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真是一个奇幻的事物,在她怀里你根本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与外界的嘈杂。只有置身其中的归宿感。

也许说出来很诡异,说是归宿感?肯定会有人觉得,在梦中找到归宿感的话就有点不妙了吧,沉迷于梦中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儿吧。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未羽来说,什么都没关系了。

在梦中,我回到了自己的家,在那清澈的湖水之上的家。带着那熟悉贱贱笑容的老爹依旧精神坐在大厅大门前朝着我挥手,宁宁则是换上了我给她买的那身水蓝色长裙,系上垂下的一角一点都不淑女的坐在房梁上喊着我,小小的个子努力的想让我注意到她,正好端着热腾腾排骨汤的老妈同时招手,让我过去喝汤,而就在我坐下,拿起汤勺的时候,哭喊着‘救命’的竖琴奔跑过来向我求救,而我却只能苦笑着拦住萧瑟老伯,为竖琴求情,这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随后就在我稍微安心一点点之后,画面一转,来到了一个繁华的街道。

叫卖声,还价声,长江流域的各地方言在耳边回响着,熟悉的让人麻木。

凭着记忆,我想起来这是赤壁城的某个贸易街,有着各地商人的,繁华的商业街。

“马上又到了烟花节了呢!”

耳边与手臂上传来感觉,我警惕加紧张的扭头看过去,印入眼眸中的是有着让能百花低头,甚至凋零的笑容,而有着这笑容的主人她正对着我微笑着。

我看呆了。。。

没想到笑起来的普雅是那样的漂亮,就像花期极长,寿命却很短,在高岭之上的那普雅花一般美丽。

“我们去接大山吧,等会儿还要去掌柜那里看烟花呢!”

而脱掉戎装换上普通女性衣物的普雅,拉着我的手欢快的朝前跑着,似乎脚上那双跟儿鞋给了她很大的力量与勇气,才让她再一次的回眸一笑。

“快点啊!亲爱的!”

梦戛然而止。

我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突突着的太阳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只是一个梦,子虚乌有的梦,别太在意了未羽!”我努力的想让自己镇静下来,但是半天下来只有口干舌燥,想喝水。

我换上鞋,发现天还没亮,又不好去后勤处叨扰,只好墨迹的走出营帐来到水井旁边打水,却正好碰上了回营帐的农生。

他不停的打着呵欠,揉着眼泪,正好也看到了我。

“哟!”我强作精神打着招呼,而农生则愣愣的举起手,小声并点头:

“哦。。。哦!”

“瞭望台那里怎么样了?”我关心的问。

“那里那两个混蛋接手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军候今天晚上会巡视哥哥瞭望台,他们想抢功,就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把我劝走。”农生则是老实的回答。

“这样啊。”我无所谓的回应,而农生也是一样平淡的点点头。

“恩,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不理解。

“未羽你就是一个懒得和别人解释太多,懒得和那种人计较的家伙,所以我也没多大关系,你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听你的。”农生回答。

“哦。。。”

对于这样的回答虽然有点不感冒,但心里还是感谢着农生。

我们两人在外面也不能呆太长时间,所以两人没聊两句就会帐篷里面。然后拉了两句家常,无非是自己的家人怎么怎么样,还有邻居之类的八卦,聊着聊着,两人就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一觉醒来,饥肠辘辘,我和农生吃了饭,就分开各做各的事去了。

农生因为有读书的习惯,所以军候让他看守瞭望台一职之后,还有就是给军镇上的小孩子们上启蒙课,也就是识字写字之类的,每天五个小时就完成了。

但是平均每个人都是要看守六个小时,所以农生的五个小时就平摊给了其他三人,而除了我以外的两个人都没有想法,所以一天的一大半时间都是我来看守,柑橘很疲惫,一疲惫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就喜欢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没错,今天的梦只是我的呼吸乱想的原因啦。

“呼。。。”

当我走了十里黄沙路到瞭望台的时候,就只看见那两个混蛋抱在一起睡着了,乍看之下还真是相亲相爱的两人呢。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捡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望远镜,朝四周随便的看了一下,除了沙尘中有点点黑色的阴影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我安心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何后背出汗了,同时脑子问了我一个问题。

黑色阴影?

我赶紧拿起望远镜再看一遍时候,我相信我的瞳孔都放大了。

哪里还有什么黑色的阴影?

只有一片黄沙。

“喂!起来了!赶快通知军候准备撤离工作啊!”

我慌了,真的慌了,虽然我没见过虫群肆虐,但是我见到过被虫群肆虐过的人,每个人眼中带着灰色,想早点死掉的愿望从心灵的窗户直接透露出来了。

“安静一点,小心我打你啊!”

“呼呼。。。”

而此刻这两人却悠哉的睡着觉,让我冷汗直冒。

“可恶!”

我没在管他们,而是滑下瞭望台,点起狼烟,大力敲起铜钟。

而就在狼烟直上天空,钟声传出去的时候,地震了。

不同于火山喷发的效果,但是足以让简单的瞭望台崩溃的震动,在我的身后出现。

我机械的转过身子,看着大约七八米黑影吞下两个人影之后,我知道我刚刚做的那一切都晚了。。。

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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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闹?!”

