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你来了这里，就说明你有事情想说对吗，怎么了，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吗？”

“这座教堂这么破，平时会有人来吗？”

“不会，你是随即一个月里面唯一一个来的，上一个来的老妇人，扔下了一个「欠我主五个银币」的欠条，十五天之前，她安详的皈依了祂的怀抱，而我去给她做了祷告。”

“又失去了一个能够坑钱的对象，你很伤心吗？”

“不需要这样嘲讽我，你总是喜欢这样做，那么你过来是单纯的来冷嘲热讽来满足内心的话，或者单纯的诉苦我也会好好好听的，不过，祈祷箱子里面放点供奉总是不为过的吧？”

“……你还真是爱钱呢牧师。”

“没办法，小教堂要生活。”

那人把钱币投入了箱子，随后看向面前破旧教堂之中的牧师双手合十说道：

“神父，我有罪向您倾诉。”

——

“行行好吧！”城市的街道上，总是存在那些祈求别人帮助的人，他们坐在街道上面，举着手中的破碗希望会有人帮助他们，对于他们施以援手。因为确实有人以对他们施以援手作为一种义务。

这就是救济院存在的意义，而现在，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救济院的门内聚集那便是……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终于，一个带着修女帽子的女性大声的吼了出来：

“这还是粥吗？这是小麦和几粒米和一大马料混出来的糟汤也说不过去，这个稀释的程度，算是茶了吧……味道也——一言难尽。”

听到这里，原本拿着勺子的少女放下了自己的铁勺，同时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修女，随即叹了口气：

“露梅修女，请不要这样评价我做的汤好吗，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就算是对于一个老成的家政妇，她面对我们院目前的情况，也只能是这般了——带着眼镜的修女这样说道，而露梅修女则在一边刷耳挠腮：

“所以说啊！真的没点食物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救济别人？记得吗，这里还有米粥的时候，我们把米粥拿出来自己喝粗粥，后来米粥没有了，我们把粗粥拿出来接济别人，自己喝南瓜粥，后来粗粥也没有了，我们没有办法，南瓜粥拿出来自己啃马料！现在马料都拿出来救济了，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吃什么？”

她一边说着，看着自己身前的院落：

“救济院都没有办法救济自己了，还要顾着别人，这样下去根本意义上的崩溃好吗。希尔安修女，请和我一起私奔逃离这里好吗？”

“露梅修女，请不要继续犯病了。”希尔安自然的说道：“水快开了，请去处理。”

“……啊，没有力气，不想处理那些东西……”救济院，这是教廷曾经在各个王国设立的教区通过运营之后对国家底层居民提供庇护的一系列体系，在世界以天堂山教廷为中心的情况下，这一套体系得以运转在利民的情况下从底层维持整个教廷实力的基石，而在现在，这一体系已经在教廷的动乱之后陷入了囹圄之中。

“天堂山垮台这件事情的本质是圣教廷的分裂瓦解啊。”在上层街区，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位穿着圆领的男人说道：

“教皇被勇者杀死，同时魔王借此入侵，勇者大人和那群穿越者，曾经低贱的流浪民……现在应该说是异界人一起团结整个大陆同魔王军团进行战斗，打了整整九年，现在才刚刚宣布了胜利，但是整个大陆因为这场战争，基本上是少了整整一代人啊，圣教军在这场战争之中也折损的差不多了，教廷势力现在因为主席位空缺而分裂成为了那么多块，每一个地区的主教都想要成为新的领导者，为此他们需要寻求支持，我说的对吗，里斯主教？”

“基本上是这个情况。”圆领男人这样说道：“而我也是一个来寻求王国支持的主教啊，曾经即使教廷不管，依靠当地的供奉，修道院救济院福利院也都可以自给自足，而现在，你看看，我已经开始张罗卖教堂里面的银十字架了。”

“那东西有人要？”

“溶成银汤总有人要。”主教打趣的说道：“虽然教廷的情况就这样了，但是你们依旧需要我们不是吗，毕竟在面对真正的恶魔的时候，圣职者要比异界人冒险者可靠百倍。皮尔外相，应该明白这一点。”

