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仙气渺渺如烟，殿中众仙乱作一团。
诸如：“掐人中！”“用法宝镇灵！”“她苏醒了！”“她抽过去了！”“她又醒了！”“她又抽过去了！”之类的彷徨之声在云雾中缭绕，场面怪异至极。
大殿正中的女族长与少族长双眼翻白，肉身不断抽搐，元神意念在挣扎，拒绝融入本体。
……
距离下凡数月有余，这些时间对仙人而言也就是打个盹，还不够入定，精炼血脉之力耗时。
然而，对鹏蓉族长和蝠真少族长来说，却是最最可怕漫长的一段时间。
被封闭在幽暗寂静的黑暗之中，死不掉！睡不着！无法动弹！无法停止思考！
眼泪一次次流干，绝望一次次袭来。
恐惧在联想和回忆中逐层累积，最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甚至影响到了仙道宫内的肉身本体。
察觉到异常的祖凰娘娘当即下令，无视对修为的所有损伤！将二人元神意念强行召回！
仙卿们得令，一齐施法，强行索回二人元神意念塞入本体，哪怕这缕意念已经残破不堪。
蝠真的情况稍好一些，只是清醒后做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少族长疯狂干呕，仙躯在痉挛中挣扎。
众仙卿将其控制，后者泪流满面崩溃嚎哭，好一会儿才认清现状。
“蝠真！你怎么了！你们遇到了什么！？”
“为何如此不堪！老夫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快说啊，将凡间情形全部道来！”
蝠真呆呆望着众仙卿，回想起凡间遭遇，身体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作自闭状。
“不要……不要去凡间！不要去……”
另一边，鹏蓉也苏醒过来。
云鹏族长恢复意识后第一时间以额抢地，疯狂自残头骨，口中胡言乱语唾沫横流。
“让我死！我要死！我要赶快死掉！”
仙卿们不寒而栗。
二人究竟遭到了什么样的摧残，才会崩溃至此。
“静！”“宁！”“稳！”
祖凰娘娘一连三道真言，以无上仙力镇下二人躁动元神。
“到底发生了何事，与我细细道来。”
慈母般的嗓音微风拂过，似海母性瞬间治愈了殿内众仙的心灵。
鹏蓉恢复了一些神志，见到祖凰娘娘，仿若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亲娘，委屈感充盈，瞬间泪流满面。
“娘娘！不要去凡间！人族都是恶鬼！它们烹食妖兽……心如黑沼……而且还与天道勾结~串通一气！骗我签那合……”
话到一半仙道宫天顶崩塌！一道粗大的苍雷划破天穹直辟而下，将鹏蓉笼罩在内！
可怕的音波和气爆震飞了周围所有人，浓郁到让人心悸的天道法则之力，自上古之后再临仙域！
“天罚！”
“天雷！是天道！”
“天道果真复苏了！”
这一刻，没人关注已成焦炭的鹏蓉，心中充满了喜悦。
欣喜来的快，去时，也如同天雷一般快。
殿内满是焦糊味，鹏云族长被天雷直击，肉身大范围碳化，奄奄一息。
蝠真彻底崩溃，嚎啕大哭。祖凰娘娘面色阴沉，双膝止不住颤抖。
在场众仙回想起云鹏族长先前话语，皆是恐惧非常。
她说……天道与人族勾结。
天罚之后再品此言，细思极恐。
“将二人带下去，好生温养，不可怠慢！此事暂且搁置！”
“从今日起！九幽仙域颁下十万里禁！出动所有天兵守卫各域！各族全力戒备！不可松懈分毫！”
众仙卿领命飞奔而去，空荡荡的仙道宫中仅剩侍女数名。
“尔等也退下吧，吾要思考些事情。”
“是，娘娘。”
祖凰娘娘扫视满地殿骸，抬头望向被洞穿的天穹，心中止不住的绝望。
“这就是天道予我的答案吗。”
她取一册簿子，徐徐翻开。
里面记载着数百元会以来，所有祖凰娘娘的留言。
每一种笔迹都代表着一个新的人格，都在诉说着一段过往，一段不为她所知，却与她紧密相关的历史。
再过千年，她也会成为‘往事’的一部分。
摄来笔墨，提笔行书：‘天道复苏，前路茫茫。’
指尖颤抖，继续写下：‘吾欲亲往……置之死地而后生。’
笔杆停滞，想了想，抹去了这一行。
“不，为时尚早，吾还有机会，不可亲赴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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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峰崖顶霞光漫天，炊烟渺渺，屋内坐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两人默默用着饭菜，彼此心思不一。
叶沐霜心跳有些快，因为，夕无咎今晚准备的菜色，较以往多了一道。
呵，男人。
就是死要面皮，拐弯抹角安慰本座是么。
用完夕食，又恢复了往日光景。
两人点灯各座一边，品茶阅读，打发睡前时光。
叶沐霜几次想开口，又觉着欠考虑，反复斟酌用词，半响终于吐露。
“沐霜有个问题。”
夕无咎没有动作，只是嗯了一声。
“师兄对当今人皇，是如何看的。”
堂间安静了会儿，直到一颗糖豆入口，方闻轻语阵阵。
“精神象征、人族标杆、率性男儿、逍遥不羁、主角模板、外加，怕麻烦、好色、怕老婆。 ”
叶沐霜心头不爽，听到最后却有些想笑。
那个人皇怕老婆？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可能。
不对，差点被他给蒙混过去。
“不是评价，若他欲与你结交，你愿意么。”
“敬谢不敏。”
说到这儿，夕无咎不禁想起人皇小迷弟云龙来。就人设上来看，他与人皇还真是有些相像。
云龙是人皇的概率有些低，除非他能瞒过天道加持的神识探查，这一点，只有魔尊这个阴间系统的宿主能做到。
叶沐霜颔首。
这就对了，伍久可是本座的调教目标，怎么能被人皇表象吸引。
“师兄，你不能成为人皇那样的男人。”
夕无咎手一顿，抬头看向师妹。
方才这语气很是凝重，隐隐还有些威胁意味在里面。
“除了怕麻烦，我和他没有相像之处。”
“男人都喜欢那调调。”
“你是指开后宫么，你觉着我有可能吗。”
“人不可貌相，你怎知自己不能。”
“不能的。”
“这事儿，不是师兄说了算的。”
“……”
别和女人讲道理，理智会空中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