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乌云闷得人难受,一对母女冒着大雨来到了劳文斯,两人穿得一般,长相却是极好,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如此落魄。

女人的身体很虚弱,刚到镇上便倒在了泥里。

“妈妈,妈妈,呜呜呜......”

女儿不知所措,只能抱着母亲的身体在雨里哭。

“这两个人是从哪来的?”

“不知道,别惹事,装作没看见就好。”

“真可怜~”

“可怜?这种女的见多了,八成是哪家的佣人跟男主子偷情,有了孩子以后嫌累赘被赶出来了。”

“哟,你又知道了~”

“什么叫我有知道了,你看她穿的,再看她长相,这种鬼天气带着孩子跑到这儿来,能是正经人吗?”

“别瞎说,万一真是谁家的小姐呢~”

“小姐?我看不像,要不你去试试?”

“别,我可不想惹身骚。”

路人只把这对可怜的母女当成笑话,没一个愿意主动上前,直到人群中挤出个长相丑陋的男人。

“巴克,你干嘛?”

“别去凑热闹~”

不顾众人劝阻,男人背起女人拉着女孩儿逃离了这浑浊的大街。

几天后,女人醒了,她很感谢面前的这个男人。

“谢谢你救了我们。”

“哎?哦......没有......我只是......”

......

没有仪式,没有祝福,男人从没想过自己会成家。

他从不问女人的过去,只是很感谢女人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日子过得还算幸福,只是女孩儿总是抱怨。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去找爸爸?”

女人不愿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直到有一天男人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夜里,男人跟女人商量。

“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女人听完流下了眼泪。

男人明白,她是不愿也是不能回去的。

于是,他答应女人,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女孩儿长大。

他对女孩儿要求严苛,不论大事小事都要一一过问。

他不指望女孩儿认可自己,只希望女孩儿能不受伤害。

可没过多久,女人病了。

男人靠给人养马过活,为了给女人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可即便如此,女人的身体还是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男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恨自己的无能,为了能逃避心里的痛苦,他迷恋上了酒精。

每当男人喝得人事不省的时候,才能在漫漫长夜里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

......

“哎?”糙汉僵硬地抬起头看向源啟:“你说什么?”

源啟把糙汉拽在自己衣领上的手扯了下来。

“如果硬要追溯到根源,这件事的确和我有着不小的关系,但我不想跟你一一解释,一来我没那么多时间,二来那不是我的义务;总之,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我认为有价值的信息,作为交换,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明白了吗?”

糙汉傻傻地愣在原地,他不明白面前这个少年为什么能在描绘死亡时还如此淡定。

“咳、咳...”源啟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之所以要杀你女儿,是为了一种名叫蛊虫的东西。”

“什么......蛊虫?”

糙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本能地问出了让自己感到困惑的词汇,至于那词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其实并不关心。

“蛊虫嘛......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强化自身的方式,只是这种强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在利用蛊虫变强的同时,蛊虫也在吞噬你的身体;女孩儿体内的那条名叫‘独须’,相较于其他的蛊虫独须为宿主提供的能力最小,但因其本身生命力顽强而且极易养炼,所以很多巫师都喜欢拿它练手,刚刚那只只是幼虫,看样子应该是本身的宿主太过虚弱不得已才寄生到新的宿主身上的,所以各种能力还未被开发。”

“幼虫......?宿主......?”糙汉仿佛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源啟点了点头,“刚才进门的时候你说那女孩儿的母亲病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就是本身的宿主,但你不用担心,照现在的情况看,她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花费心思为她治疗,毕竟那么做毫无意义。”

听到这里,糙汉“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脸上尽是惊恐。

“不、不是,她......不可能......”糙汉望向源啟,连忙上前抓住了他的裤腿,“求求你救救她,她是无辜的,我们一家人从来没接触过你说的什么巫师,不可能的,你一定可以救她的!求求你!求求你......”

糙汉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源啟缓缓地蹲下身去扶住他的肩膀。

“抱歉,我无能为力,”源啟冷冷地说道:“你应该庆幸你不是路馨的亲生父亲,不然我可能会把你也杀掉。”

“什么庆幸啊!”糙汉一把推开了源啟的手,“我只是......想保护好她们,她们是我的家人......”

源啟站了起来,转身走向那瓶白兰地。

他弯下腰,捡起酒瓶,没有犹豫,把酒带回来放到了男人的面前。

糙汉望着酒瓶嚎啕大哭,那哭声就好像一个孩子失去了自己的梦。

“吵死了。”

源啟搓了搓自己的耳朵,接着一脚将糙汉踢翻在地,不等糙汉起身,顺势又掐住了糙汉的脖子将他从地上高高举起。

“家人?别开玩笑了,在你眼里家人只不过是能安慰你哭泣的工具吧;听好了,人类之所以能活下去,是因为人类拥有一种名为家人的东西,换句话说家人就是人类的生命,这种珍贵的东西需要秉持着必死的觉悟去守护,像你这般畏惧死亡的家伙,根本没有拥有这份珍贵的资格!”

说完,源啟随手将糙汉丢了出去。

“看来我没必要再问你什么了,你也不要再回去见她了,全当是为她好。”源啟冷冷地说到。

这时,一伙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马厩门口冲了进来,酒馆的老板混在他们中间。

“就是他!”老板指着源啟喊道:“他就通缉犯!”

领头的士兵做了个手势,接着所有人一齐上前将源啟团团围住。

“源啟!我以福斯图尔帝国军的名义......”

“好慢呐~”源啟打断了士兵的话:“再晚一会儿我都该去找你们了。”

马厩里一片狼藉,隔着盔甲都能听到士兵们的唏嘘声。

“这......都是你......”

“啊~啊~啊~”源啟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有什么话痛痛快快地说不就好了嘛,昨晚的人是我杀的,这里的一切也是我干的,如果记得不错我的赏金应该是100000吧,可以的话请允许我自己支配这笔钱。”

士兵们都愣住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嚣张的犯人。

“你在说什么啊!?你只是一名通缉犯,通缉犯不配讲条件......”

“噗——!”

那是鲜血溅出皮肉的声音,没人看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时,领队的头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讲道理,我这人是很好说话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能拿到我的赏金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想自己支配这笔钱,”源啟面带微笑,用拇指抹去溅在脸颊上的血迹,“你们......有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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