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是一颗三人合抱的杉树,正好可以用来做一副大小合适的棺材。
白里没有用于切割的电锯或者斧子,甚至连把小刀他都没有,虽然他搜刮了许多好用的刀具,但事实证明战斗的时候那些东西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所以他就没带。
白里倒不为此发愁,他并未携带任何刀刃,但他本身就是最好的刀刃。
白里目测了一下长度,他以食指上的利爪抵住杉树靠下的位置,插入后围着转了一圈,划出一个完美的圆。
他的食指并未断掉,甚至没有脱臼,这委实惊人,但这对于白里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经过实验他的手指已经变态到可以支撑数百千克的物体了,而且就算手指断掉也能立刻恢复如初。
随后白里以掌不断插入划圈的地方以制造更大的裂口,等到差不多了之后白里猛地一推,杉树应声而断。
白里再以相同的手法切割杉树的上半部分,几分钟后一个三人合抱、两米高的圆柱便出现了,接下来只需要将树干掏成空心就好了。
白里在杉木圆柱的两个底面各划下一道贯穿圆心的直线,再连接两条直线构成将圆柱一分为二的平面,利爪划过侧面的直线,再以手掌插入底面的圆心。
完成准备工作后白里双手拉住一个底面圆心处的裂缝,往两边一掰,圆柱就真正意义上的一分为二了。
接着开始将两个半圆柱掏出空心。
利爪划过杉木,无数木屑随之飞舞而出,白里的爪子并不锋利,但却无比坚硬,配上巨大的力道,撕裂杉木实在是再轻易不过了。
有的木屑插入指缝中,却未能对白里造成任何伤害,因为白里指缝处的皮质韧性也一样强的一匹。
几十分钟后,白里抱着这个简陋棺材回去了。
看到怀抱一根大木头的白里时,燕宁梓是震惊而困惑的,震惊于白里将那么大的树木搞成这样,困惑于白里如何拿这根木头做棺材。
白里回来的时候几只穿山甲丧尸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它们也不知道白里具体的要求,只知道要挖个坑,就一直挖一直挖,挖了一个直径三米多、深度一米多的大坑,大坑旁则是几个由挖出的土堆成的小丘。
白里先是遣散了几只穿山甲丧尸,然后看向燕宁梓:“棺材已经准备好了,就是有点简陋,将就着用吧。”
他将圆柱棺材打开,其内部已经掏空得差不多了,虽说不上平滑,但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是纯手工产品,也不能指望能有多好。
燕宁梓也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棺材,看着满身木屑的白里,她有些感动。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还搞得你全身是木屑,真是麻烦你了。”
她走上前想要为白里清理他身上的木屑,白里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了。
“不用,我自己来吧,要是你被扎伤就麻烦了。”
一路上他与燕宁梓的接触不少,作为一个病毒集合体,只要燕宁梓身上有伤口,就有被感染的风险,还好进化得比较完全的丧尸携带的病毒大多都进入身体内部了,皮肤表面基本没有病毒存在。这也是叶若告诉他的信息之一。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抖掉身上的木屑,又去找了块石板作为墓碑,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接下来就是下葬仪式了。
将半个杉木置于坑中,白里轻柔地抱起燕凝月的尸身缓缓放于“棺木”中,他没有急着盖上另一半杉木,因为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白里用左手食指上的利爪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右手食指,然后迅速将其贴于燕凝月的额头,当移开食指时,血液混合着一种特殊的分泌物凝固在尸体额头上。
科学家们将首领型丧尸分泌用于划分领地界限的分泌物称为界线水合物,而此时燕凝月额头上的分泌物则是所属水合物,这种分泌物被用于宣布物体的所属。
这种分泌物可以保证其他丧尸不会动燕凝月的尸体,血液虽然没有所属水合物那么有效,但也有相似的作用,而且还有驱赶蛇鼠蚊虫的效应。
“你在做什么?”燕宁梓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我把我的血涂在上面,这样就不会有其他的丧尸动你姐姐的尸体。”
白里并没有提所属分泌物的事情。
“哦?没想到你的血还有那种效果。”
燕宁梓也选择相信白里。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一样变成有理智的丧尸。”
闲聊几句。
涂抹完额头后,白里右手紧紧握拳,利爪嵌入掌心,滴滴鲜血滴落在燕凝月身上,又迅速凝固,首领型丧尸的血液凝固速度极快,这也算是他们的通性之一。
白里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有让指甲继续刺入血肉中才能让血液不断流出,因为白里的自愈能力实在太过惊人,稍一松手伤口瞬息之间就会愈合。
盖上另一半杉木,再将血液滴在棺木上后,接下来就只剩下填埋工作。
像常人一样推土刨土,但却比普通人快了数倍不只,更不用担心受伤或者过度劳累。
泥土逐渐掩埋了杉木棺材,填平,越堆越高,燕宁梓从始至终都只是在一旁看着,女士自然不用动手。
将泥土堆成一个小坟包,白里按照燕宁梓的意思开始在石头墓碑上刻写碑文。
利爪在石碑上划出点点火星,溅入少女的内心深处:
长姐燕凝月之墓
立碑人:燕宁梓 白里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告别仪式。
燕宁梓走上前蹲下,以滚烫的额头靠着冰冷的石碑,没有言语,只有如水般化不开的悲伤。
白里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这种感觉很不好,但也不错,这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人了。
人生无常是离别,而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不是隔了一个省,一个国家,而是隔了一个世界。
但在末世,生离死别哪里无常?早已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