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原本让宁国公调五百人来神机营他是很不乐意的,毕竟在他看来神机营这群人就是一帮废物。

但宁国公老则老矣,却并不固执,哪怕被应国公坑了一道丢了人,但对于普渡之威他还是很满意的,同时也对花满楼的瞎鼓捣放了心。

所以貌似骂人的夸了句花满楼后,老头将带来的五百士兵交给了花满楼调教,然后乐呵呵的拉着应国公去营帐内研究普渡的用法了——以宁国公的眼光,他自然看得出普渡的出现促生了一个新的兵种,而如何将这一兵种用于战争,且能得到最大化的战力加成,这就看将军的本事了。

而花满楼则是忙的脚不沾地。

一方面,五百掷弹兵的训练需要他操持,毕竟这被神机营内外戏称为度化兵的兵种是因花满楼而出现的,他不操持谁操持?

可花满楼本身也是个半吊子,只在前世军训时了解了一下投弹技巧,最后只能生搬硬套将之拉来用,到时候在看着改良就是。

而另一方面,炼铁这事儿也得他统筹规划和指导方向。

工部的工匠和民间招募的工匠已经陆续到位了,应国公依着光兴皇帝的意思,他在神机营附近的荒地里给花满楼划出了地皮,随后丢给花满楼一堆物资后就罢手不管了,还美其名曰由得花满楼全权负责,功劳都是他的。

但花满楼气得想骂娘:物资充足是充足了,可手上只有这光秃秃的一片地皮,而且还得在七天内提供给五军营一批合格的普渡,这不是要人命么?

无奈的花满楼只好找来黄子超,先借了神机营一批营帐搭起来,随后又规划了一下工作区和生活区,将工匠们的吃喝拉撒安排好后,这才开始准备炼铁。

花满楼将工匠们分为了两拨,一拨主要是依着土法打造手榴弹的弹体,并试制木柄手榴弹。

了解过抗战时边区条件有多艰苦的人都知道,当时边区的条件并不比花满楼此时的境况更高明,甚至还更加恶劣一些。即便如此他们也能在那种条件下制造出大批手榴弹,何况如今花满楼的物资是充分的呢?

木柄手榴弹其实并不难造,无非是个铁疙瘩般的弹头内塞上黑火药,随后用中空内有引线的木柄塞上而已,因而在详细解释清楚后,很快第一枚铁制普渡便问世了。

花满楼刻意的让铁匠将弹体凿了些经纬线,并打造的稍稍薄了些,所以第一枚普渡试爆后得到的弹片是九枚,这已经比一炸两半强得多了。因此,花满楼在强调了又强调木柄和弹头间不能有空隙之类的要点后,便要求工匠们全力打造新版普渡,自己则去忙另一头——对于花满楼而言,另一拨工匠才是大头。

这一波人是一批经验丰富的老铁匠,花满楼想让他们开发新式的炼铁技术。

时下已经有了灌钢法,这已然是领先世界的技术了——便如花满楼前世的明朝,大名鼎鼎的苏钢领先世界不知多少个年头,而西方那边在十八世纪才鼓捣出生铁和熟铁放在坩埚里一起煮的法子,可谓是落后之极。

但问题在于,如今的钢铁工艺依然没法制造精密一些的东西,比如火铳。

此外,花满楼还有个问题非常迷茫:时下已经有了焦炭炼铁法,何以实际用的还是木炭?毕竟焦炭炼铁不但更有效率,而且还能大幅降低炼铁成本,弃之不用岂不是可惜?

要知道,在经济学家眼里,焦炭炼铁法的出现甚至比纺织机和蒸汽机对工业革命的推动更重要,甚至影响更深远,毕竟这玩意使得冶炼脱离了对木材的需求——十七世纪初的不列颠木材供应已经非常短缺了,比不得大明财大气粗来着,若是没焦炭的话他们的工业革命根本玩不起来。

即便如此,不列颠人是在十八世纪初才将焦炭炼铁法鼓捣出来,由此可见天朝的老祖宗们是多么的给力,多么的聪慧……

所以老祖宗都把这么强大的遗产留下了,为啥不用?

一个老铁匠回答了花满楼的问题:焦炭炼出来的铁实在是太脆,根本不能用。

花满楼更迷茫了:据他所知,他前世炼铁基本上都是用焦炭,也没见哪儿产的铁不能用啊?

待得见到所谓的焦炭后他才搞明白,这玩意根本就是没有经过充分燃烧的煤,还算不得焦炭——焦炭的炼制和炼铁基本相同,而不能充分燃烧的话,那煤炭中的杂质就不能完全去除,拿这玩意来炼铁简直是开玩笑,硫的成分那么高,炼出来的铁能成形都不错了,指望着拿这种铁造火铳?

那是做梦。

花满楼依稀知道炼制焦炭必须将温度提升至950℃以上,而时下虽然有高炉,但那高炉的温度实在难说,所以若想炼铁需要先烧炭,想烧炭就需要重新盖内径更大的高炉,还得设计更加合理的鼓风设备——不列颠人当初是用水力做了鼓风设备来着……

一念及此花满楼顿时就想撂挑子不干了:我特么只想当咸鱼啊,谁家咸鱼要这么拼的促进生产技术变革啊?

但话都说出去了,花满楼还能怎么着?而且半途而废也不是他的风格,现在他只能怨自己当时嘴贱……

好像不对?

花满楼仔细回忆了一下,只记得当初在营帐里问了句能不能将铁炼成铁水,并对黄子超说了句炼铁不难……吧?

也就是说,当时的赵大叔在外听到了这句后,就默认自己会炼铁,然后将之上报给了皇帝,随即就是一道口谕……

想到这儿花满楼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赵大叔只见了两次,但坑了自己几回了?

怨念不已的花满楼将目光投向赵仁:父债子偿,没毛病吧?不敢拿赵大叔撒气,还不敢让你这个打下手的吃点苦头了?

于是他当即就对赵仁道:“一位蒋姓县官给治下一马姓乡绅介绍自己儿子,说‘这是犬子蒋经’。乡绅也想对县官介绍儿子,但又觉得县官的儿子都犬子了,那自己的儿子自然不能更好,于是指着自己儿子道:这是驴·日的马继援……”(马步芳和蒋光头典故……)

赵仁:“噗……哇哈哈哈哈……驴……驴……”

(这章光查资料就查了四个小时,若有不合理之处……反正别吐槽,咱这是小说又不是论文,而且我这都尽量严谨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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