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都是……”

“但是首先，我要保证堕渊的安全。”

萧赫盯着他的眼睛说着。

短暂的沉默，最终被东华一声无奈的叹息所打破。

“你下次要是还想做这种事，多多少少提前和我打声招呼。都阳他毕竟是仙界的天帝，外面如此之多的仙者就这样看着你闯了进去，实在是不妥。”

见到东华已经微微松了口，萧赫自知不好再坚持下去。

他点了点头，缓缓退到了一边。

“堕渊发生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里先替都阳向你说一声抱歉。如果我能够提早知道的话，也不会放任他如此这般胡作非为。”

萧赫没有出声，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应。

“师尊……那可是帝君呀……”

一直低着头，恭敬地站在萧赫身后的青琉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无妨，这原本就是仙界的错误。”

东华对着青琉笑了笑，把目光又放在了萧赫的身上。

“你……”

没等他说完，萧赫便抢先说道：

“等会来神烈山找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而且我希望这些事情在仙界暂时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说完，他便带着青琉化为了一道湛蓝色的极光，向着九重天之外的神烈山掠去。

只留下了抬着手的东华一个人站在原地。

“唉——”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迈步走进了这天帝所在的大殿。

“帝君，我——”

“我在外面都听说了。”

东华走到天帝的身边，淡淡地看着他。

“原本其他几位剑仙想要冲进来，都被我给拦在了外面。”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转身又走到了旁边，随意找了一个位置便坐了下去。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东华一只撑着自己的脸颊，侧过头来看着都阳。

“虽然萧赫他确实做得过分了些，但是这也是你咎由自取。”

东华抬起头，看着那口依然悬浮在空中的黄铜古钟。

“东皇钟我就先留在你那里，如果你再有类似的事情，我会让你交由我来保管。另外，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是你还是别人，应该都不希望说出去吧？”

都阳恭敬的站在那里，小声的应到。

“另外，我劝你不要再去找他和他弟子的麻烦，这对大家都好。我虽然能够帮你说上几句，但是他如果真的对你起了杀心，我想这三界之内应该没人能够拦得住他。所以——”

东华看着都阳的眼睛，等待着的他的回答。

“帝君说的是，都阳知道了。”

东华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并非不愿帮你，只是这件事你做的实在是不妥。你明明知道堕渊与他之间的联系，却还要铤而走险，甚至妄图使用东皇钟……你未免也太不将这九重天当一回事，太不将你那天帝之位当一回事了吧？”

一边说着，东华一边向外走去。

“今天的事情全当是一个教训，日后切莫再如此鲁莽行事。”

说完，他便化为一道紫色霞光，向着九重天外的神烈山飞去。

……

“师尊，你那样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

回到神烈山上，周围再也没有看到像往常一样围绕在外部的一众仙者。

青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

“等到东华过来吧，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索性听个完整。”

大概几分钟之后，随着一道紫色霞光的降临，东华帝君也来到了神烈山山下。

“说吧，特意嘱咐我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边走边说吧。”

萧赫往侧面让了让，与东华并排向着山上走着。

“你在堕渊之中发现了什么，让你如此激动？”

东华也不避讳，开门见山的问道。

“堕渊可能要撑不住了。”

听到男青年的话语，东华愣在了原地。

“什么？你不是刚刚才重新设下了结界……”

“我是说，堕渊本身快撑不住了。”

萧赫没有回头，而是依然自顾自地向前走着。

“堕渊原本就是为了堵住这世界的裂隙而不得已之下做出的修补措施而已。而我将那四头凶兽封印在其中的目的，也是为了借助他们不死不灭的特性加固堕渊的稳定性而已。谁知那都阳——”

提到天帝的名字，萧赫的语气不自然的冷了下来。

“都阳不仅仅只是加速了结界的破灭，还让原本就已经不稳定的堕渊变得更加不稳定。那四头凶兽之所以会变得越来越强，就是因为它们吸收了从堕渊深处溢出的，来自于其他世界的能量所致。”

一边走着，三人一边来到了神烈山大殿前的广场上。

“堕渊最底层的空间越来越大，说明堕渊已经变得越来越薄弱，已经开始逐渐与另外一个世界所融合，并会最终成为另一个世界通往这里的通道。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就凭都阳和那九重天的寥寥战力，能够抵挡那些域外天魔几炷香的时间？”

东华此刻已经完全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紧抿着嘴，眉头也用力地皱在了一起。

“没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至少没有那样去做的时间。”

萧赫转过身，面对着东华说着。

“我重新布置了堕渊之外的结界，并且加固了其底部的稳定性。但是与此同时，我还有另外一个发现……”

男青年抖了抖手，一根巨大地、高耸入云的正方形石柱忽地出现在三人旁边。那上面密密麻麻地篆刻着青琉所看不懂的文字，并散发着一种强烈而危险的气息。

“东华，你可认得此物？”

东华帝君睁大了眼睛，他绕着那石柱走了几圈，却是连平日里平静的语气都无法保持。

“这是……千秋……定疆柱？”

“你既然认得此物，那么理应知道此物所代表的含义。”

萧赫又抖了抖手，将那石柱收回。

“兹事体大，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不，关于此事我已经有了安排，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

东华看着男青年那湛蓝色的眸子，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丝淡淡地孤寂。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布置的处理吧。”

东华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多久？”

他背对着萧赫问到。

“说不好，那堕渊已经岌岌可危，我亦没有手段可以补救。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萧赫抬起头，凝视着九重天之上的五彩霞光。

“到了那时，我与你一同前去——”

“算了吧，你虽说超脱与三界凡尘之外，但终究还是这仙界首屈一指的仙者。你要是都羽化了，那才是真的无药可救。”

萧赫向着东华挥了挥手。

“此事切莫声张，事在人为，尽力便可，不做强求。”

听到他的话语，后者微微怔了一下便再度化为紫色霞光，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