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脸，回过神之后，东方幻急忙将自己的目光瞥往一旁，不敢多看他。
他的目光实在过于炽热，再加上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虽然很让人暖心，也很是感动，但带来的压力同样是巨大的。
仅仅是因为这种拟定的弟子身份，就能让他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吗，东方幻一开始并不敢相信。
可是久视之下才发现，他的神情，包括他通过双眸传递过来的情绪，每一个一个是敷衍的，都是十分专注而认真的。
真因为如此，她才倍感压力。
撇过头之后，很快就说道：“大人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我...担当不起......”
李寒潇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方才收敛了一些。
“我知道，忽然这么说会很让你困扰，但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也许我们之间的情分尚浅，说是师徒，这层关系也才确认没几天，甚至你和璃雨都没正式入门呢。”
他轻轻笑了笑，说道：“但我不想放弃你们，就算我们之间只是朋友的关系，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这些莫须有的宿命而早早丧命。”
“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为你延命的办法，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相信在世界的某个地方总会存在这种方法的。”
“我......”她开口，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前的男孩阻拦了。
“我意已决，就算你不希望我去做这些事，我自己终究还是会过意不去的。”
“所以安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她这才看了过来，抿着嘴，眼眶红润。
“那就...谢过大人了.......”
“没想到大人也是很强势的呢......”
李寒潇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太强势的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不要想得太多了，心平气和的去接受就好了。”
“除此之外，关于你的其他事情我都没听别人说起过，这些事情事关隐私，没经过你同意的话我不会去擅自了解的。”
说着，他收回了双手，取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抹布，将自己的手擦了干净。
“哦对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件事情看你意愿来决定要不要和璃雨说吧，我反正不太想说，这两天老实说因为知道这件事，搞得我夜不能寐，心头的想法也是很多的。”
“其实现在也很慌，不知道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东方幻看着他，很快说道：“我的生命也许早已有所消耗了，但是我自己感受不出来。”
“不过为了大人，我会努力多撑几年的。”
“是吗，如果觉得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我，千万不要硬撑，知道吗？”
说着，他的眼里便又能看到了许多担忧。
她再度点过头，心头早已暖洋洋的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异性身上感受到了关切。
虽然一切都显得有些唐突，甚至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看来根本连理由都说不通，但这个男孩就是愿意帮助她。
也许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受惠一方内心难得平静罢了。
如果...如果大人真的可以的话，那......
把自己交给他，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她这么想着，俏脸再度红了起来，只不过从刚刚开始其实就有着一片潮红，所以现在的变化他看不太清。
忽然没了话题，两人一时半会儿安静了下来。
沉浸间，盆里原本适温的热水也冷了许多，东方幻缓缓将双脚抬了起来，从李寒潇那里接过抹布，将水擦干，穿上了鞋子。
心头想着，还是找点话题比较好，大人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特别会找话题的人。
于是撇撇嘴，笑道：“对我这么好，那小璃雨知道了，还不要把你皮都给扒了啊。”
“啊？”
忽然整了这么一句，给李仙人整得有些懵了。
“璃雨妹妹看上去虽然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在大人面前似乎不是这样哦。”
“外边把这个类型叫做‘柴刀女’呢，就是说是属于那种，对一个人爱得深沉，一旦发现对方有点什么背叛行为的话，会以暴力的方式将对方的心强行留下来呢。”
“甚至我听说过把丈夫杀了，一块块肢解以留在自己身边的例子呢。”
李某人一听傻了，心头打了一个寒颤。
片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道：“没这么严重吧...璃雨她，她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呢......”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头确实也发虚得狠，那姑奶奶生气起来有多么可怕，他当然比谁都清楚。
什么诸如“师傅~背叛我的话，你的下场可不会太好哦。”或者“我要把你一刀一刀分了”之类的话，他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心头虽然肯定她多半是不会这么做，可是每次当他心虚的时候，看到徒儿那阴沉的小脸以及悬浮在她身边用来“以德服人”的寒渊，每次就都会感到压力十足。
“老实说我现在虽然感觉自己和璃雨妹妹慢慢熟络起来了，但她给我的感觉还是像跟着一堵墙，我看不出她是怎样的人，很想去了解她，但她的话实在是太少了。”
“对了，大人能和我说说，她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人吗？”
说着，她双手合十靠在脸庞，有些调皮的眨着眼，一脸期待的模样。
璃雨的事情她还是蛮好奇的，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她很漂亮，这一点母庸质疑，但和寻常的漂亮女孩的区别那可真大了去了，会引起东方幻这类的姑娘的好奇也并不奇怪。
李寒潇看着她，微微低着头，看着盆中平静的水面。
璃雨在他的心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老实说忽然让他说，他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
在他的记忆中，有着太多太多和她一起的桥段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挠了挠头，歉然道。
东方幻则说道：“就说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吧，你比如她对你的态度开始发生转变那个时候的事情呗。”
他一听，脑海中瞬间就有了画面浮现了。
李仙人一直都很记事，很多事情也许别人早就记不清了，但他还是能够很清楚的记得的。
“想听吗？”他问了一声。
“嗯嗯。”东方幻表示强烈期待。
他吸了一口气，很快又缓缓的吐出，一段往事就这么铺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