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后来,那修真者死后,他炼制的那件法宝,就有了灵性。”安乐伸了个懒腰,之后右手虚抓。
忽的,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枪,出现在手上。
皇后微微一怔,看着安乐,再看看锁云枪。锁云枪上,还有点点血迹。只是,那血迹已经干涸。恍惚了一下,皇后看了看外面天色,哑然道,“竟然天亮了。”
“岁月如梭,唉。”安乐感慨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道,“所以呢,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处理一下伤口了。”
皇后又愣了一阵儿,道,“你还没说怎么对付器灵啊!”
“我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安乐摊摊手。“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还要慢慢研究。”
皇后在错愕片刻之后,忽然间红了脸,“你……耍我?”显然,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听安乐胡扯了一夜之后,智商被碾压的羞辱感,让皇后有那么点儿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要非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你……”皇后涨红着脸,瞪着安乐,咬牙切齿。可看看安乐手里的锁云枪,终究是没敢动手。强忍住怒火,皇后扔下一句狠话,“最好别落我手里!”说罢,转身离开。走出房间,她感觉愈发难看。吃了瘪之后丢下狠话的剧情,太像炮灰小咖了!
天还没有大亮,可皇后依然觉得这光亮的天有些刺眼。她想起了尚不同,又开始担心起来。锁云枪被安乐拿了回来,那尚不同呢?有找到判官笔,有成功灭了那东西吗?
皇后心中忐忑,又无所适从,只得回了皇宫,准备先休息一下。毕竟一晚上不睡觉,也实在是困得紧。后宫里休息到下午,皇后醒来,觉得腹中饥饿,便去了御膳房,准备找点儿吃的。御膳房里,几个宫女太监正聚在一起说话,见皇后过来,一人道,“皇后,听说了没有?剧场里又死人了。”
皇后呆了呆,不由的心都揪了起来。“死……死人了?谁?”
“那个投资了不少钱的尚老板。”有人回道。
皇后顿时有种天旋地转之感。
尚不同死了?
那……
判官笔……
所有人脸上都阴晴不定,很显然,接连死人,让所有人都有些胆战心惊起来。据说,之前死的那个小王,死的很凄惨。如今,发现尚不同尸体的地方已经封锁,但小道消息也还是传了出来。说是尚不同的死状,跟小王无异。
更诡异的是,接连出现事故的《大魏驸马》剧组,竟然没有接到紧急关停的通知。甚至,还有新闻媒体报道,说《大魏驸马》剧中剧的设定,让人搞不清接连死去的演员,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这种让人感觉像是真事儿的剧情,反而更添悬念之类。总之,一片片花团锦簇的文章,都是从剧情和拍摄角度讨论,不经意间淡化了《大魏驸马》里可能真的死了人的事实——又或者不是事实,只是剧中剧的情节安排?
然而,皇后相信,尚不同是真的死了!
不仅皇后,安乐也相信。
尚不同的死太突兀了,即便是对安乐而言,也感觉太难以置信。也更加意识到了危机的加剧。虽说被抢走的锁云枪又拿了回来,虽说当初那判官笔有机会杀了自己,却依然没有动手,但安乐仍旧无法彻底安心。
“尚大人是你在京城唯一的朋友,他如今因病故去,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秦师傅端着一杯茶,没有喝,只是双手捧着,感受着茶水的温度。天凉了,大概过不几天,就该下雪了吧。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眼看着又长了一岁。说不准,真的会像老妈说的那样,再不嫁人,就老了。秦师傅心里胡思乱想着,倒是没有注意到安乐的神色。
剧情里的说辞,是尚不同因病去世——确切一些,应该说是第一层剧情里的安排是这样。第二层剧情里,尚不同死的不明不白。但安乐清楚,尚不同应该是死在了判官笔手中。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安乐看了秦师傅一眼,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哥哥黄二郎。
还有陈若彤、安静……
这些人,很可能会在某一天被连累。
秦师傅终于注意到了安乐的沉默,迟疑了一下,道,“在想什么?”
安乐回过神,又看向秦师傅,道,“师父,有些事情,我想确定一下。”
“你说。”
“你是南朝旧臣?”
“嗯,算是吧。”南朝旧臣之后,自出生之后就烙上了南朝印记。
“小冬是南朝公主,算是你的主子。”
“你想说什么?”
“我是小冬指腹为婚的夫婿。”安乐道,“所以,我勉强也算是南陈驸马,也就是你的半个主人。”
秦师傅眉头微蹙,却还是点了点头。有些玩味的说道,“那驸马大人,有何吩咐呢?”
安乐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你带着小冬,嗯……再带上黄二郎夫妇,离开京师,奔赴南疆。”
秦师傅一愣,不解道,“为何?”
