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也睡得不安稳,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低语,仿佛是在教唆我去干什么,又或者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来着。

可是我想听它说什么时,却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含糊不清的呢喃,根本不成完整的语调。

我努力想认真分辨低语,却又突然汗毛竖立,感觉似乎有无数的视线在虚空中盯着我,又好像只有一个视线,恐惧蔓延在我的心中,逐渐满盈。

“帕露拉!帕露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大叫着,把我从深渊拉回现实,我猛地惊醒过来,那呢喃细语瞬间消失,不知道从哪里看着我的的目光却久久未散去。

可惜我无法去确认,那些目光来自哪里,因为我感到脑子一片混乱,头晕,而且感到头好沉重,身体好冷,完全没有力气,而且口干舌燥,这种感觉似乎是病情又加重了。

“帕露拉,你没事吧?你刚才一直在呻吟……嘶!好烫”杰亚德在我身边,他触碰到我时,感到了我的体温在不正常地上升。

他是不知道发烧是什么东西,但我心里很清楚,是免疫系统为了杀死侵入体内病菌时的一种反应,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今天你或病毒必须死一个。

“水,水……”我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只能本能地说出了我最需要的东西,杰亚德一听,立刻前去河边,打了一锅水来,因为没有杯子也没有勺子,他是直接拿着锅喂给我喝的。

先把我扶起来,然后把锅边送到我嘴边,还得小心翼翼,不能泼到我身上,还好虽然我病得迷迷糊糊的,喝水的本能还是有的。

可是一口水入口,我感受到的不是清甜可口的白开水,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苦涩酸咸,甚至还很臭,我顿时就呛住了。

“咳咳咳!”我咳出了不少的水,但之前已经喝了更多的水进肚子,似乎是我的身体本能需要补充水分。

“帕露拉,你没事吧?”杰亚德拿了一条破布,来帮我擦脸。

“这水究竟是哪的?”我立刻问道,这味道和我记忆里曾经喝过的河水很像,但更加的变本加厉。

“对不起,之前的水,被我喝完了,现在的水是……是刚刚从河里打的。”杰亚德说道。

也就是说,是完全的生水了,完全没经过净化的,受污染的水,甚至比我记忆中的还要严重,我看锅里的水都不是干净透明的,而是漂浮着一层五颜六色的油脂。

但即便是这样的水,喝过一些以后也让我好了不少,至少清醒过来,能稍微思考一下了。

我看了一下洞口,火盘还没有熄灭,为了保证洞内的温暖,杰亚德久不久就会往火盘中加碎木头维持火焰不熄。

不喝水是肯定不行了,但现在夜更深了,让杰亚德冒险出去也实在是过于自私的做法,刚才那未知的目光也让我现在心有余悸,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所以,只能我自己妥协一下了,反正都喝了,喝多喝少还差那一点吗?

“你再烧一锅水吧,等一下我要用,另外,呃,再去打一桶水来。”我说道,还好之前洞穴的主人留下的不止一口锅,还有一些破桶和生锈的盆之类,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杰亚德很麻利地把锅放到火盘上,又去打了一桶水来,然后疑惑地看着我,我对河水的抗拒很明显,而且既然有一锅在烧了,再打一桶的意义何在呢?

“把刚才你给我擦的……毛巾。”我看着杰亚德手中那条破布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真不想把这东西叫做毛巾啊,“放凉水里浸湿,然后扭干一点点放我额头上。”

杰亚德很奇怪我为何要这样,但他还是什么都没问直接照做了,把毛巾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天气这么冷,河水当然也是冰凉的,霎时间一股寒意渗入额头,让我清醒了不少,至少不用喝的话,我也就不用太在意水是否被污染了。

在等水开之时,我们两个沉默地对视,杰亚德坐着,我躺着,场面略微有些尴尬,还是他打破了沉默:“感觉,帕露拉生病以后,真的变了好多啊。”

我想也知道,他早就应该怀疑了,我表现出来的性格和他曾经的那位小妹完全不一样,事实上我就完全没有掩饰,也没有余暇去伪装自己。

我保持沉默不置可否,杰亚德又继续说道:“总感觉,帕露拉是不是多知道了一些事情?”

“怎么说?”这次我反问他了,好像杰亚德的思路与我想象得不太一样?

“你知道火盘不能在房间里点燃,在乎河水不能喝,生病时要把毛巾放头上,我在想,是不是有哪位医生和你说了一点什么东西?”杰亚德问道。

哇,这孩子可真淳朴,他好像真没怀疑我是不是顶替了他的小妹妹,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从哪儿得了什么神秘人的传授呢。

这是啥奇遇式展开吗?你妹妹天赋异禀被某位白胡子老爷爷看上,随便教了点东西,然后不负责任说一句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然后溜之大吉的那种展开吗?

可以的话我也想拿这剧本啊,也好过现在待在这贫民窟里,连家都没有,还要喝污水。

“我生病时,脑子里仿佛听见了什么低语声音,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知道了一些这些知识。”我半真半假地说道。

没想到杰亚德不仅没有怀疑,反而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帕露拉真的能听到这些知识吗?太好了!帕露拉将来也许能成为医生呢!”

这次轮到我惊讶和疑惑了,“那个,你就相信我了?不会觉得我在吹牛吗?”

“嗯!我之前也听别人说过,传说中医生们都能听见常人听不见的声音,他们就是从那声音里学到了神秘的医术。”杰亚德肯定地说道。

不是吧?我还歪打正着了?也不对啊,哪里的医生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的?即使是我刚才脑中那个声音,我也完全听不清楚。

“太好了,如果以后帕露拉成为医生,我们就再也不用愁没钱了,听说医生都是很富有的!”杰亚德继续开心地说道,甚至开始展望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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