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负责检查前面那辆货车的警察喊了一声，闻言，张队和另外几人赶紧赶了过去。
货车的角落里，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一身有些破烂的衣服，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冷的铁板上，而她的身边，则是有几头牛围绕在她的身边，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为她提供了不多的温暖。
“张队，她发高烧了。”
最先发现少女的警员皱着眉说道，他刚才试过了少女的体温，发烧已经很严重了。
张队闻言，蹲下身子，右手手掌按在了少女的额头上。
“挺严重的。”
他站起身，对两个同事说道：“小刘，老陈，你们两个开车送这孩子去医院，速度快点。”
“好。”
两人应了一声，开着其中一辆警车前往医院。
“来，你俩解释解释吧。”
张队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热气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和笔。
“这女生我认得。”
年龄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司机突然说道：“差不多半年前，我和平哥去杨大牛那边的时候，我见过那个女生，当时她把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娃交给我们了，说是让我们帮忙，把这孩子送到警局，让警局把孩子送回父母那边。”
“当时那个女生也想一起来着，但是被杨大牛拽回去了，我当时以为是两口子闹别扭，也就没在意...”
“哦...”
张队快速的记录着，不久后，他合上小本，对两人说道：“等下...你俩跟我去市警局，录个口供吧，具体情况我们还需要调查。”
“哎，好。”
两人赶紧点头答应，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在这里，大冷天的还穿的那么单薄，但他们清楚，万一自己被当成了罪犯，那这麻烦和误会可就大了，所以，他们自然是愿意配合警察，洗脱嫌疑的。
一天之后，张队带着两名同事来到了医院，只不过因为从货车上发现的少女还没醒，所以他们只能跑去医生那边询问情况。
“这孩子呢，是受到了严重的虐待。”
估摸着有五十岁左右的医生扶了下眼镜，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面上，推到张队面前。
“虐待？”
张队愣了一下，但回想起刚遇到那个女孩时的样子，就释然了。
那副模样，的确是受到了虐待后，从别的地方逃走的。
“小张，这孩子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个医生已经在这里行医二十多年了，再加上这所医院和当地的警方有些合作，所以他也因此认识了张队，聊天时，也会相对随意。
“柳叔，这孩子...是昨天拦下的货车上找到的，身份还在查，但可以肯定不是咱们市的。”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张队也就没打算瞒着，直接告诉了柳医生，同时顺手拿起文件仔细的查看着，脸色有些难看。
“这么严重？”
“可不是吗！”
柳医生冷哼一声，回想起昨天少女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处于高烧四十度的状态了，而且保持这个状态的时间恐怕还不短。
“挑点较轻的说，她的身上有大大小小一百多道鞭痕，有一些，以后会留下印子。”
“严重的就是...她的左手小拇指，应该是被一点点切下来的，最后...她应该尝试过自杀。”
张队下意识的捂住左手，身子哆嗦了一下。
十指连心啊，如果不懂这个词的重量...可以去把自己手指头撅折了试试有多疼。
“她尝试过自杀？”
突然，张队愣了一下，注意到了柳医生话里的关键词。
“对，自杀，但是应该是有个医术很好的医生，为她治疗过，你没发现吗？”
柳医生拿起保温壶，给自己和张队分别倒了一杯热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再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她的左右手动脉，脖子，等位置，都有明显的刀伤，看上去切腕自杀之类的事情没少做，另外...她的舌头非自然脱落了。”
“......”
张队嘴角一抽，他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决定逃走，乃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自杀，甚至是咬舌自尽？
绑架？人口贩卖？
下一秒，他的脑海中蹦出来了这两个词。
虽然说国家的治安几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罪犯却一点也不少。
这些人，要么是胆子大，钻法律的空子，要么就是正面跟法律对着干的，很显然，绑架，人口贩卖这两种，就是在跟法律机关对着干的那一类，而这些年来，遭遇了这种事情的人也不在少数，那个少女...说不定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昨晚高烧四十度，虽然已经紧急处理过了，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应该醒不了，你可以等几个小时，或者明天再来。”
柳医生喝完最后一点茶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队。
张队挑了挑眉，一脸苦色的揉乱了头发。
他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因为他感觉这件事的背后，绝对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晚一天找到，就有可能会有一个人被绑架。
但是呢...杨大牛的位置他已经通过两名司机得知了，随时都可以进行抓捕，而这个少女是重要的人证，从她的口中应该可以得到一些线索，但她现在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这让他很是无奈。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还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身份证，手机，一样都没有，这让寻找的难度上升了一个档次，虽然也用不了多久，但是张队难免会着急。
“柳医生，昨天送来的女生已经醒了。”
这时，一名护士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对柳医生说道，柳医生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尴尬，这才和张队互视一眼，同时起身，跟着护士走向少女所在的病房。
少女此时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但眼中却带着些许兴奋的光芒，至少，现在看上去，她的心情还不错。
“你好。”
张队走到病床旁边站定，话还没说，少女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往里面躲了一下。
“我忘了说。”
柳医生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她受到了某种惊吓，这种状态会保持一段时间，所以...我建议你问话的时候，保持一定的距离。”
张队嘴角一抽，幽怨的看了柳医生一眼，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好，我是濮阳市市警局的张斌傅，接下来...我有些问题，想要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