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时间吗?”

明明正在睡觉,却被摇起来了。

我多少还是有些起床气的,因此在抬起脸的时候明显不爽了起来。

“什么事。”

“……噫,你摆出这么吓人的脸是要做什么啊?”

瘦猴脸的少年一脸嫌弃和鄙视,不过今天的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和我瞎扯淡,于是开门见山,少年淡淡的说道。

“就是那啥啦……我们几个打算明天出去玩玩,逛逛商场啊唱k啊什么的应该就是这样……我也不大清楚啦,总之,你来不来?”

不知为何,柳初阳一脸非常自信,仿佛认定我一定会去的表情模样。

但我觉得这家伙大概率是个脑残。

“哈?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因为是刚起床的昏沉生气状态,尽管压低了声音,但我的语气也是相当不客气。

要不是因为刚醒来懒得动弹,我非得收拾收拾柳初阳这臭小子不可。

“不去,我去了的话会冷场的吧?况且逛商场唱k什么的我也没兴趣。你们又不是第一次出去玩了,非得叫上我不可?”

“你傻啊,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啊!”柳初阳一边犯傻一边好像还挺有理似的,瞥了一眼我的旁边,他也跟着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

“这又成我傻了?还是说你觉得有啥我必须要去的理由?!”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笑话,难道我苏忆先生宅在家里就不行了吗?况且商场ktv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又有什么意思?来回就是那么两三样,也就沉浸在荷尔蒙的小屁孩才会津津有味的沉浸其中了!

反正不去!

再怎么说也不去,这周我正好宅在家里看看动画玩玩游戏品味人生,不比到处乱晃荡惹得一身疲惫强?

“我可是为了你好特地过来邀请你的,要知道,神绘她好像同意了明天要来出去玩了?”

“……明天几点集合。”

柳初阳无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他的鄙视之情一时无以复加。

“你小子,就不能矜持点?节操呢?”

“五十块钱一斤卖给楼下大爷了。”

柳初阳 “……”

“结果……”

从回忆中脱出,我看着电脑上那已经99+的戳一戳,嘴角抽搐。

“竟然起晚了,这是哪门子的乌龙啊。”

昨天期待过头了一晚上难以入睡结果一醒来就是约定时间的半个小时之后

我苦笑的说道,突然想到那些班里同学对自己这个曾被称呼为心魔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突然出现这种幺蛾子,恐怕就更是如此了。

而且神绘她对我的看法……会不会也……

别吧,好不容易借着情人节和白色情人节拉近关系了不是吗?现在这样究竟是在搞什么啊。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自己的电脑毫无动作,实际上,我大概是也不清楚该怎么办了吧。

现在要厚着脸皮的过去吗?

算了吧……本来就算有神绘在,我和其他人的关系也算不上有多融洽,倒不如说,我真的和他们真所谓的同学关系吗?

名字也只是勉强记得的同学关系……啧,还挺讽刺。

“算了,还是别……呃——”

我的喉咙突然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叫出了难听的声音。

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了起来。

“这下子,还真是。”

我想要笑,声音却完全没有笑意。

……其实能笑出来反而比较恐怖。

就算我本来就有不去了的打算,但这就像是公交车下站时被人踹了下去,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变好。

“真烦人啊。”我心情低落的自言自语,语气复杂。

用鼠标点开与柳初阳的聊天见面,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边不能去的情况和没能及时回复的抱歉台词,我自认为自己还是挺诚恳的,结果过几分钟得到的却是柳初阳一脸认为我是不是换人了的搞怪吐槽。

柳初阳很简单的就原谅了我,并且还跟我说会代替我去对一起玩的同学解释,非常的善良以及可靠。

虽然他多时都是不靠谱和欠揍的形象,但需要到他的时刻就会换成另外一个人,嗯,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嘛,也是因为我没有说实话啊,对柳初阳,我隐瞒了自己睡过头了的事实。

尽管我也没有说假话就是了。

——苏忆先生随手把电源拔掉把视线扔到一边,不愿意再去看它。

企鹅上只有一句话。

看上去就很像大人的风景图头像缀着‘监护人’三个字的鼎鼎备注,和她的聊天界面上,只有一句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待会儿会到你家。”

虽然没有声音,但她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在我耳边响起。

“……真烦人。”

她是我父母拜托照顾我的监护人。

她是茵茵的姑姑。

她是邀请我去葬礼的人。

同样也是在我拒绝去葬礼后,明确表示对我的失望,对之后成为心魔的我也不管不顾的人。

我知道,这不怪她。

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我这种渣子去埋怨她。

“但是,烦人就是烦人啊。”

打扫着自己的屋子使其变得更加干净一点。

我轻叹一声。

我到底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茵茵的姑姑吗?

我是该笑吗?是该哭吗?

我明明应该救到她的,但是却什么都没能拯救到。

不仅什么都没能救到,而且在她死后,连作为朋友为她悼念的资格都自顾自的放弃了。

这样的我,完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茵茵的姑姑。

明明对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不是吗?

“说起来,上几次我是怎么对付她来着的。”

我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天空。

啊,啊……

完全忘记了。

“结果……”

送走了茵茵的姑姑,我一下子躺到床上,全身过度劳累,仿佛身体被掏空。

“上几次,我也是这么撑到人家走的吗?”

看着天花板,我睁大眼睛喃喃出声发问。

其实并没有什么记忆,但结合这次我的具体做法大概可以得出,所谓的方法就是没有方法。

就苟,就硬苟,全程反正就是使劲的保持着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算什么的表情,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的基本原则撑到了最后。

虽说就算是这样,我也感觉对方比我更加不尴尬,仿佛已经忘记了我的所作所为的模样……让我更加难过。

“哈……所以说啊。”

所以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手机,点开不知是几年前的老人机才有的企鹅界面,愣了愣神。

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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