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和典部落的联军确实如江晚所猜的，在申村找到钟离曦之后就暂停了扫荡，驻扎并沿线铺开游骑兵。

但一路还是到处都是逃难的队伍，而且逃跑速度丝毫不减，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后面那群杀疯了的联军会不会停，拼命的跑就完事了。

这也导致一路上都找不到居民点，没有地方可以歇脚，也寻不到马和其他代步工具，毕竟大家谁不想跑快点。

路上还遇到了很多申村的邻里乡亲，包括陈着，不过并没有看到龟须，江晚倒是不担心他，那老头脚底抹油，跑的比谁都快。

终于又走了几天，前面似乎终于出现了稳定的聚落，好多逃难的队伍都停在这。

靠近了，找村民打听才知道，这里叫兴鸣村，之所以难民都在这歇脚，是因为青州也集结了一批大人在这，准备拦截来势汹汹的联军。

“大人？”江晚道。

“有御林军的精英，一些城主大人，还有定东书院的……”村民露出崇拜的眼神。

“定东书院？学生还是老师。”

“学生还是老师……都有吧。”

“哦哦，谢谢兄台。”江晚点头。

“没事没事，能给灵修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青年笑道。

“……你很崇拜我们吗。”江晚正要走，听到这话，突然回头。

“是啊。”青年道“可惜我家孩子不争气，没有灵修天赋，只希望孙子可以有吧。”

“……为什么呢。”

“啊这个……因为灵修大人们都不用愁吃的啊，还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青年露出向往的神情“江湖美人，纵剑立马，都是灵修大人们的世界啊。”

“……”江晚默然片刻“那你觉得他们伟大吗？”

“伟大……吧。跟我们这些如草芥的人相比。”青年叹了口气。

“……”江晚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你们……算了，书院大概在哪。”

“这个不太清楚，但那些大人应该都住在村中心的地方。”

“嗯，有缘再见。”

……

往村中心走的路上，江晚默然。

“你看上去有心事。”款款轻笑。

“我只是在想……”江晚道“为什么力量越强就越尊贵呢？为什么境界越高就越好呢。”

“难道不应该吗？”款款很是奇怪“谁不服我就一拳干碎他呗。”

“我最开始蒙学的时候，教书先生讲的是，习武，治文，灵修是为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既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江晚道“但为什么灵修越修越强，却只是为了凌驾于更多人之上，做更少的活，享更清的福呢。”

“本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款款满不在意。

“但这为己未必能如愿吧。”

“总有人如愿了。”

“我的意思是，这条路是永无止境的吧。到了八境还想九境，到了九境还想问仙，问来问去问得了什么呢？成了城主还想封侯，得了候位还觊觎皇权，最后得了些什么呢？有了一个老婆还想要两个老婆，有了两个老婆还想要三个老婆，有了三个老婆还想……”

“慢着。”款款突然打断江晚“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假如你现在有三个老婆，白送你第四个老婆，你要不要。”

“……要。”

“那你说你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