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拥有了这份奇特的力量以来,安乐是第一次竭尽全力。她的右手虚抓,竟是剧烈颤抖。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水来。柔美可爱的脸蛋儿上,尽是坚毅和决绝。她必须拿回锁云枪,不是因为被偷了宝贝很生气,而是因为,她明确的意识到,这一次丢了锁云枪,下一次可能就会丢了小命。
绝对是一个生死攸关的关头!
安乐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倏然间,安乐手中,锁云枪凭空出现。对于锁云枪而言,仿佛也经历了极为强烈的挣扎。枪身竟然也在震颤,甚至发出沉闷的颤声。颇有些奇怪的是,锁云枪的枪头上,竟然有点点血迹。
抓紧了锁云枪,安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脱了力,软踏踏的瘫坐在地上。虽然又重新拿回了锁云枪,看似取胜了一般,可安乐却根本兴奋不起来。锁云枪已经属于自己,意识之间有着强大的羁绊。可即便如此,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依然如此艰难。这足以说明,对方十分强大!
这般强大的人,若是不顾一切的来找自己的麻烦……
安乐的心情糟透了。
艰难爬起来,回到房间里,安乐休息了一阵儿,还没有彻底恢复体力,却察觉到有人前来。安乐眉头紧蹙,盯着门口。
房门被人推开,尚不同站在门口,看着安乐。他注意到,安乐很疲惫,很虚弱。安乐也注意到,尚不同的肩头有伤,虽然用布简单包扎了,但还是有血渗出来。
“很累?”尚不同问。
安乐哼一声,道,“有没有点儿礼貌了?也不敲门,就这么进来了?万一我没穿衣服怎么办?!”
尚不同讪道,“一个大男人,还怕被人看了?”
安乐一愣,道,“大男人就能光着屁股乱跑啦?嘁!大晚上的,尚大人这么有雅兴的,遛弯儿都遛到我家了?”说话间,安乐活动了一下抓着锁云枪的手腕,随时准备对付尚不同。这大半夜的跑过来,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又看了一眼尚不同肩头点伤,安乐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锁云枪上的血迹,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
尚不同看了一眼锁云枪,道,“不碍事。”
“你……确定?”安乐眼神里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笑意,甚至还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亲切,大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尚不同轻哼一声,又沉默片刻,才说道,“不是陈若彤。”
“嗯?”安乐盯着尚不同,“那是谁?”
“谁都是,谁也不是。”
“说人话。”
尚不同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心吧。”言毕,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安乐。
安乐想了许久,忽然间想到了之前尚不同提过的一件法宝:时间之轮。一件有自我意识的法宝!难道说,那第四人,其实并非某个人,而是一种类似时间之轮的法宝?又或者便是时间之轮?
不是陈若彤,而陈若彤又偷了自己的锁云枪。
这样说来,是不是有那么一件法宝,或是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控制了陈若彤?
……
剧场外。
尚不同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发动了车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后座上的陈若彤,轻声叹气,驱车离开。车子并没有开出太远,便在一个小区里停下。尚不同将陈若彤抱起,上楼。又安顿在客房里,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中午,日头高照,是个好天气。
陈若彤悠悠醒来,夸张的伸了个懒腰。她感觉好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坦了。闭着眼睛又癔症了一会儿,忽然惊醒。
四下里看了看,陈若彤一脸错愕,之后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看到自己衣服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下又是惊异,小心的下了床,走出房间,便听到了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嗡嗡之声。走进厨房,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尚不同,陈若彤正带说话,却听尚不同说道,“洗脸吃饭。”
“呃……那个……你……”
尚不同回头。
陈若彤很意外,“是你?”
“洗脸吃饭。”
“呃……噢。”
十来分钟后,尚不同端了饭菜,来到餐厅,在陈若彤对面坐下。
陈若彤拿着筷子,却没心情吃饭。“那个……尚……尚大人……呵呵,贵姓?”想起不是在拍戏,陈若彤自嘲一笑。
“尚。”
竟是和戏里的姓一样,陈若彤笑了笑,“名字呢?”
“一样。”
“尚一样?”
“尚不同。”
陈若彤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尚不同板着脸,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又道,“我有点儿摸不清状况。我怎么会在你家呢?这里是你家吧?”
“先吃饭吧,吃完了饭,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情?你还是现在问吧,不然我吃不下。哦,我到底怎么在你家的啊?你能顺便稍微提醒我一下吗?”
尚不同抬起头,盯着陈若彤,“昨天下午,你……跟什么人接触了?又或者,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昨天下午?”陈若彤有些茫然。
……
昨夜之事,让安乐受了不小的惊吓。可于胭脂还没有“入土为安”,她想偷懒休息一下也不太好,所以继续只能在灵堂里守着。鉴于陈若彤“被控制”的可能,现在的安乐,是看见谁,都会心生警惕。甚至,安乐十分怀疑,上次马空群半夜里跑来给自己送被子,是不是也“被控制”了。
尚不同那个混蛋也是不讲究,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儿?实在是不方便的话,可以去柴房里说嘛。
安乐是真的想跟尚不同确认一下,是否存在这种“被控制”的可能。如果存在……那或许应该让黄二郎辞演了。想起办公区死人的事情,安乐对黄二郎的安危,十分担心。
或许自己也不能再跟黄二郎表现得太“亲切”了。万一背后那人或是那法宝看出了这一点,“控制”了黄二郎,麻烦可就大了。
人担心的情绪,总会因为未知而越来越重。
安乐越想越是不放心,坐立不安的坚持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决定让黄二郎离开。可又该怎么跟他说呢?
不能太明显太刻意了。
那样的话,会被人怀疑——想想自己上次跟黄二郎在柴房里说话,真是太大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引起那躲在暗处的家伙的怀疑。
不能一错再错了。
思来想去,安乐觉得,还是再忍上一晚。做的越多,就是画蛇添足。于胭脂已经“停尸三日”,明日便要下葬。到时候,黄二郎肯定是要来的。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