“大魏如今国泰民安,想要复国,根本不可能了。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安乐顿了顿,“仁德帝心狠手辣,已经杀了胭脂和很多南陈旧部。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事。南疆那边山高皇帝远,南疆王又跟大魏关系紧张。所以,躲在那里,最安全不过。”
“可是……”秦师傅还没想过杀青,所以自然要争取留在京师。
“没有可是。”安乐道,“我是你的主子,你要听我的调遣。”
秦师傅看得出来,安乐很认真,也似乎有些紧张情绪。虽然不清楚安乐为何会有这般情绪,但她不打算听安乐的话。“我自然是要听你调遣。不过,有公主在,怕是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安乐没心情跟秦师傅周旋,她内心焦虑不堪,火急火燎的。若是不尽可能的让一些熟悉的人尽快离开这里,她会更加担心。摆弄着手里的锁云枪,安乐呼出一口气,道,“其实,我是有事情想拜托师父帮我去做。”
“那就直说。”
“我想拜托师父帮我在南疆杀一个人。”安乐道,“此人虽然愚蠢透顶,但却是个高手。你一个人,肯定搞不定。有小冬和黄二郎帮你,自然胜算更大。嗯……带上我妹妹,我是怕他们夫妻新婚不久,就这么分开了不好。”
秦师傅狐疑道,“什么人?”
“我的仇人。”安乐道,“此人就在南疆,心狠手辣之极。我听说,他曾经亲眼看着一群人身陷险境,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一个个的死掉,却什么也不做,跟凶手也没什么区别了。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动的手。”
秦师傅听得莫名其妙,想问清楚,不过看安乐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恨极了那人。心下不由好奇。安乐自从进入剧组之后,生活圈儿就那么大,怎么就有个仇人从那个凭空捏造的南疆之地出现了呢?
想了想,秦师傅问道,“那人,是谁?”
“姓魏,单名一个导字。”安乐道。
“魏导?”秦师傅脱口道。
“对啊。”安乐道,“名字很奇怪,但也不重要了,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再看秦师傅神色,安乐道,“师父认识此人?”
秦师傅哑然片刻,忽然心中有些恶作剧的念头,冷笑道,“岂止认识,此人我相当熟悉。当初我在南疆,也跟他打过交道。此人确实又愚蠢透顶,又心狠手辣。”
“师父既然认识,那就最好了。”安乐拱了拱手,甚至又行了一礼,“此事重大,就拜托师父了。”
“嗯。我考虑一下吧,当然也要问问小冬公主的意见。”秦师傅说着,外面传来动静,竟是昭阳公主带着随从来了。
秦师傅知道接下来就是昭阳公主跟安乐的对戏了,自己便直接告退。同时,她还有些事情,想去找魏导。当然不是要按照安乐拜托的那样杀了魏导。她只是察觉到了剧组里接二连三的诡异,想问问魏导到底瞎折腾什么。
见了公主,自然是要见礼的。男尊女卑的封建毒瘤,显然无法应用在公主和驸马身上。
“驸马无须多礼。”昭阳公主笑了笑,道,“昨夜大概是喝了太多酒,竟是糊里糊涂的回了之前的房间睡了一晚。驸马万莫生气。”
“呵,听说公主确实喝了不少。”
昭阳摸了摸脑门,苦笑道,“是啊,断片……咳,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呢。”猛然想起“断片儿”一词似乎不该出现在古代。昭阳公主虽然赶紧改了口,但还是暗暗肉痛。毕竟,在虚拟现实里,不管怎么发展剧情,若是说出了不符合时代背景的词汇之类,是一定会被扣钱的。
安乐看了看跟随昭阳公主而来的丫鬟,想了想,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下去吧。”
丫鬟们欠身离开。
安乐又看向昭阳公主,笑道,“公主没有身体不适吧?”
“不适?”
“比如着凉什么的。”安乐笑问。
昭阳公主一愣,心说自己感冒的事情,安乐都知道了?不可能啊。自己昏昏沉沉醒来之后,发现感冒了,就赶紧吃了药,谁也没告诉,就匆匆来出镜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感冒了啊,难道说自己流鼻涕了?还是自己强忍着打喷嚏的表情被安乐看出来了?
昭阳公主有些尴尬,又不经意的抬起袖子,遮着口鼻擦拭了一下。
很干净嘛。
“咳,倒是有些着凉的感觉。”昭阳公主道。
“天凉了,公主该添衣服了。”安乐道。“毕竟,还怀着孩子,着凉了也麻烦。”
“是啊,驸马说的是。”昭阳道,“原本,今日一早,该去皇宫见皇兄皇嫂的。只是妾身喝多了,起得太晚。此时再去,怕也不合适。傍晚时候,有家宴,却是万万不能再不去了。”
“好。”安乐道,“公主身子不适,便赶紧歇息吧,莫要严重了。”
昭阳公主点点头,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安乐支开了丫鬟,昭阳公主还以为安乐想白日宣淫呢!幸好,她只是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而已。
离开房间,远离了出镜范围,昭阳公主再也撑不住了,连打了几个喷嚏。
“哎呦我去。”昭阳公主自言自语的抱怨道,“吃了药也不顶用,真要打一针啊。也是奇怪了,昨晚也没喝太多吧?怎么就断片儿了啊?”拍了拍脑门,想回想一下昨晚宴会之后的经历,竟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至于大半夜里不穿衣服狂奔又飙车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眼看着昭阳公主离开,安乐也是暗暗替昭阳公主庆幸。
幸亏当时有灵力波动,阻断了直播信号。不然啊,这么漂亮的姑娘,那么一通表演,被人看了去,可是要大发了。
庆幸完了公主的事情,安乐又开始发愁。
尚不同突然死亡,接下来,判官笔又会干什么?
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对自己出手吗?
它没有杀自己,锁云枪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反而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