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言言！”

打开门，熟悉的身影立刻扑入怀中。

“欢迎回家。”许薇薇将头埋在他胸前，嘴角满是幸福。

“乖乖。”边言揉了揉她的头发，“给你带了巧克力慕斯哦。”

“啊！”

许薇薇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开心地接过了蛋糕，眼睛眯了起来。

“巧克力慕斯——言言原来还记得啊。”

边言顿时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怎么，记得自己老婆爱吃什么，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难道在你眼里，你老公就是这么薄情寡义的男人嘛？”

“没有啦。”

许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却依然凑过去像小鸟一样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这是补偿，言言不要把玩笑当真嘛。”

“这还差不多。”边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为什么言言今天突然想起来给我买慕斯蛋糕呢？”

“啊，那个……”边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微微红着脸扭过了头去。

“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新开的店，看排队的人很多，应该很好吃，就想着去买了点。”

其实，边言脑子里想的，是之前许薇薇送给自己的官方纪念勋章。

“就是那个啦。”

边言学着许薇薇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道：“就因为是很喜欢的食物，所以要让最喜欢的人吃到。”

“这样，就是双倍的喜欢了……这样的？”

噗哧。许薇薇轻轻捂着笑了起来。

兴许是觉得自己学的不伦不类的，边言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不说了，赶紧开吃吧，我去拿小勺子。”

——

——

味道真的出奇的好。

怪不得这家新店一开业就有那么好的人气呢。

看着许薇薇眼里满是晶莹和幸福的样子，边言心里也轻松起来。

……下次下班路过的时候，再去买点吧。

“说起来，今天上班摸鱼的时候，看了一下你和WSS的对战记录呢。”

边言挖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厉害啊……那个八段斩接幻夜莲华剑。”

“不愧是全服最强的‘黑蔷薇’殿下啊。”

“嘻嘻。”

许薇薇十分享受被边言夸奖的感觉，脸上浮现了幸福的红晕。

“那家伙，其实实力也不弱的嘛。”

“除了你之外，现在应该没有多少玩家打的过他了吧。”边言一脸神往的样子。

“真好啊……好想和这样的高手交次手试试啊。”

许薇薇拿着勺子的手突兀地僵硬在了半空中。

“就算被虐也没关系啊。”边言还没察觉到异样，依然半开玩笑的说道，“那种情况下，我估计也会来不及做选择，而掉入他预设好的陷阱里去吧？”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那种对局下找到破局之法呢——”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桌子对面传来了微微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

边言怔住了。

许薇薇轻轻低着头，漆黑柔顺的发丝散乱地垂在睡衣上，依稀看的到她紧紧咬住的嘴唇，和用力攥紧到关节发白的小手。

“……本来言言也可以享受这款游戏的。”

“是我……剥夺了言言的自由，把言言困在新手村的……”

少女的声音充满了落寞与黯然，还有一丝丝不甘。

边言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有些敏感的话了。

于是他立刻笑着打起了哈哈：“哪有哪有，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啦。”

“那样的家伙，就算我正常的去玩游戏升级，也肯定打不过的吧。”

“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哦，其实一直呆在新手村也别有一番风味呢，当一个‘十里坡剑神’也是一种快乐嘛。”

“再说了，我可是和你约定好了的。”

边言拍了拍胸口：“早晚有一天，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从新手村逃出去。”

“到那时候，我们就能一起努力，从心魔中走出来了。”

“——对吧？”

边言努力地笑着。

但是桌子对面，许薇薇依然低着头，死死抿着嘴，一言不发。

见到活跃气氛的话没有起到作用，边言也不再继续尬聊。

而是沉默地走过去，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我说真的。”他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你控制不住自己展露爱意的方式而已。”

“没关系的。那只是一种病而已。早晚会治好的。”

只要你不放弃。

只要我不放弃。

一定可以治好的。

许薇薇靠在他的怀里，紧紧地闭着眼睛。瘦削到让人有些心疼的娇躯还在轻轻颤抖着。

似乎在尽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对不起。”

“我控制不住自己。”

“可我、只是想要和言言在一起而已。”

她露出了难过的表情，眼眶发红地颤声到：

“言言实在是太耀眼了……好像我一松手，就会离我而去一样。”

“和我，是不一样的。”

“在言言面前，我只是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而已。”

肮脏。污浊。惧怕日光。

不敢接触阳光。却又舍不得太阳。

最后只能选择自私地将太阳囚禁在下水道里而已。

“我……真的好害怕失去言言。”

她轻轻咬着指甲，眼神惶恐而慌乱，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

“一想到就好害怕。就浑身发冷。就痛苦到想去死。”

“该怎么将言言永远留在我身边啊……该怎么永远拥有言言啊……”

“不可以离开我啊……千万不要离开我啊……”

到最后，她只是低声快速地重复着这段话，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喃喃自语一般。

边言一边用力地搂紧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柔声安抚到：

“不会的。薇薇。”

“我说过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边言其实知道的。

同样的誓言，再说多少次都是无用的。

怀中这个颤抖的娇躯，不管再怎么身段姣好诱人。

皮囊之下，是已经空虚到近乎被腐蚀殆尽的灵魂。

心口的位置，始终是空的。

无论多少句“我爱你”都填补不满。

无论拥抱的多紧都给予不了足够的安全感。

无论边言离得多近。

……都无法触碰到她哭泣的背影。

那不是许薇薇的错。那不是无病呻.吟的矫情和深夜网抑云的伤感。

……那是病。

是毫无争议的心理与精神上的疾病。

是不仅仅在伤害着边言，

更是早已深深将许薇薇的灵魂撕裂成碎片与荒芜的，

……深入骨髓的疾病。

（有点事，只有两更，第二更还这么晚。抱歉。）

（以及迟来的冬至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