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秦倩和红菱所挂的“清”字牌，顾名思义，就是只卖艺不卖身。
当然，这个“艺”并不仅仅指的是琴棋书画，还指的是除了破除元阴之外的各种艺，比如手艺，脚艺，胸…臀…咳咳，等等……
说白了，就是遛鸟！
娘的，在这庸俗不堪的胭脂楼，哪有什么琴棋书画，来的客人也都是冲着遛鸟来的，鬼才看你什么琴棋书画，害得秦倩想蒙混一下都不行！
这不，第二天天刚暗，无法反抗只能被迫享受的她，不得不穿上了衣着暴露的职业装，挂上“清”字牌，下楼揽客去了。
临走前，秦倩望着幕帘后依然沉睡不醒的陆怀风，不由得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汉子在家呼呼大睡，女子却被迫出门迎客，看着看着，怎么就那么像电影小说里，那些渣男悲女的经典场景呢?
唉，虽然是假的，但不知为何，自己突然有点心酸了起来。
唉，估计是自己太脆弱了吧，如今渐渐走向绝路，急需有人能拉自己一把。
之前，她就将希望放在陆怀风的身上，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
可如今，她却有些迷茫了。
毕竟，他现在也是一无所有了，不是吗?
“陆怀风啊陆怀风，你还是早点醒吧，再不醒，我估计就要抛下你了。”
是啊，要抛弃你了哦，毕竟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你，不是吗?
赶紧醒吧。
说着，秦倩叹了口气，掩上门上好锁，就下楼迎客去了。
楼下的大厅里，客人花娘熙熙攘攘，早起的红菱早已在楼下候着了。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正与一群姐妹一起守在楼梯口处，每见一个落单的男人就上前招手欢笑道：“爷，要来玩吗?”
因为是新人，没人找新人遛鸟，因此她招了半天，依然没人搭理她。
但她笑意吟吟，依然乐此不疲。
秦倩见她这么努力，不知为何，有些心酸。
说实话，有时她还挺羡慕红菱的。
不禁在想，若是自己跟红菱一样，是个土著女，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至少，不会因为遛个鸟就心生抗拒吧?
至少，不会挣扎着想要寻求自由吧?
楼梯口处，红菱见她下来了，不由得撇了撇嘴，皱眉道：“你怎么来了?不是来月事了吗?”
秦倩闻言愣了愣，不知为何，红菱难得地没有骂她，这让她心中生出了一丝暖意。
“师姐，我已经好了。”
“既然好了，那不如我们去门口吧。”
红菱撇了撇嘴，望着楼里的男人，埋怨道：“这里的客人都不爱新人，等我们去了门口，说不定能吸引到其他楼的客人。”
“也好。”
秦倩本想拒绝的，但想了想，反正都要揽客，只好跟她一同到了门外。
门外灯火通明，行人熙熙攘攘，各色花楼都在忙碌地招揽着客人。
胭脂楼也不例外。
红菱一出门就跟其他姐姐一起，拉起了来往的路人，询问了起来。
“哎哟，爷，要来玩吗?”
“要要要，只可惜，小娘子，爷找的不是你，哈哈哈。”
一个男子虽然停了下来，却越过了红菱，径直朝着楼里走去了，而更多的客人，则是趁机揩油她一把，就走了。
花语街就是这样，白吃豆腐的人很多，他们在街上来来回回好几遍，就是等着花娘将他们拉住之时，趁机在她们的身上摸上几把。
秦倩站在一旁，见有个姐姐为了拉客，被人摸疼了，也继续强颜欢笑，不敢反抗。
她心中一怒，连忙上前一步，佯装拉客，实则趁机将那个猥琐的登徒子给狠狠地绊到了地上。
那人摔了个狗吃屎，引起了数人围观。
他脸上挂不住，连忙捂脸怒道：“你个小贱人，你推我做甚！”
“公子，你说什么?”
秦倩面上一惊，不由得垂泪欲哭委屈道：“公子，你是不是误会奴家了，奴家只是路过，谁知道公子突然就倒了呢。”
“对了，公子，你人高马大的，奴家一个小女子如何能推得了你，你……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碰瓷奴家吧?”
“你说什么?我碰瓷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逼样！”那人被她诬陷，顿时怒了。
秦倩面上一愣，连忙蹲下哭嚷道：“哎呦，我的老天爷哦，这么凶还说不是碰瓷的，呜呜呜……奴家都好几天没开张了，一开张就遇到碰瓷的，奴家这可怎么活啊，奴家不活了啊，呜呜呜~”
秦倩蹲在地上，掩面大哭，若不是地上太脏，她铁定要打滚起来了。
“你！你！”
那人本就是白嫖的老色批，此时被人指指点点，连忙捂着摔伤的丑脸，面红耳赤地逃走了。
“哎呦，奴家不想活了~”
秦倩实在是挤不出眼泪，生怕露馅，便一直蹲在地上嚎了个不停，直到红菱将她拉了起来，她才停了下来。
“行了，人都走了，还不赶紧起来，真是丢人。”
“有什么好丢人的，丢人的是他，老色批！”
“妹妹说得是。”那个被人揩油的小姐姐也微微一笑，将她轻轻地扶了起来，道：“多谢妹妹，为我出口恶气。”
“没事。”秦倩笑了笑，突然好奇道：“对了，姐姐，方才他欺负你，你为何也不反抗?”
那个小姐姐闻言苦笑一声，叹道：“你们新来的不知道，这来来往往的客人，无论是正经客人还是不正经的客人，都喜欢动手动脚，谁能分得出谁是不正经的?再说了，万一他得了些甜头上了瘾，能跟着进楼也说不定呢?是吧?所以，还是能忍则忍吧。”
“是……是这样的吗?”
秦倩见那个姐姐说完之后，再次含笑上前，继续接客，不由得有些晃了神。
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男子突然上前，捻起了她胸前的挂牌。
“清娘?”
秦倩听到声音，不由得愣了愣，抬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男子腰配长剑，一身白衣，模样倒也英俊，只是眼里的精光让秦倩十分不爽，仿佛是在笑话自己一般。
果然，那人早已看到了她之前的演戏，打量了她一眼之后，突然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方才我看小娘子有趣得很，想与小娘子共饮一杯，如何?”
“我……我……”
正当秦倩想办法拒绝的时候，那人笑道：“怎么，小娘子不欢迎我吗?”
“不是……”
“自然不是。”没等秦倩拒绝，红菱已经兴奋地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将两人都推进了门，“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秦倩愣了愣，回头见红菱正撅着嘴看着自己，到嘴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算了，还不容易揽到个客人，红菱还在看着，若是拒绝，只怕会引起她的怀疑。
万一她跟大师姐打小报告，自己岂不是黄了?
再说了，看这个公子风度翩翩，应该不是来遛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