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探出半个身子在床外,一手拿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两个馒头一个裹着刚热熟的猪肉,另一个则在猪肉的基础上抹了层江蕊柳从森林里摘来的水果制成的果酱,果酱结合地上那杯被稀释的只剩香味的酒一下就让猪肉的油腻感淡了许多,虽然对风雪来说差别不大罢了。
在那只愉悦的晃悠着的脚丫后面,江蕊柳脸色苍白的盘坐着,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无意识的揉着风雪屁股。
“不知道爹怎么样了……”江蕊柳叹了口气,刚才的一幕实在是震撼了她的三观,在镇上,别说是把鞋弄脏了,就是把谁家房顶上晒的野猪肉干吃上两块事后只要请主人家喝次酒也就过去了,难道这些外面的人都有吃不完的粮食和花不完的钱,开始对这些好看的玩意儿入迷了?
可不就是蹭了点土么?至于杀人?
“柳儿姐,你怎么啦?”
风雪抹了把嘴角的油,好容易把吃撑的肚子换了个方向朝上,就看见江蕊柳正迷楞着在揉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当即诶呀了声,猛的翻起身来吼道:“柳儿姐!我刚吃饱呐,差点被你揉吐了!”
“恩?”
江蕊柳回过神来,一点也没和这只笨龙打闹得心思,随意的挥了挥:“小孩该睡觉了……”
“我不是小孩!我,我!我是大人!”
风雪更加生气了,刚才因为夜宵对江蕊柳生出的尊敬一下没影了,在这世界上连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都不能叫自己小孩,何况是区区的人类?当然,乔达除外。
“是,是大人,那我睡觉了。”江蕊柳干干的笑了笑,伸着懒腰把头砸在了枕头上,两眼直视着漆黑的天花板不知想些什么。
“唔……”风雪突然有股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揽过红发抛到空中,趁它们还没落那个小脑袋已经悠的一下撞在了枕头上。
挠了挠大腿,又捏着肩带提了下有些下沉的内衣,风雪把头凑到江蕊柳一旁,尽量轻的说道:“柳儿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呐?是不是老板刚才训你了?”
“没有,赶紧睡觉吧。”
“明明就有,是不是因为给我做夜宵被老板骂了?”风雪说着,已经开始自责了。
馋懒笨!一点让人喜欢的地方都没!
“行了行了,一会儿不看你还能哭出来呐?”
“哪有……”
风雪努了努嘴,虽然往日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蠢样,但或许连乔达都不清楚,风雪对于别人的看法有股过分的在意,每次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总怕会招到别人的不满或是背地里的臭骂。
在前世照顾小希时风雪也总保持一副刻薄吝啬的样子,在她看来给人留下单纯的坏形象不总比好里夹杂着坏更让人觉得表里如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便总喜欢在外人面前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模样,甚至在碧姬——她的母亲面前也没有一丝的收敛,所以有段时间风雪还总觉得自己很招人厌烦。
“我说了你可别给别人说啊,很危险的。”
江蕊柳决定开口更多的还是为了警示风雪,毕竟这小家伙笨起来没有下限,虽然刚接触一天,但她毫不怀疑这家伙会有哪天让这些外面的人给她磕头玩玩——很有可能!
于是江蕊柳便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风雪,说完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由得轻松了很多,揉了揉那个还处于懵圈的小脑袋:“现在知道了吗?看见那些人一定要绕着走。”
风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把头一闷就开始睡觉。
“这都能被吓到……”江蕊柳叹了口气,在风雪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又沉思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江蕊柳不知道的是风雪犯了爱护短的毛病,不只是她,整个龙族几乎都有这个刻在骨子里的毛病,先不管谁对谁错,只要对面死了,那结果错的肯定不是自己了。
……
午夜,那只睡觉的笨龙猛的睁开眼睛,不出意外自己已经因为极坏的睡姿滚到了床边,虽然不应该,但风雪突然有些自豪于自己找不到对手的睡姿了。
尽量轻的下了床,风雪迈过地上的鞋子,猩红的竖瞳不受黑夜影响,两只脚丫不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一点声音,甚至连关门时都没传出一点响声,这便是刀在刚刚孕育出的词缀——敛音,在敛音持续的时间里,风雪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刚一出门风雪便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间房间了,同时刀又新增了两条词缀。一是察,二是续战,察可以知晓自己想要清楚的一切,续战则可以让她那点微弱的战意不至于因为天气冷就拍拍屁股回去睡觉。
到了门前,风雪伸出食指在把手上轻轻一点,而后换成另只手开始大力敲门。
“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风雪不应,只继续敲门,对方不开她就捶,还是不开她就砸,直到对方舍得出来为止。
“有什么事吗小丫头?”
开门的是个老人,脸上既没不耐烦也没一丝的恼怒,反而有股上了年纪的慈祥。
“我能,能进去看看吗?我的**进去了?”
风雪作出一副怯懦的模样,两只手放在背后互相拉着,表面上因为害羞,实则已经用刀探测出眼前的老人叫钟澜,本是苦离一阶的修为伪装成结丹二阶的仆人来伺候……
又摸了摸刀,风雪知道了里面的男人叫钱多修,而且似乎把自己当成了……青楼女子?
“**?是猫吗?”老人说着,让开了身子。
风雪忙的点头,样子要多笨有多笨,一副要哭的样子:“爷爷,能让,让人家进去,找找嘛?要是找不到**,人家睡不着。”
“进去吧,找不到爷爷帮你找哦。”
“恩。”风雪突然脸色古怪了起来,房间里的男人不会寂寞坏了吧?自己站在门口说几句话连后背隐形的刀都有了抗拒的意识。
话说……刀分性别吗?
“来本公子身边来。”
“哥哥,你有看见我的**吗?”
“**?来我这,本公子帮你好好看看。”
入眼的男人长得倒有几分人样,头戴白玉冠,身穿一件白色长袍,此时沐浴着月光朝自己伸来了一只手。
“那哥哥不要骗我哦……”
“怎么会呢?”
一个只想着在对方接近时解解漫长夜里憋出来的闷劲,原本他也不期望对方能有多诱人,只要不是丑的过分就好,没想到最后从影子里走出的竟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女人还要漂亮,虽然还没长开吧,但带回去养着不也正好么?
另一个想法就要简单多了,等离近了一刀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