军镇上的军候骑着骏马过来问道,他刚刚正在和长城内的将军们商量虫群的问题,却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让他们的商量无法进行,才出来询问道。

“军候,十四号瞭望台那边发了信号。”

“信号?!”

军候一听愣住了,便看向东北方那边,狼烟依旧在空中飘荡着。

“十四号瞭望台是哪些人负责?”军候立马问道,他马前的小将想了想,回答。

“是农先生和那个怪小子,还有两个盗窃犯负责的。”

“农先生?农生吗?他在那里?”

“不在,信号发出来的时候,先生正在教孩子们写字呢。”

“那,那信号只有怪小子和盗窃犯之中的谁点燃的咯。”军候捏了下下巴,思考了一下,点头,大声说道。

“传令下去,全军一级戒备!准备迎战虫群!”

“是!”

小将抱拳离开,军候则是捏紧拳头,咬着牙齿看着狼烟。

“希望是你们中的谁发出的假信号呢。”

同时,看到狼烟方向的农生紧张的跑出去准备出城,但是被士兵拦住。

“我有军候的特令!”

“军候有命,现在非常时期,青壮年男子应当守卫家园,不要到处乱跑!违者格杀勿论,不管他有没有特令!”

一句话边让农生担忧起来。

不会是真的遇上了虫子吧。。。未羽。。。

虽然农生很担心未羽,但是苦于没地方出去,而且因为这是防御虫子的军镇,更不会有漏缝给敌人,所以除了平常,很难出去,所以农生只能回答自己临时做成的校舍中,安慰着孩子们。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这个吗。。。

农生一瞬间,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羞愧,甚至于沮丧起来。

有着和他同样感情的也有不少人,都担心的看着直上天空的狼烟,心惊胆战的考虑着,考虑着。

就这样,时间到了下午,然后到夕阳西下。

人们开始觉得那狼烟是不是十四号的负责人员误点燃的,甚至军候也开始怀疑,就只有农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说:

“未羽不是那样不小心的人,虫群绝对来了,而虫群之所以没来这里,也许也是因为未羽。”

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农生对未羽有着极大的自信,认为他一个人能挡住虫群。军镇上的对此呲之以鼻,不以为然。

“人类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虫群嘛,异想天开。”

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后,接着有人开始嘲讽农生的思想天真,然后便自认为是未羽不小心点燃狼烟,放下心会到家中,不在理会这件事儿。

“今天天色已晚,不管是不是真的虫群入境,现在都不是行军的好时间,明天一早我会带兵过去看看,农先生还请早点休息。”

自从农生成为了这里孩子们的启蒙先生之后,不少人对他还是有所尊敬的,不过这次的异想天开,估计会对他在这里造成不小的影响,但是农生并不在意,以为他知道自己本是囚奴,大不了在变成一介囚奴。

但他此刻更在意的就是未羽的生死,因为未羽不是那种不小心的家伙,他是知道的。

但是。。。真的虫群入境的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难道真的是未羽拦住了它们?

不可能,不可能,未羽是人,人怎么可能以一人之力来与整个虫群战斗呢?我们的祖先都没这种能耐!

但是。。。未羽又不是那种不小心的人啊。。。那只能说明虫群真的入境了。

但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虫群的影子呢?

就这样,回到帐篷里的农生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都不知道为什么,像未羽那种稳重的人类,挡住了嗜血虫群的进攻。

反正一切都在那里揭晓。

一干军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十里外的十四号瞭望台前,这里丝毫没有瞭望台的影子,有的只有染成深色的沙子,以及碎掉的瞭望台的木板。

“真的。。。是虫群来了吗。。。”

军候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景色,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一干士兵。

“军候!那里!”

有眼尖的士兵指着前方不远的地方说着:“那个好像是蜈蚣的脚吧。”

“的确是!”

军候让马过去,自己看了一眼,点头同意,然后继续朝前看了看,倒吸一口凉气。

以为一个沙丘后面有着不少巨型虫子的残骸,让他生出一身冷汗。

“未羽。。。不会真的。。。”看到着眼前的场面,农生吓坏了,他真不敢相信未羽居然有这样的实力,但是。。。

“晚了。。。”

“这是内脏血浆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的的确确是的。”军候时不时的皱起鼻子问着空气中淡淡的味道,然后下马扒拉着,不一会儿,找到了一个断手。

这根断手是右手,齐肩而断,伤口不平整,就像是被撕扯下来的一样。

但是这只右手,让军候和农生难受起来。

那只右手上有着红绳窜着的护身符,这道护身护只有圣城寺庙中才有,因为那护身符后面绣着的小小的‘圣’字,让他们不敢怀疑。

这只右手。。。的的确确是未羽的。。。

“而且脏器破了,血流量超过身体的五分之四。。。不可能活着。。。再加上尸首不见了。。。八成是被虫群分尸吃掉了。。。”军候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而农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短手,从断掉的地方也可以看见,金属色的骨头。

如果之前农生还是不相信这是未羽的右手的话,那现在他就深信不疑。

只有他。。。只有他的骨骼才是金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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