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这不能算是偷听，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当着露西娅的面，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
分明自己是个外人，也真亏他们可以大条地直接说出来。
露西娅心想着，用力喝了一口牛奶。
真好吃。
虽然吃的粗糙，但却是迄今为止，露西娅吃的最满足的一顿。
“既然那样的话，我们留在刚多瓦也已经无事可做，那样我们明天就出发，前往紫荆花同盟好了。”交流的最后，莫余暇说出了之后的打算。
莉莉丝和贝雅点着头，一致表示赞同。
“那么她呢？”贝雅瞄了一眼露西娅，颇感到好奇地问。
莫余暇正要开口说什么，莉莉丝却抢先他一步，主动问那少女。
“孩子，你想加入我们，还是就此选择离开。”
“我没想让她……”莫余暇稍有些无语地在一旁嘀咕着，但莉莉丝既然话都已经说出，他也不好意思再改这个口。
露西娅愣住了。
这个精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加入他们，什么又是选择离开。
这对自己而言，真的算得上是一种选择吗？
自己当然是要选择离开！
可以的话，谁愿意受制于人，当别人的奴隶……
露西娅愣住了。
因为此刻她才又重新想起，自己现在已经被解除了主从契约。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已经不是奴隶……
露西娅攥着拳头，低下了头，她有一个问题，一个重要的问题。
重要到她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在难以克制地颤抖。
“对，对你们而言，我是什么人？”
时间，回到前一天的下午。
在帮露西娅完成了治疗之后，莉莉丝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向收拾完桌面的莫余暇，丢出了一个她在意着的问题。
“所以，我能问余暇你是从哪里把她带回来的吗？”
“奴隶市场。”莫余暇抬起头，答道。
但话才说出口，莫余暇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认真地望向莉莉丝，严肃地问她：
“喂，莉莉丝你们应该不认可奴隶制度的吧！”
“她是我的朋友，所以绝对……”莫余暇一脸正色地对莉莉丝接着说道，不过后半句还没说完，莉莉丝便没忍住一笑。
“你笑什么？”莫余暇止了声音，奇怪地问。
“不，我只是在想，余暇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莫余暇稍有点汗颜，立刻反着强调说道：“不不不，我其实很残忍的。”
莉莉丝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
“放心吧，余暇，不管是我还是贝雅，都发自内心地厌恶奴隶制度。”
听莉莉丝这样说，莫余暇才稍稍安心，目光转向了那名兽人少女，接着说：
“总之，我应该也只是心血来潮才将她买下，想着至少做一点什么。”
莉莉丝伸手抚摸着那名兽人少女满是伤疤的背脊，略微有些动容，但选择了平静的声调，问：
“那么，之后你打算这么处理她呢？”
莫余暇耸耸肩。
“帮人帮到底，给她一些钱，就让她离开吧。”
“帮人帮到底……”莉莉丝复述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莫余暇：“如果她希望得到更多的帮助呢？”
莫余暇沉默了一阵。
“如果她希望的话。”
莉莉丝伸手搭在了露西娅的肩膀上，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
“那么，在我们回答你之前，你不妨告诉我们，你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露西娅再度愣住。
从来只有鞭子和拳脚，在自己的身上粗暴地宣誓着所有权。
又怎么可能有人会耐心地俯下身，问上一句“你是什么人”呢。
“我……自己是什么人呢？”
露西娅的嘴唇颤抖着，她缓缓开口，越说越是激动：
“我是露西娅·塞尔维亚！”
“过去，我不曾屈服于任何人，将来也绝对不会。”
“因为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己的主人！”
“啪啪啪。”
掌声响了起来，莉莉丝赞许地望着露西娅，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这可能就是余暇选择了你的缘故。”说着，莉莉丝着看了一眼边上的莫余暇。
莫余暇撇撇嘴，傲娇地嘀咕一句“才不是”。
“不管是对我、对贝雅，还是对余暇而言，你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确定的。”
“你是和我们同等的人！”
露西娅的嘴唇用力抿着，她的眼眶泛红，心中那股强烈的感情已几乎满溢而出。
“听着，露西娅，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莉莉丝见时机已到，趁热打铁说道。
“第一，你可以选择离开这里。”
“你应该感觉得到，你身上的主从契约已经被解除，没有人能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足以让你开始全新的生活，只要你肯吃苦工作，今后应该也能平平安安，衣食无忧。”
说着，莉莉丝略微停顿，观察了一阵露西娅的表情之后，她接着说：
“第二，你可以留下，跟我们一起。”
“我们没法对你……”
莉莉丝才要开始说，露西娅就一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要跟你们走！”露西娅不傻，她明白，这是放在自己面前的一个机会，一个一旦错过，就再无可能的一个机会。
拿上行李去过平凡的生活固然虽好，但这也并不是露西娅想要的。
“等一下，这件事她说了可不算话。”莫余暇抱着双臂，这时候却是**话来。
莉莉丝嘴角上扬的弧度愈高，没有说话而是主动让开了交流空间。
贝雅一听却是急了，连忙追问：“这是为什么啊！余暇哥哥，露西娅这么可怜，我们就帮帮忙呗。”
莫余暇无视了贝雅，黑色的眼瞳直视露西娅。
那双眼睛压迫力十足，只是对上一瞬间，露西娅便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有如**，就连灵魂深处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可怜的人有很多，同情心是用不完的。”
说着，莫余暇伸手指着露西娅。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
PS：刚才发错章节了，实在是抱歉。。。