“有点夸张，但是我们确实需要教会存在。”外相说着，同时看着对方：“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的条件，我们当然能够资助援助我们王国的教区，毕竟底层居民的解决方式确实需要福利院体系来解决，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利益需要争取。”

“如果按照条约，那教会就不是教会了，而是王国行政下的一个福利机构。”

“那不正应该如此吗？这样的情况下，教廷已经不复存在，你认为你的教会还有什么靠山吗？里斯主教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现在你们教会如果还是不赞同提案，我们一粒米都不会提供给你们，甚至我们愿意自己扶持一个新的听话的教会来接替你们都是可以的，我们真的就这样讨论过。”那个男人说着，同时扶了扶眼镜：

“现在我是以老朋友的身份跟你说话，而不是作为一个外相。”

“……”

“里斯，时代变了，那些异界人现在得和我们共存，就如同当年魔女们在屠杀之后也要和我们共存一样，这会带来改变，很多的改变，我们只能去适应，而如果不尝试去适应，留给那些不去顺应潮流之人的东西，只剩下所谓的淘汰。”外相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向对方：

“希望你能理解。”

——

“米，是米啊！”在底层的街道上面，人们看见了运送着米粮的马队，纷纷想要前去分一杯羹：

“行行好吧骑士大人！我们好几天没有吃到像样的东西了！”

“恳请您伸出援手！我还有一家子人没有吃上饭呢！”

在这样的人流之中，穿着大袍的骑士骑着马匹，在这条街上前行着，沉默是她的代名词。突然有一个人看见了什么，大声的说道：

“十字徽章……她是一个教廷骑士！一个教廷骑士！”这样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之中引爆了，人们对于她的态度在一瞬间转变：

“教廷骑士！你还有脸来到这里！”

“你们守护了什么东西！让我们的男人送死你们开心吗！”

“战争时期吃着最多的东西那么趾高气昂，到头来被魔王打的连还手的力都没有，这就是你们！教廷！除了圈钱垃圾的一塌糊涂！”

恳求在一瞬间成为了恶意，无数的杂物被砸在了他们的身边，但是为首的人没有说话，没有做出举动，只是带着自己的人，把粮食运到了救济院之前。

“……你们是……”露梅打开门，面前说教廷骑士下马之后，走上前做出十字礼：

“我们是来自科尔马教区的教廷骑士，我是伊利薇，来这里，运送一些小麦和面点，同袍姊妹，能否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天，我们很是累了。”

看见面前的人，露梅露出惊喜的笑容：“这是什么话啊，伊利薇骑士大人，我们期待你来好久好久了……天啊，随便发出的求援信件竟然真的被回复了！我天……这是上天的旨意！一定是上天的旨意！”说着她立刻敞开了大门：

“希尔安！快过来帮我们的骑士大人安顿一下！快点快点！”

——

“还好那个时候我没有直接答应外相。”看着面前的长发教廷骑士，里斯主教的脸上有些放松：

“我们朝着好几个相邻的教区进行的求援，不过大部分回复都是别人也过得很不好，甚至准备找我们借点余粮，结果到现在也是到了这种地步，这种时候没想到科尔马教区竟然会援助我们，实在是……”

“我们教会的粮食也并不多，但是蔷薇教会在战前在科尔马地区的几个王国都有很深的商业实力，因此没有直接垮台，而大主教科梅隆准备整合周围的教会，因为独木难支。”伊利薇说着，里斯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确实应该如此，教廷崩裂，教会仍存，如果不能把其他的教会势力整合在一起，教会和圣职者就可能成为王国的附属机构那样的情况是可怕的，那意味着教廷力量的彻底崩溃，我们必须维持自己的体系，在这个新时代。”

“那么科梅隆主教，有什么计划吗？仅仅有资本就想要重建教廷，是不可能的。”里斯说着看着前面的骑士，后者看了看他，随后将手伸进口袋：

“我们有一个计划，我们曾经听到过一个谣言，一个关于曾经的圣座的谣言。”

“哦……”看着伊利薇递过来的类似信筏一般的纸张，里斯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脸上的表情在一时间变化了：

“这就有些意思了，骑士大人，关于这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