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棋子，珂尔加德，向前推进一分。
巫妖小姐的身前，罗琳将拇指靠在唇前，盯着眼前的战局，最终，叹了口气。
“我认输。”
罗琳与珂尔加德身前，是一个摆着黑白棋子的棋盘。
自早晨开始，珂尔加德便与罗琳开始了长达数小时的对决。虽然最终的结果对于罗琳来说，并不友好。
“我有些好奇，你专门将我叫到这里，只是为了下几局棋？”
将棋盘重新整理到最初的模样。珂尔加德看向眼前一脸苦恼的罗琳，眼中，露出几分疑惑。
十局十胜，这就是珂尔加德浪费了数小时得到的战绩。
本以为有什么深意的珂尔加德，在开始时稍稍认真了一下。但当她连胜三局后，便从认真的状态脱离出来。
而当珂尔加德不在意之后，罗琳的痛苦就开始了。
不同于开始时还会精心布置一下战局，稳扎稳打，从第四局开始，珂尔加德便让罗琳见识到了什么叫技艺上的碾压。
两小时完成前三局，然后……一小时结束七局。
罗琳都有些怀疑珂尔加德是不是之前就是为了寻开心才与自己僵持那么久了。
“当，当然不是啦，那个，咳，就是测试而已。”
看着眼前紧盯着自己的珂尔加德，罗琳将手掌靠入嘴前，轻咳一声。用另一只手点入棋盘，数道光芒，从二人身前亮起。
仅仅数秒，本是摆放各色棋子的棋盘，变成了一座闪耀各色光芒的舞台。
微微俯身，罗琳看向眼前变了副模样的棋盘，为珂尔加德解释起来。
“这是我们出演舞台的模拟，相信以你的技术，在这个平面上释放小型的法术应该不是问题吧？”
“自然。”
简单回应一句，珂尔加德低下头，将这个舞台简单地扫视了一遍。
圆弧型的构造，以此为基础布置上观众的座位。某种程度来说，有些过于简单了。
“这个舞台，没有其他的构造了吗？”
四处观察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看漏后，珂尔加德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珂尔加德小姐，我们是戏团，不是马戏团。”
按了下额头，对于珂尔加德的问题罗琳也意外，倒也能猜出这位白发少女似乎对伊塔亚戏团有些误解。
像弄一个大帐篷，在一片空地中表演空中飞人什么的，伊塔亚戏团曾经的确有过这个项目，不过由于表演者的离开，这个表演也就终止了。
“可如果是戏剧，还要法师干什么？”
在珂尔加德的印象中，自己曾经帮忙做过的效果，都是一群在大舞台上表演的家伙。一开始珂尔加德还以为罗琳这个戏团也是这样，可如今看起来，似乎并不是？
“舞美啊，舞，美！”
按在额头的手指，在额前敲打几下。唤出放在一旁的魔术棒，罗琳挥动一下手指，将它点在了棋盘旁。
无数幽蓝的光点，顺着棋盘的基底，飘入舞台。
“戏剧的讲究可一点不比马戏团少。气氛，色彩，光芒调动，都可以用法术进行辅助。”
点在棋盘的魔术棒，轻敲一声。
漂浮在舞台的光点汇聚入空，数秒后，无数透明的绸带，自空中落下，滑向整个舞台。
哒。
又是一声轻响。
光芒，汇入一点。滑入舞台的绸带，顺着那汇聚在地面的光柱，轻轻旋转。光线随着青蓝绸带转动不断飞出，在舞台前，构成飞鸟走兽。
哒。
光柱熄灭，生灵们，也如进入夜晚一般，垂下身体。最后，在数点光流中，消失无踪。
舞台，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拿起魔术棒，罗琳将身体靠入椅背，轻呼了口气。看向眼前沉默的珂尔加德，她抬了抬嘴角，轻笑了一下。
“大概，就是这样。”
“……这是一幕，还是所有的表演？”
收起了最初的轻视，盯着眼前归入平静的棋盘，珂尔加德抬起手，晶莹的光点，自舞台浮现。
光点汇聚，些许寒风滑过舞台，雪花，自天而下。
“不同的戏剧自然会是不同的演出啦，刚刚……只是开场而已。”
注意，被珂尔加德的动作吸引，罗琳低下头，看着溅落地面的雪花，点了点头。
“果然可以做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会有些不适应呢。”
“以前也曾做过一些，所以算是熟悉吧。”
收回手掌，散落地面的积雪，随着珂尔加德魔力的收起，没了踪迹。看着身前这虽然简陋却可以模拟现实的舞台，巫妖小姐不禁有些感叹如今法术的成长。
在自己那个年代，光是为剧团提供法术都算特立独行，就更别说专门制作一件魔导物品来模拟舞台了。
“以前，做过吗？”
重复了一句珂尔加德的话，罗琳盯着面色冷漠的白发小姐，心中那份本是明确的猜测，又模糊了几分。
“对了，珂尔加德小姐，您有表演过音乐或是从事过绘画吗？”
珂尔加德微微一愣，目光从棋盘离开，抬头看向眼前那对没有任何恶意的橘色眼瞳，巫妖小姐，皱了下眉。
“没有，怎么了？”
“呃，有些好奇吧。毕竟大多愿意帮戏团使用的法师都是艺术出身。因为对艺术有些追求，才不会对将法术应用到戏剧这方面有太多抵触。”
罗琳笑了笑，对珂尔加德解释了一下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原因。
一道紫光从巫妖眼中闪过，在探明眼前的金发女子没有任何的谎言后，珂尔加德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
“我需要进入萨文，你需要额外的法术效果，作为交换，仅此而已。”
“抱歉抱歉，看起来我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那么，要继续熟悉一下吗？”
竖起手，罗琳苦笑着道了声歉，看了眼似乎对棋盘产生了些好奇的珂尔加德，将话题再次引到了工作身上。
珂尔加德，点了点头。
宫廷乐师，流浪画家……这是珂尔加德父母从事的行业。在珂尔加德法术小有所成时，经常帮着父亲在许多街头演出中用法术进行视觉上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珂尔加德对将法术施加到舞台与生活中没有任何抵触的原因。
张开手指，法术，再次亮起。光芒，再次在舞台浮现。
看着眼前沉迷在棋盘的珂尔加德，罗琳站起身，走到了一旁。
快到正午的阳光，印在了罗琳的手旁。顺着光芒抬起头，罗琳看到了一位皱紧眉头的女子。
手指再次按入额前，罗琳揉了揉额头，轻叹了口气。
了解上古棋子，对绘画与音乐都做出了反应，还有……年龄。
侧过头，看向身后那约有十六岁的白发少女，回忆起那深藏在书库中的上古卷轴，罗琳摇了摇头。
不，不对，无论从是外貌上还是性格上，珂尔加德都不可能是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