暴露呢,看来我要重新看待美琴的IQ了。

“那么,再见啦。”

——

互相打完招呼之后,我首先蹬了一脚离开那个散发着青草气息的河岸。我当然不能否认我在期待什么。这种变态一样对毁灭性事件发生抱有的幻想,和平安无事度过一劫的放心混合在一起,让人没有心情做别的事情。

在刚才她问我名字之前,我想要尽快脱身,以便回到那个熟悉的常盘台宿舍里。在那里我遇见美琴的时候永远只是那只可爱的小狗,无忧无虑也没有任何隔阂。她看着我的眼睛里总带着一种宠溺和极致的信任,单纯的快乐,以及珍惜。就连黑子,在发现自己藏起来的蛋糕都被我吃掉之后,也不会生气,而是把我抱到腿上一边嘟囔一边使劲揉我的头——好像虽然无奈,但是那些蛋糕最终都是准备给我吃的一样。

……但是,现在我不想回去。

——

我没有背叛她们,我对自己这么说。

——不过她们会相信么?

当她们发现我可以变成人类,或者说我其实本来就是人类的男人……无论如何她们都会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然后,我就会被抛弃了。

……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得知我拥有强大的超能力,强壮的人类身体。虽然在身份上是个黑户,没有钱又居无定所……

不过如果现在去找食蜂,青蛙医生,甚至亚雷斯塔的话,以做事为代价,这种问题都是随便解决的。实在不行,让我自立根生的打劫不良少年都可以一个人活下去。

但是那种一个人活着跟死了,其实没什么区别吧?

……

我TM在说什么呢……啊啊aaaaaaaw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才不是这样的啊————————————————————————————————————————————————————

……呼,呼……

在路的正中央抱着头嘶吼虽然也是一种青春,让路人见我绕道走就不太好了。

总之。

冷静如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成为了她们的家人了,上天才突然告诉我“你根本没资格和她们在一起生活”。

然而,即使我才发现自己已经非常眷恋她们给予的温暖(作为狗),如果不第一时间告诉她们这件事情的变故,我现在才是在背叛她们(作为狗)……难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么(作为狗)?

比如说,我现在坐在一家咖啡厅内,衣服已经换回了休闲衫,胸前依旧膛开着。我面前摆着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壶开水,窗外是学园都市典雅的欧洲式街景。

——这种人类的生活以前曾经是我的向往,也是我的希望。

而这一刻,我多少感到有点迷茫。

——或者我根本不告诉她们,然后让“小白”消失掉……

额,美琴会相当伤心吧?——但是知道了“小白”人类样子的那时候,“她的小白”应该也一样找回不来了……

这一个个的是闹哪样?我狠狠的抓挠自己的头发。

——

——当然也许我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区区一条狗丢掉就丢掉吧。那些孩子会伤心个一个星期,但是最终她们都会忘记掉这些的。

现实社会和时间都是可怕的锉刀,人们连自己发誓一生相随的爱人都可以隔天忘记,区区一条狗……对于一群初中生……

御坂美琴虽然是个天真到吓人的小孩,但是人家精神上……还是比较强韧……的吧?

——不对……

——听说自己克隆人每天死亡的事情的话,‘精神强韧’的普通人会含痛视而不见,而不——是在挽救无望之后制定自己的“自杀冲锋”……

为什么内心的记忆这时候要跳出来反斥我自己啊!

我自暴自弃的把开水稀释三倍的卡布奇诺喝掉,对窗外盯着里面看的御坂妹妹招招手。

“进来吧,我请你喝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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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都市

第七学区医院

时间回溯:6月18号,凌晨1点。

……

在大约17日晚上11点的时候,我直接从高楼跳下以避开美琴。

之后没有回去常盘台的宿舍,而是来到了第七学区医院。

毕竟,距离我带着美琴避开上条的视线已经过了大约30分钟。

而这也代表,距离御坂妹妹被……我,甩成濒死已经过了30分钟以上。

于是我在躲开美琴地毯式的搜索之后争分夺秒的来到了这里,想做点什么。

不过……

“你什么都做不到……那是我的工作,坐着吧。”

BY青蛙脸的医生。

于是……我就在手术室外面坐了两个小时。

虽然他对送来人的时候是一条狼,再来已经变成了一个人的我一句话都没问,却好像已经完全掌握了事件的全貌。其证据就是当我畏缩着走进了幽暗的手术室,御坂妹妹此时已经躺在一个半透明的保养舱内了。

“关于她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嘛,有很多我想问的事情。”

青蛙医生瞥了我一眼。

“但是你们大概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说吧?”

我点了点头。

“等你准备好了就来告诉我吧,——不过下次可不要再直接把患者丢在病院的阳台上了。”

……嘛,我也不想再那么做了。

但是……我将头转回御坂妹妹的玻璃舱。下一次,我是否还有资格挽救她们?

我瞥见了她一边手臂上明显的断痕,内心涌现出一种痛苦的情绪。

她好像还没有恢复意识,所以我简直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不要害——’—

结果,当时她明明快死了,还是首先顾及着我的感受。

这种过于高洁的想法……

不,不对,那是对自己生命的漠视。

正是这种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才让我这个一介凡人的蛀虫感到了排斥。

明明怎么想,妹妹们都是这个世上少有的本性善良的孩子。

对这样的孩子感到排斥什么的……

我愤恨的以拳头向墙上打去——

……

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我的拳头在触碰到墙壁前强行止住,松了开来。

不行——

这是我的愚蠢的后果。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碰触着尚处于恬静睡眠之中的妹妹暗地发誓。

随便的想去救她们是没用的……

我的做法,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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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茶虽然水温不到位,茶叶也不够好,但是总算解暑。do,御坂感谢你的慷慨。”

在‘妹妹’御坂9636用遍布槽点的话感谢我的时候,我已经得知了很多她不能告诉我的信息。

——“小姐你很久没出来玩了吧?”

我的鼻子的适用范围,是大概半径3公里,为了补足距离上可能出现的不足我每天都想办法在外面转悠,但是最近半个月实验的痕迹几近消失,这代表除非“它们”的保密措施变得无色无味……

——“是的,距离上一次出来御坂出来已经过了很久了——do 御坂叹气道”

要不就是实验出了什么问题暂停了。

“那么就多玩一会如何,我知道最近有家新开的红茶店哦”我又叫了一杯咖啡,然后倒进了三倍的开水。

“御坂非常想尝试那家店的红茶,do御坂面上满怀向往。”她当然没任何表情。“不过晚上6点御坂就有事得走了do御坂遗憾的拒绝好心先生的提案。”

——6点就开始试验?真早啊……我看看墙上的钟:现在5点多了。

今天破天荒的没有按时回到宿舍,美琴和黑子恐怕已经在找我了……

可是我怎么面对呢?

“那6点之前,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

计划的要点,在于必须在一方通行的面前,把“妹妹”带走,不过其实可以的话,我想问问一方通行,上次他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把妹妹带到小巷里,脱下衣服变身成芬里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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